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有戲 558 逼迫我媽

    宋佳音說我能親自過去救她已經夠了，我們兩個都是這樣，只要能看彼此一眼，就滿足了。

    沒有太多的時間和宋佳音聊天，我捧著她的臉，吻了吻她的額頭，望著她說：「回去好好照顧自己，你的公道，我會給你討回來。」

    宋佳音點了點頭，我舅說：「好了，沒時間了，小名，我帶他們離開，你也趕緊離開吧，相信很快那邊就有人過來了。」

    我深深的看了一眼宋佳音，目送著我舅將她帶走，我則從倉庫的後窗離開，從一條路迅速離開了公園，打車來到衛家附近，找了一個網咖，挑了個包間，將優盤拿出來，點開裡面的視頻，視頻記錄了我和假陳名對峙，以及假陳名殺掉張全的全部經過。我將視頻截取了假陳名開槍射殺張全的那一段，然後用網絡電話撥通了我媽的號碼。

    沒多久，我媽接通了電話，當聽到那聲熟悉的聲音時，我的心臟有那麼一刻似乎靜止了一般，我媽見我不說話，機警的問道：「你是誰？」

    我冷冷的說：「如果不想你兒子背負殺人犯的罪名，就來海棠花苑見我。聰明的話，就不要告訴任何人，否則我有一百種手段讓你兒子的罪行昭告於天下。」

    說完我就掛了電話，摘下耳機，我無力的靠在椅背上，腦海中想像著我和我媽見面的情形，不由莫名覺得有壓力。我站起來，在這小小的隔間裡面模擬著見到我媽的畫面，想著該如何用什麼樣的表情什麼樣的語氣面對她，才不會讓她懷疑我的身份。

    時間差不多的時候，我前往隔壁的海棠花苑，挑了個包間，點好菜，我交代服務員幾句，然後就耐心等待我媽的到來。我很確定我媽她不會將事情告知其他人，因為在她眼中，沒什麼比我這個兒子更加重要，所以她為了假陳名，也不敢違逆我的意思。

    沒多久，我媽來了。

    她是被服務員領進來的，我告訴服務員，會有一個氣質優雅的中年婦人來找我，這個定位顯然再適合她不過了。

    看到我的那一刻，我媽的眼底露出一絲驚訝，我讓服務員退出去，隨即起身，定定的望著她，笑著說：「好久不見了，衛女士。」

    雖然我媽害過我，但是她面對我絲毫不恐慌，而是落落大方的問道：「耳海，你把我騙過來，是想找我報仇的嗎？」

    看著我媽冷漠的一張臉，我感覺心裡頭就像是被人割了幾道口子，又撒了一把石子一般難受，我淡淡道：「如果我說是，衛女士會怎麼辦呢？喊救命，還是報警？」

    我媽皺了皺眉，說道：「你不會這麼做的。」

    我沒說話，她來到我對面位子上坐下，說道：「你好不容易洗刷了冤屈，又能做你的特種兵了，怎麼可能再走上犯罪這條路？只是我希望你給我解釋一下你之前說的話，你是不是在騙我？你根本沒有所謂的證據，能對付我兒子，我說的對嗎？」

    「衛女士太自信了點。」我冷淡疏離的說，將手機放到我媽面前，點開手機頁面的視頻。這個視頻就是之前剪輯的視頻，被我存在了手機里，為的就是方便給我媽看。

    看到這個視頻，我媽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她抿了抿薄唇，問我：「你想怎樣？」

    我說：「在告訴你我想怎樣之前，我可以先問你幾個問題嗎？」

    「可以，但我不保證自己會回答。」我媽顯然很厭惡我，說話的時候，眼神里的冷意和煙霧叫我心頭一陣陣發涼。

    深深吸了一口氣，我調整好情緒，問道：「你為什麼要對宋江山出手？我記得你很喜歡宋佳音，這樣傷害她的父親，好像不大好吧？」

    我媽有些驚訝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的目標是宋江山？」

    說完她就頗為懊惱的皺起眉頭，見我一直盯著她，有些不自然的避開眼睛，說：「我承認，我要對付的是宋江山，也知道我這麼做，對宋江山和佳音那孩子都不好，更是對不起佳音那孩子對我的信任和關心，可是，我沒辦法。」

    「沒辦法？如果你不想對付宋江山，我想沒人會逼你，也沒人敢逼你。」

    我媽抿唇不語，我心裡頭很難受，不捨得她受一點委屈的我，此時卻在處處的逼迫她，但是為了保護她，我只能硬著頭皮繼續扮演著壞人的角色。

    想到這裡，我拋棄心裡的那些掙扎和不舍，繼續冷冰冰的說：「是陳名，也就是你那寶貝兒子逼迫你這麼做的吧？」

    我媽渾身一怔，眉頭緊皺，說道：「什麼叫逼迫？作為母親，為兒子排憂解難是應做之事，何來逼迫一說？」

    「原來你是這麼愚蠢的母親啊。」我譏諷道，看著我媽媽的臉色霎然間白了，我卻依舊狠心的繼續說道，「雖然說母愛如山，但我覺得在談愛之前，還有一個要談的事情，那就是原則，如果一個人沒有原則，那麼她的愛就會沒有底線，何為沒有底線？就是為了所愛之人，她會做出叫人憤怒的，危害大眾的不光彩之事！」

    「我來之前，專門調查過您和您的兒子，知道了不少的消息。聽說您兒子當初一出生就被您給送到了鄉下，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被人羞辱過，唾罵過，逼著下跪過，所以您可能覺得您對他很虧欠，所以為了彌補他，您可以做任何的事情，其中包括傷害其他和你無仇無怨的人，對嗎？」

    我的一番話讓我媽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雖然她依舊淡然如菊，但我能從她的眼睛裡看出一分猶疑，我知道，對付宋江山並非她的本意，她的心裡其實也很不舒服。這樣的她叫我一時心軟，我端起桌子上的酒猛灌了一口，緊緊捏著酒杯。

    我媽看著我，略有些無奈，卻又十分執著的說道：「我的確對不起佳音她們，如果可以，所有罪孽我都願意承受，我兒子沒什麼錯」

    「我沒害過你兒子，他卻要害我，你說他沒錯？他嘴上說著對宋佳音用情至深，卻想著謀害她的父親，你說他沒錯？我還聽說他把他的拜把子兄弟趕出了南津，因為他不喜歡有人威脅他的地位？難道他還是沒錯？我還聽說，他那兩個差點被害死的兄弟，一個是您的義子，另外一個則娶了您的義女，難道說收養的果然不如親生的，所以你也覺得你兒子薄情寡義的做法沒錯？」

    我一連幾句問句，讓我媽所有佯裝起來的淡然瞬間土崩瓦解，她痛苦的說：「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我知道他做的不對，但他有他的苦衷，他要往上爬，他不想被人欺辱桎梏，這沒有錯，如果不是因為我沒有保護好他，沒有給他一個好的生活環境，一個好的身份地位，他根本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所以無論他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有罪是我害了他」

    看著我執迷不悟的媽媽，我真的很想問問她，她到底為什麼會相信假陳名？連宋佳音和段青狐都能感覺到假陳名的異常，難道她就沒有絲毫的懷疑嗎？只是我轉念一想，我倆相處的時間畢竟不多，其實她還沒有宋佳音她們了解我，何況，換臉這種事情，也許她是想都沒想過的，加上母愛使她盲目，她沒發現假陳名是冒牌貨也正常，更重要的是，假陳名也是她的兒子，同樣和她血脈相連！

    「如果你丈夫聽到這話，不知道會是什麼感受。」我故作冷淡，實則心痛的說道。

    提到我爸，我媽的臉色越發不好看，我沉聲說道：「聽說您丈夫當年是個光明磊落的人物，雖然是混地下勢力的，但是很重義氣，也並不看重地位，正義，嫉惡如仇，很多人都說他是地下勢力中的異類，當年一枝獨秀，輝煌不可一世，後來保家衛國，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屢立戰功，被人稱之為國家英雄。儘管他後來背上了叛國賊的罪名，客死他鄉，但是我相信那樣一個光明磊落了幾十年的人，不可能會做出叛國的事。」

    我媽驚訝的看著我，似乎沒想到我會這般稱讚和相信我爸，這一刻，我感到心酸，但更多的是心疼，因為從我媽的目光中，我看到她對我爸的內疚，我知道我的話觸動了她，我繼續乘勝追擊，說道：「你多年未嫁，想必一定很愛你的丈夫吧，既然如此，你更應該明白，他就算蒙冤受屈，也不會希望你通過這種害人的方式來幫他洗刷冤屈，更應該明白，他的兒子應該如他一般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就算有不光彩的地方，就算手上沾著血，也絕不會主動傷害無辜之人。你現在幫你兒子，說好聽點是母愛，說難聽點無非就是助紂為虐，試問一句，您對得起您死去的丈夫嗎？」

    我媽早已經臉色慘白，渾身顫抖，聽我問完最後一句，頓時潸然淚下，掩面而泣，看著她哭，我其實比誰都心疼，但我不能表現出來，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冷漠的說道：「好話我就說這麼多，衛女士，不要以為我是來開解你的，我只是來質問你的，如果你不及時收手，繼續執迷不悟下去的話，我手裡的東西就是奪走你兒子性命的東西，我會讓你為你所謂的母愛付出代價。」

    聽了我的話，我媽憤怒而又無助的問我：「你到底想要我怎樣，才肯放過他？」

    「難道你還不明白嗎？我要的很簡單，那就是你別幫他，衛家也別幫他，我這是在救你和衛家，你別不知趣！」我說完，就起身抓起手機離開了，而在離開的那一刻，我憋了很久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

    身後，我媽無助的說：「好，我不幫他，求求你，把證據銷毀好不好？」

    聽著我媽低聲下氣的哀求，我的心裡真的特別難受，我不敢轉身，怕她看到我紅紅的眼睛，說：「你只要遵守約定，我自然不會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