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海竟然讓我切掉我的手指,我頓時愣了,對於一個玩槍的人而言,切掉手指,等於毀掉了一半,我頓時怒從心起,尋思宋雲海是不是瘋了,還是想要毀掉我?
鮑雯立刻跪了下來,為我求情道:「乾爹,我知道老公這次沒有完成任務,您很生氣,但是我沒有告訴老公李元寶的事情,他不知情的,所以這次任務失敗,很大一部分的責任都是因為我,您要是生氣,想懲罰就懲罰我吧。」
鮑雯說完就要去拿匕首,我立刻按住她的手,沖她搖搖頭,然後拿起匕首,望向宋雲海,說:「乾爹,是不是我剁了手指您就會相信我對您沒有二心?如果是,您要我哪一根手指,我剁給您就是了,只是以後如果兒子沒用了,還請乾爹原諒!」
宋雲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沒好氣的指著我說:「你這話什麼意思?威脅我?你以為我離不開你了?我告訴你,你也不看看你沒用到啥程度,老子離開了你,照樣能行!」
「乾爹!」鮑雯緊張的說道,「您真的要耳海的手指嗎?」
宋雲海罵了句:「閉嘴!你也是個沒用的!」
說完,他問我:「你不是聽話嗎?好,就先從你的小拇指開始剁,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像你說的那樣聽話!」
看著暴怒的宋雲海,和在一旁幸災樂禍冷笑著的蘇景華,我隱隱覺得,宋雲海這麼折磨我,很可能是想討好蘇景華,因為蘇景華一定知道我是真正的陳名,我曾經把他害的那麼慘,他怎麼可能放過折磨我的機會?
一想到這裡,一股屈辱就油然而生,我緊緊攥著拳頭,深深吸了一口氣,想到自己沒有完成的那些抱負,左手放在地面上,五指叉開,右手則拿起匕首,一咬牙,一狠心,將匕首扎進了小拇指。
我是下了狠手的,因為我知道宋雲海他不會喊停,所以乾脆快刀下去,也好少受痛苦。這一刀下去,我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骨頭給切斷,那種鑽心的痛感,那種骨肉分離的痛苦,讓哪怕被子彈射穿身體無數次的我,也忍不住渾身戰慄,大汗淋漓。
小手指被我切斷,我的手在顫抖,鮮血汩汩地往外冒,鮑雯看到這,痛苦的將頭埋下去,憤怒而又心疼的哭著,喊道:「乾爹,難道您真的要毀掉他嗎?」
宋雲海似乎沒想到我竟然真的這麼聽話,怔忪片刻,望著一臉絕望的我,冷哼一聲,然後小心翼翼的問蘇景華:「景華,夠嗎?」
蘇景華嘲弄的看著我,說:「夠了,讓人把他的手指頭接上去吧,只不過能不能恢復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讓我親手砍斷我的手指,又讓人給我接上,這算什麼?難道說靠著這樣折磨我的方法,就能讓蘇景華的內心得到滿足了嗎?我憤怒不已,聽到我乾爹打電話,然後就聽到有人推門進來,拉著我叫我起來,讓我跟他走,並且小心翼翼的把我的斷指給拿了起來。
我看了一眼來人,是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看他來的那麼快,估計一直等著呢,也就是說宋雲海可能並不是真心想要我剁手指,畢竟我是他很有用的一顆棋子,但是,他為了討好和我有仇的蘇景華,所以才這麼折磨我。
忍著痛讓醫生給我做了接骨手術,只是雖然接上了,但我知道我的手指頭在短時間內是別想靈活起來了,心裡頭充滿了恨意,可是,我能怎麼辦呢?
看著手指頭上的紗布,我安慰自己說,這一切都會過去的,今天吃過多少苦,明天就會得到多少厚待,這是為自己的幸福和光明付出的代價。
一向堅強的鮑雯,從我切斷手指開始便一直都在流淚,看她那傷心欲絕的樣子,我都有點搞不明白她是真的愛我,還是在演戲給我看,若是真的愛我,怎麼會欺騙我利用我懷疑我到這種地步,若是演戲,又何必演的如此逼真,叫人心裡不舒服呢?
也許我的沉默讓鮑雯以為我心情奇差,她走過來,心疼的握著我的手說:「老公,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你。」
聞言我笑了,說道:「這不怪你,你不用自責,要怪只能怪我實力不夠,怪我沒有陳名那樣的背景,所以活該我失敗受懲罰。」
說這話的時候,我心裡和語氣裡面都是有怨氣的,哪怕我的內心已經十分平靜,但我也必須讓鮑雯以為我在生氣,因為這才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情緒。
鮑雯垂下眼帘,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句:「我好後悔。」
我奇怪的看向她,問道:「後悔什麼?」
鮑雯卻不肯說,而是緩緩來到窗戶前,望著外面發呆。我沒有多想,也懶得花時間和心思研究這個女人的想法,我對鮑雯說:「我去見乾爹。」
鮑雯點了點頭,我於是來到隔壁房間,此時宋雲海依然在和蘇景華下棋,見我進來,他連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問道:「好了?」
我點了點頭,恭敬的說:「好了。」
宋雲海「嗯」了一聲,說:「我知道你心裡有怨氣,但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讓上頭失望,我如果不給你點懲罰,如何壓住上頭的怒火?好了,你給我跪下,貴到這位蘇少爺允許你起來再說。」
我心裡憤怒,但沒有辦法,我已經走到了今天這一步,總不能為了尊嚴而放棄一切,所以我老老實實的跪了下來,哪怕屈辱,哪怕不甘。我低著頭,感覺到一雙毒辣的嘲諷的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盯著我,知道是蘇景華在看我,心裡的憤怒就像是出鞘的寶劍,急需飲血發泄。
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就開始想,蘇景華為什麼會在這裡?按理來說,他不應該已經受到了制裁麼?難不成,那個人已經手眼通天到可以保這傢伙的命了?還有,他活著的事情,宋佳音他們到底知不知道?
從天沒亮一直跪到中午,我感覺我的腿都麻了,蘇景華卻依然悠閒自得的和宋雲海下棋,有時候他嗑瓜子,會故意把瓜子殼丟我身上,有時候喝水嫌棄茶燙嘴,就會把茶潑到我身上,而且對準我的手指頭潑,老實說,他這麼折磨我,我反而不生氣了,因為我覺得他真是太小家子氣了,這種折磨我的小手段,讓我覺得他不像個男人,所以我也懶得和他計較什麼,只是安靜的跪著。
不知道等了多久,天都黑了,宋雲海和蘇景華都吃過了好幾頓飯了,才仿佛想到了我一般,蘇景華冷眼看著我,說:「宋叔叔,你倒是養了一條聽話的好狗。」
宋雲海哈哈笑起來,說道:「我跟你說過的,這小子很聽話,雖然能力不足,但是還是很忠心的,您現在相信了吧?」
蘇景華冷笑著說:「信了,喂,起來吧。」
我緩緩起身,儘管身體素質強,但跪了一天的我還是有些頭暈目眩,一直站在門口的鮑雯走進來,心疼的看著我。
蘇景華看了看鮑雯,又看了看我,說:「你心裡應該很怨我吧?」
我沒說話。
蘇景華冷哼一聲,說:「脾氣倒是變了不少,沒那麼張揚討厭了,但也變得無趣了,好了,你記住了,今天如果不是你乾爹替你求情,我是要砍掉你一隻手的,所以你得好好謝謝你乾爹。」
我立刻恭敬感激的說:「謝謝乾爹。」
宋雲海嘆了口氣,說:「不用謝,你要是真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就好了。這一次,上頭把你安排到的那個分支,是我們這個販毒團伙最後的一個分支,也是我們整個大計劃的全部希望,這一次,如果你還是完不成任務的話,別怪乾爹不保你。」
我點了點頭,鄭重其事的說:「不用乾爹您說,這次的任務如果失敗了,我會主動自殺謝罪。」
宋雲海說道:「這是你說的,如果是男人,就記住自己的諾言,如果敗了,兌現你的承諾。」
「是!」
宋雲海揮揮手,示意我可以離開了,我這才和鮑雯一起離開。剛出去,鮑雯就心疼的摟住我,問我累不累,我搖搖頭,內疚的說:「讓你陪了我一天,辛苦了,餓了吧,我們去吃飯吧。」
鮑雯怔怔地看著我,我問道:「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鮑雯搖搖頭,眼睛紅了,說:「我只是沒想到你一直都惦記著我。」
我笑了,說:「老婆,你真可愛,你是我老婆,我當然要時刻惦記你了。對了,我記得你喜歡吃京師大對面那家咖啡館的義大利麵,我們去吃,好不好?」
鮑雯幸福的笑起來,說:「好是好,但你別忘了,我倆現在可是通緝犯,怎麼可能去那裡吃飯啊?」
我當然記得,只不過是為了哄她開心,假裝不記得了而已。
我一拍腦袋,說道:「我怎麼就忘了。不過沒關係,反正我也要去找胡錦繡匯報任務,到時候我讓他找人給我去那邊炒兩份意面帶回來。」
聽到這話,鮑雯「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說:「千萬別,宋佳音看到我,肯定已經開始懷疑我倆的關係了,要是你再這樣,恐怕就會被他們查到你本來就是我們這邊的人,到時候我們就功敗垂成了,我們回組織,到了那我給你炒菜吃,怎麼樣?你好久都沒吃我做的菜了。」
我點了點頭,牽起她的手說:「好啊,我還真想念你的味道了。不過我真的得先去見胡錦繡,要不這樣,你先過去,等我從胡錦繡那裡回來,直接回去吃飯,怎麼樣?」
鮑雯說這也好,還說我不知道我們新的據點在哪裡,讓我從胡家出來之後給她打電話,她讓人來接我,我答應下來,於是和她分道揚鑣。
上車以後,我掏出手機,將在大連時偷偷拍攝的那個司機的照片傳給了陸曉峰,讓他展開獵捕行動,把那個人在大連的勢力連根挖起。
我相信,我今天所受的折磨,屈辱,總有一天會統統還給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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