我親手把我的兄弟推到了地獄,一步步的,有計劃的。 19樓濃情如果不是因為我親手做這件事,我都沒發現自己有這麼大的狠心。
大家見我把自己窩在一個地方,還以為我是因為被張一山出賣而生氣呢,一個個時而給我送來水,時而給我送來吃的,臨走前都拍拍我的肩膀,眼中滿是同情,卻不知道,最不該同情的那個人是我。
蘇廣廈一直都在打電話匯報情況,只是距離隔得遠,我聽不到他在什麼,但我能猜到他肯定不是在和公羽青打電話,而且,公羽青肯定完了。
對於上面的人而言,犧牲掉一個張一山,既能讓我贏得宋雲海他們的信任,又能證明蘇廣廈的能力,同時驗證我對國家的忠心,放心讓我做臥底,這是一舉三得的事情。
可對我來,我失去的卻是一份永遠無法彌補的兄弟情,哪怕國家會如宋佳音的那般補償張一山,對我而言,我已經失去了和他稱兄道弟的資格。
胡思亂想中,我渾渾噩噩的進入了睡眠,只是這場睡眠極不安穩,噩夢連連,弄得我整個人都很不舒服,等我醒來的時候,渾身已經被冷汗給浸濕了。
我猛地睜開眼睛,發現所有人都擔心的盯著我,我皺了皺眉,:「怎麼了?」
獵豹問道:「你做噩夢了?」
「你們怎麼知道?」我有些奇怪的問道。
他們沒話,我意識到自己肯定是表現出了什麼,不由有些緊張,生怕自己夢話,透露出了什麼不該透露的秘密。
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麼,蘇廣廈:「你剛才一直在喊山哥,又渾身顫抖,一直在冒冷汗,所以大家就猜到了。」
我鬆了口氣,想到剛才做的噩夢,夢裡,張一山被人定罪,宋佳音給我承諾過的事情根本就沒有兌現,我在送張一山走的時候一直在求他原諒我,可他他會恨我一輩子。 19樓濃情
我深吸一口氣,尋思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到底做了什麼?
蘇廣廈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不要多想,告訴我我們快到了,我讓他不用擔心我。
很快,飛機落在了我們的校場上,大家下了飛機之後,蘇廣廈就讓我們先去休息,他則匆匆離開了,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知道他是去處理張一山的事兒了。
我們幾個人回到宿舍之後,各自洗了個澡,完了我就躺在床上發呆,約莫十分鐘以後,申城華和楊一凡火急火燎的跑來敲門,一見到我,兩人就異口同聲的問道:「一山怎麼了?」
幾位兄弟見面,沒有對我生的喜悅,有的只是無盡的焦躁。我內疚不安,為難的對他們:「這關乎國家機密,對不起二位哥哥,我不能。」
聽了這話,兩人也沒有生氣,畢竟規矩他們都懂,只是兩人見我這麼一本正經,都有些不安,楊一凡皺眉問道:「能不能告訴我們,一山會有事嗎?」
我沒話,兩人見我沉默不語,臉色都變得更加凝重起來,他們三人的感情一向很好,而且已經好多年的革命情了,如果知道我竟然陷害張一山,我想他們一定會恨死我的。
楊一凡還想什麼,申城華拉住他,讓他不要再問了,別讓我為難,然後就問我怎麼樣了,肩膀上受傷了嗎?嚴不嚴重?
楊一凡:「看我,太擔心一山了,都忘了你剛出完任務,而且還受了傷,我都沒關心你,讓我們看看你的傷,嚴重不?」
我搖搖頭:「不嚴重,謝謝你們的關心。」
此時此刻,被他們如此關心,我的心裡更加內疚了。
兩人又對我噓寒問暖一番,這才離開,他們走後,一直沒話的獵豹問道:「你打算怎麼跟他們解釋?」
我問道:「解釋什麼?」
「雖然這件事是張一山設計的你,但是據我所知他們好像都有一塊這種表,如果只有你的表里裝了東西,以他們三個的交情,他們指不定會懷疑是你動了手腳,是你誣陷的張一山,你就不怕嗎?」
獵豹完,其他人也都好奇地看向我,很顯然他們也在擔心這一。 19樓濃情
我皺了皺眉,反問道:「那你們為什麼不這麼認為?」
大家似乎被我的話給問住了,獵豹低聲:「如果你是奸細,你根本不會不顧一切的救我們,而且你對張一山有多好,大家都清楚,所以」
獵豹沒有繼續下去,我卻清楚,我辛苦演戲,最終贏得了他們對我的信任。來好笑,如果沒有選擇項的時候,即便我表現得再忠心,他們也會懷疑我,可一旦有的選擇,我做的那些事,又會成為他們相信我的重要依據,他們自然會選擇懷疑別人。
這就是人心。
蘇廣廈那邊一直都沒有消息,我開始由淡定變得焦躁,我急於想知道一個結果。就在我忍不住想衝到蘇廣廈的辦公室時,有人過來找我,蘇廣廈讓我去辦公室找他。
我立刻趕往他的辦公室,知道他很可能是喊我去和張一山對峙,想到自己要當著張一山的面誣陷他,我這心裡頭就像是被一座大山壓著一樣,疼的喘不過氣來。
胡思亂想著來到蘇廣廈的辦公室,我卻沒有看到張一山,我皺了皺眉,問道:「蘇大哥,張一山呢?」
蘇廣廈皺起眉頭,臉色陰沉的好似能滴出水來,我心裡頓時湧入一股強烈的不安,聽到他:「他被上面的人帶到審訊室里了。」
上面的人?
我問:「上面的人指的是誰?難道是公羽青?」
只是完這話我就自己反駁道:「不可能,按理來,公羽青現在肯定已經被國家的人盯上了,畢竟這次行動是他安排的,他有重大作案嫌疑,可如果不是他,又會是誰?」
蘇廣廈皺眉道:「是京城那邊來的人,京城那邊要親自審問張一山,並要求我不准告訴你。」
聽了這話,心裡頭的不安更甚,我忍不住問道:「那你為啥又喊我過來?」
事情遠遠出乎我的意料,我感覺腦子有些打結,而蘇廣廈的下一句話直接將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這是因為上面打電話過來,要我帶你過去一趟,是張一山要求見你。」
張一山要見我,恐怕是想當面質問我為何要污衊他,我深吸一口氣,緊緊攥著拳頭,聽到蘇廣廈寬慰我:「如果不想見他,我幫你回絕了便是。」
我知道蘇廣廈誤會了我的意思,以為我是因為被自己的好兄弟背叛了,所以生氣不想見他,卻不知道我才是騙人的那個,我搖搖頭不用,有些事情再不想面對,但最終還是要親自面對的。
就這樣,我和蘇廣廈來到了基地裡面最隱秘的一座樓,也就是大家時常談論的,充滿神秘色彩的禁閉樓,聽很多軍人只要犯了錯誤,就會被送到那邊,或關禁閉反省,或關禁閉,等到被提審到軍事法庭。
剛進入禁閉樓,我就聽到一道憤怒而悽苦的吶喊聲,聽到這聲喊聲,我渾身顫抖,迅速朝著聲音的方向追了過去,儘管這聲喊聲很短,但我很肯定,這是張一山的聲音。
難道,京城那邊的人給張一山用刑了?
越想越擔心,越想越害怕,等我跑到一個房間門口時,再次聽到張一山的喊聲,那一刻,我想也不想,甚至無視了蘇廣廈對我的勸阻,直接將門給踹開了,映入眼帘的是張一山拿著頭拼命撞桌子的樣子。
張一山看起來真的很痛苦,他抱著腦袋,一邊撞頭一邊痛苦的哼哼著,偶爾發出一聲喊叫,看上去沉痛又無助。看到我來,張一山愣在那裡,他張大眼睛瞪著我,就那麼直勾勾的瞪著我,那樣的眼神,我想我一輩子都忘不掉。」
我以為他一開口,會讓我給他作證,讓我證明他的清白,可他卻冷靜的問我道:「他們告訴我,你的手錶里有定位器,手錶是我送的,所以他們懷疑我是奸細,你老老實實告訴我一句,那個定位器是不是你放的?」
我的心猛地一沉,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猜測原本應該和我一起進來的蘇廣廈,卻突然消失不見了,想必是被人給調虎離山了,為的是讓我和張一山好好的談談。
可是,他們要我和張一山談什麼呢?
張一山吼道:「我問你話呢!是不是?」
我看著張一山,在他近乎渴求絕望的目光中,顫聲道:「對不起。」
張一山歪著腦袋,好笑的看著我,問道:「對不起?對不起是什麼意思?是承認,還是不承認?」
我緩緩閉上眼睛,:「山哥,坦白從寬,你不要再掙扎了。」
完我就轉身要走,身後,張一山痛苦的喊道:「耳海,你沒良心!可我不能沒良心!」
我渾身一震,轉過身去,聽到他:「我是真把你當成親弟弟看的,親弟弟要我背黑鍋,我怎麼能不背?所以,這奸細是我,這恥辱也是我的,和你耳海沒有一毛錢的關係,我不會去辯解,不會掙扎,但求求你答應我一件事。」
他到這裡,突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我愣住了,只見他滿眼淚花的:「可是求求你,能不能不要再對一凡和華哥下手?這樣的苦,我來承受就夠了,我求求你了。」
張一山完就開始給我磕頭,他的頭磕的很響,幾乎要將頭磕破了血,我淚流滿面,卻一個字都不出來,轉身離開了房間。
只是一出門,我就朝著大樓門口狂奔而去,出了門口,我發狂一般嘶吼著衝進了旁邊的一片樹林,一口氣跑了很遠很遠,直到我出了樹林,來到海邊,一頭扎進了海里,恨不得將自己淹死在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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