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強大自己實力的機會,因為走過這麼多曲折,我明白了一個深刻的道理,那就是要想在地下勢力這一塊打出一個名堂,尤其是不讓上頭的人敢輕易找我的麻煩,背景重要,武裝力量也很重要,那個幕後老大的地下勢力很強悍,所以上頭才要抽絲剝繭般的對付他。
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麼,沈諾言他們沒有再阻止我,我對孫南北說:「對了,南北,當初我讓你給我訓練一批人,這夥人現在是跟著假陳名,楊沁月,還是跟著三爺?」
孫南北乾咳一聲,無比鬱悶的說;「說來慚愧,俗話說樹倒猴孫散,當初我和諾言都被趕出了南津,狼狽不堪,這群兄弟又都在南津安家立命,聰明點的,識趣點的,自然都跟著假陳名混了,只有二十個精挑細選出來的退伍軍人,因為對諾言忠心耿耿,跑到杭州投奔他去了。不過據我所知,假陳名去京城之後,這些人就歸順到楊沁月的手底下了。」
沈諾言淡淡道:「這個楊沁月還挺有手段的,短短的時間內,她就打通了南津上上下下的關係,讓那些領導對南津地下勢力的爭鬥充耳不聞,甚至都不肯幫三爺,始終保持中立的態度,此外,假陳名之前的那些手下,如今被她馴化的跟小狗似的,聽話的很。」
三爺冷哼一聲,說道:「想控制一個人還不容易?只要抓住那個人的把柄,利用這個把柄威脅他,再給他一個甜棗吃,他自然就能心甘情願的為你賣命了。楊沁月無非用的就是這種手段,她手底下的人,個個都有把柄在她手上,要麼,是家人的生命,要麼,是犯案累累的證據,無論上下,都被她威脅了個遍,大家自然就乖乖聽她的話了。」
孫南北說:「要不是三爺你和這邊幾個領導有利益牽扯,他們保不齊也要對付你呢。」
三爺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說:「所以他們能保持中立,已經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我淡淡道:「這些領導保持中立,就目前來看,對我們而言不是一件壞事,不用去管他們,倒是那些兄弟們,得想辦法讓他們倒戈。」
三爺幾人微微皺眉,孫南北說:「名哥,他們都背叛我們了,你還要他們幹嘛?」
我搖搖頭,說:「算不上背叛,他們只是蝦兵蟹將,哪有那麼多選擇權?對他們而言,誰做皇帝不是做,只要他們能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就好了,所以說,如果他們知道楊沁月和我之間,我的實力更強大的話,心裡的天秤自然也就偏向了我們。」
古代戰場上的軍人,還有打不過逃跑的逃兵呢,何況我手底下的這些人裡面,大多是從地痞流氓混起來的,沒有信仰,一個沒有信仰的團體,容易軍心渙散,這也正常。
頓了頓,我說:「當然,如果這次他們重新歸順我的話,我會培養他們,樹立他們的信仰的,除此之外,利益是最能掌控他們的東西,只要給他們足夠的利益,就能拴住他們的心。」
三爺問我到底準備怎麼對付楊沁月,我就把計劃給他說了,我說讓沈諾言把他的那二十個退伍軍人調過來,這些人曾經分別掌管著那些部下,和那些人如今的團體負責人應該很熟,讓他們分別約這些人見面,打探一下敵情,看看楊沁月給他們多少好處,再以更高的利益誘惑他們,與此同時,讓人幫楊沁月對他們的威脅解決掉,讓他們毫無後顧之憂。
若是有人願意倒戈,就讓他們為搬倒楊沁月做準備。楊沁月此人心高氣傲,若是知道像狗一樣忠心於她的手下,卻集體背叛了她的話,她估計得氣瘋,而這是我用來擊潰她心理防線的第一招,至於第二招,就是讓三爺整治一下楊家了。
楊家雖然衰落了,但除了楊帆坤,楊家的其他人還活得好好的,楊帆坤的父母如今估計活的十分滋潤,畢竟楊沁月回來了嘛。我要利用楊家人對付楊沁月,讓她嘗嘗被背叛的滋味。
也許會有人覺得我對楊沁月的法子太陰損了,但沒人比我更清楚,如果不從心理上徹底擊潰楊沁月的話,這個女人將給我帶來多大的麻煩,當然,殺了她的話,一切後患都解決了,但我還指望她幫我調節好和那群高手之間的關係呢,除此之外,我也不想殺了她。
說到底,楊沁月再可惡,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在她的刀子沒有捅到我的心臟之前,我還是不想殺她,也許這是愚蠢的善念,但這是我的選擇。
三爺他們也知道我的性子,所以在知道我想放楊沁月一馬,甚至既往不咎,想把她留在身邊的時候,都沒有勸我,關於這一點,我真的很感激他們的理解和支持。
說好了計劃,我就準備去休息,這時,三爺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了電話之後,神色古怪的看了我一眼,我問他怎麼了?他掛了電話,說:「樓下有人找你。」
我有些意外,腦海中立刻出現一個人,那就是陳雅。陳雅知道了那麼多真相,尤其是知道了我是陳名,必定會跑來興師問罪,而且,她到現在應該都還不知道鮑雯的消息,她一定希望從我這裡得到鮑雯的消息。
想到這裡,我說:「我下去見她,你們在這裡等我一下。」
三爺淡淡道:「不用了,我已經讓鯤鵬將她給帶上來了,你現在身體不好,今天又費了那麼多心神,該休息休息了,讓她來這裡也是一樣的。」
我點了點頭,沒多久,外面傳來了敲門聲,孫南北起身去開門,然後我就看到陳雅走了進來。此時她已經換下了那身帶血的旗袍,穿著有一點民國味道的服裝,即便是上了年紀,卻也有種婀娜多姿,粉黛不讓的味道。
我緩緩起身,望著面色凝重的她,喊了一聲「陳姨」,她頓時激動起來,衝過來要打我,三爺要攔住她,被我按住了手,就這樣,陳雅毫無阻礙的來到我面前,抬手就扇了我一巴掌,沈諾言他們頓時怒了,只是礙於我,誰也沒有發火。
這一巴掌的力道很大,我感覺腦袋都在嗡嗡作響,她看著我說:「我就問你一句,當初你以耳海的身份出現在我的身邊,跟我說你會好好照顧雯雯的話,你還記得嗎?」
我點了點頭,陳雅氣憤地說:「那你還你還背叛她,你是人嗎?你明知道雯雯她真的很愛你,她選擇繼續和你在一起,必定是作了一番痛苦的思想鬥爭,你怎麼可以欺騙她,傷害她呢?」
孫南北聽不下去了,不客氣的說道:「陳女士,拜託,你女兒對我名哥好,我名哥就得喜歡她麼?如果感情用這個說話的話,那我豈不是得後宮佳麗三千?」
我讓孫南北別說話,對陳雅說:「陳姨,我能理解你做為母親的心情,但是我並不虧欠鮑雯的,無論是在感情上,還是在其他方面。」
說著,我撫摸上自己的這張臉,沉聲道:「我因為她而毀容,因為她而只能眼睜睜看著我的兄弟們受苦,也因為她,讓我心愛的女人至今只能躺在那裡,日日喝著難喝的湯藥,與我相隔甚遠,只能苦苦相思,我對鮑雯所做的,遠沒有她對我做的殘忍。」
陳雅簌簌落淚,低頭不語。她其實是個很明事理的人,剛才打我那一巴掌,也不過是因為一時氣不過,畢竟連我媽那樣的人,都會因為兒子而亂了心智,更遑論她呢?
我讓孫南北去給陳雅泡茶,讓沈諾言他們暫避,邀請陳雅落座,她坐下之後,孫南北將茶放下,也暫時避開了,客廳里只剩下我們兩個,相顧無言,陳雅一直都在流淚,我嘆了口氣,將我和鮑雯之間發生的事情,一股腦都告訴了她,我知道這樣對她很殘忍,但我更知道,如果我不說,若她有一天被鮑雯捲入紛爭之中,就如今晚這般,她連一點自救的準備都不會有。
當我絮絮叨叨的說完我和鮑雯的事之後,陳雅痛心疾首的說:「我早就猜到了那丫頭誤入歧途,沒成想她竟然越走越遠,越走越偏,如今怕是拉不回頭,怎麼也改變不了她的罪名了。」
我說道:「我和她,至此只剩下深仇大恨,若陳姨願意,我還是會和以前那樣對待陳姨,若您不願意,我們就做兩個陌生人,也省的讓我膈應您。」
陳雅緩緩抬眸,目光複雜的看著我,說:「自從雯雯的父親去世以後,我就一直心如止水,直到直到」
她咬了咬嘴唇,擦了擦眼淚,說:「你的出現,就是我們娘倆的劫難,如果我當初答應雯雯的要求,讓你倆離婚,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都怪我都怪我」
陳雅嘴裡念叨著「都怪我」,緩緩站起來,渾渾噩噩的朝外走去,我說:「陳姨,既然楊沁月會對付你,保不齊還有別人會對付你,你要小心。」
陳雅搖搖頭,笑了笑說:「不需要不需要小心了」
我看她神情怪異,心裡頭很不放心,等陳雅走出去之後,我也快步跟上了,結果我就看到陳雅根本沒往電梯那去,而是往一個窗戶去了,她飛快的打開窗戶就要爬上窗台跳下去,我趕緊沖了過去,從她的身後用力抱住她,吼道:「你瘋了嗎?」
一直以來我的行動都是小心翼翼的,這麼一用力,原以為好的差不多的身體卻又開始劇烈的疼痛起來,陳雅憤怒的掙扎著,說:「我老公死了,我女兒變成了這樣,我哪裡還有臉活著?」
「早知道你這麼脆弱,我根本不會把這些事告訴你!陳雅,你是不是想用這種方式報復我,讓我一輩子內疚不安啊!」我憤怒的吼道。
三爺他們聞聲趕來,就在三爺喊我,我回頭的那一刻,陳雅突然轉過身來,手裡握著一把小刀,她將小刀朝我扎來,這一刻,我明明可以躲過去,但我扭頭直勾勾的盯著她,眼睜睜看著她將小刀割破我的臉。
而我分明看到,她一開始是想將小刀刺進我的喉嚨的。
鮮血噴射而出,我的臉刺痛不已,陳雅丟下小刀,我鬆開她,她一把推開我,踉蹌朝後退去,跌坐在地,掩面而泣,一邊哭一邊問我為什麼不躲開?
我望著她說:「如果這一刀,能劃清我們之間的恩怨,能叫你舒服一點的話,陳姨,這一刀我認了。」
陳雅哭的更加傷心,孫南北則氣憤不已,說道:「你這個女人,我我真想打你!」
三爺沉聲道:「快叫人過來處理傷口,這傷口太深,會留疤的。」
王夢如氣急敗壞的指著陳雅說:「你女兒害的陳名毀了容,你也想學她嗎?果然母女都是一路貨色!」
「夢如!」我低聲呵斥道,「別說了,讓她走。」
陳雅抬頭看向我,低聲說道:「你就不怕,我這一刀會要了你的命?」
「我不怕。」我斬釘截鐵的說,「因為我知道,你絕不會要我的命。」
其實從我從背後抱住陳雅時,就已經察覺到她的袖子裡有東西,我沒拆穿她,不過是因為我知道,只有給我一刀,她才能解開心結,才能活下去。而這一刀下去,我們才是真正的兩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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