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說出那個男人出車禍死了的事情後,女人徹底的呆愣在那裡。
也許她在我還沒說出這話之前,就已經猜到了我的意思,但她不敢相信,也始終心存一份希望,直到我說出這話,她才徹徹底底的亂了,懵了。
我看著她,心裡有一絲同情,她突然說道:「不,不可能!你在騙我!我們背後的那個人可是很厲害的!他說過只要我們按照他的指示去做,他就能保我們不死。還能給我們一大筆錢,到時候,我老公的病能治好,我也能生下孩子,我們還能舉行婚禮,幸福快樂的過日子」
我冷笑著望著她,她此時並沒有察覺到,她的話已經出賣了她,她根本就知道那背後之人是誰,就算不知道,但負責幫對方做事的人也一定見過他們。
畢竟,這可是殺人啊!而且殺的還是一個大名鼎鼎的公眾人物,還是在我這個地頭蛇的面前,他們雖然是普通人,但也沒有蠢到連一個保障都不要,就跑來做事,他們要的是錢,但也要保證有命花才行。
所以從一開始我就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們肯定與對方接觸過,而且還得到了確切的保證,知道對方有那個讓他們逃脫罪名的能力,這才下的手。
「衛國。」我喊了一聲。
王衛國立刻走過來,手裡拿著一打資料。
我將資料放在桌子上,第一張就是車子摔下山崖爆炸的一組照片。
女人激動的接過這一沓資料,看著照片裡駕駛座的男人,痛哭流涕。
她一邊哭一邊翻,後面的是各個媒體發的新聞,新聞報道了這起車禍,包括警方那邊的採訪。在短短的時間內,警方表示已近認定那個死者就是企圖殺人未遂的男人,還說這個傢伙下午越獄了,經查證,車子是他偷來的。
還有人將男人的生平給如數寫了出來,把男人描寫成一個不學無術的,好吃懶做,嗜賭成性的渣男。當然,他也的確是這種渣男。
但是在這種時候,讓這個女人看到大眾對她男人的各種侮辱,甚至把這場車禍說成是老天有眼,這對她而言簡直是最沉重的打擊,看完這些報道,她早已淚流滿面,泣不成聲了。
我繼續說道:「我找人查過,他開車的速度並不快,只有八十碼,而這條路,別人不知道,你應該清楚,你倆經常會幫一個老闆去城裡進貨,這條路你們走了很多次了,在那麼慢的速度下,出車禍還有可能,要撞下山崖,車毀人亡。卻是沒什麼可能的,太巧合了,不是嗎?」
女人一直哭,壓根不理睬我的話,我繼續說道:「那車子被燒毀了,想要直接查車的問題根本不好查。所以我讓我的人查了下車的信息,結果發現這是南津本地一個租車行的車,店主說車是被盜的,但通過附近一個隱蔽攝像頭,我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這車是租出去的。不僅如此,在車被開走之前被人動過,就是剎車那裡。」
聽到這話,女人渾身一震,隨即趴在那裡嚎啕大哭起來,我說:「我本來不想把你們送到局子裡的,這就是原因。」
女人懊惱的說:「當初你們應該把我送到警察的手裡的,這樣的話死的就是我,不是他了。當初他要我去,說是去了以後我們娘倆就有救了,我死活不肯,非要他去。還用我們娘倆威脅他,誰知道卻把他給害死了!」
關於當時的情形,我並不在場,但是王衛國告訴過我了。當時,女人和男人知道我打算把一個人交給警察,就互相讓對方去。所以說這倆的人生雖然失敗,但對對方的感情卻都很深。
不過,我並不認同兩人的感情,因為我覺得一個男人如果真的愛一個女人,那麼,他就應該為了女人努力上進,努力賺錢,給她一個至少能保證衣食無憂的生活,哪怕是粗茶淡飯,哪怕是壓力重重,也總比這樣今朝有酒今朝醉來的負責,也更叫人踏實。
總而言之。眼前的女人是真傻,我想一眾絲一定會覺得她是稀有物種,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但是,對她負責的人,真正關心她的人,大抵會說一句「胡鬧」。
在這世界上,大多在我們眼中現實的人,都比不現實的人要對自己,對家人更負責。
我說:「你該慶幸,活下來的是你而不是他。」
女人聽了這話,頓時惱怒的瞪著我,問我:「你說的還是人話嗎?」
我淡淡道:「我不覺得自己需要對一個,差點把我重要的朋友傻吊的人抱有同情心,何況,我說的是事實,若你死了,他有重病,不光治不治得好,大抵是要斷子絕孫的,他死了,你卻孕育著他的小生命,讓他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延續,而你也有一個念想。」
頓了頓,我說:「當然,你也可以把孩子做掉,單親媽媽不好當,留下孩子是情分,不留下是本分,這世界上沒那麼多道德綁架。」
女人有些錯愕的看著我,我平靜的看著她,她半響才說道:「你跟新聞報道上的不大一樣。」
「新聞報道這東西,有時候就是為有權有勢的人服務的。不過,短短几分鐘的接觸,你又怎麼能知道我是怎樣的人呢?也許,有時候我比新聞報道里的要好,也許我會比報道里的更加的惡劣呢?」
聽了我的話,女人沒有說話,而是皺起眉頭問道:「你想知道什麼?」
這一刻,我倒是有些佩服她了,我以為她會傷心很久,可是她顯然比我想像中要更堅強。不過這並不是因為她不傷心了,而是因為仇恨的火焰已經在她的心裡熊熊燃燒了起來,她要報仇,為肚子裡孩子的父親,為自己死掉的愛情。
我淡淡道:「想好了?」
女人重重點了點頭,說:「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但我有個要求。」
我挑了挑眉,淡淡道:「你說。」
她有些意外,問道:「你不生氣?」
「生氣?不,我經常和人講條件,得寸進尺也一直都是我喜歡做的事情。何況,就算你不提要求,我也會幫你。」說到這裡,我看向她的肚子,說,「我偶爾,也想給我的孩子積點德。」
「你的孩子一定長得很好看。」女人誇讚道。
我笑了笑說:「在每個父母的眼中,自己的孩子永遠都是最好看的那一個。」
說到這裡,我說:「言歸正傳,說吧,什麼要求?」
女人愛憐的撫摸著自己的小腹,說道:「我想要一個生活保障,希望你能保護我們娘倆,給我一份工作。」
「沒問題。」這個要求在我的意料之中。所以我很爽快的答應了。
女人這才將自己所知道的事全都說了出來
半個小時以後,我從地下室離開,女人亦步亦趨的跟在我的後面,有些失魂落魄,我說:「我會叫人立刻送你去杭洲,到了那裡,有人照顧你,在懷孕的這段時間,你不需要工作,我還養得起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苦澀的笑了笑說:「謝謝。」
我淡淡道:「不用謝。衛國,安排人送陳小姐離開。」
女人有個好聽的名字,叫陳羽靈,很清靈的名字,可惜了
女人很快被送走,我和王衛國也開車回到了錦繡。房間裡漆黑一片,說明蘇若水還沒回來,演員的工作還是很辛苦的,我給她打了個電話。知道她還有一個小時左右回來,於是抓了把銀耳,丟了幾個蓮子,洗了幾片百合,燉起了銀耳蓮子百合羹。
鍋里燉著羹,我回到房間洗了個澡。換上乾爽的睡衣,王衛國隨即敲門進來,臉上還帶著幾分笑意,我說:「什麼事這麼開心?」
王衛國說:「楊慶余和小白臉他們回來了,剛才過來送了東西。」
我一愣,隨即也笑了起來。問道:「是佳音的回信?」
王衛國點了點頭,說:「我說他們怎麼還沒回來,按理說應該昨天就回來的,誰知道原來是在宋大小姐的回信和禮物。」
我不由有些著急,說:「快把信給我看看。」
王衛國笑著將信和一個精緻的盒子遞給我,我接過盒子,將其放在一邊,拆開信,清秀的字跡便如落花三千,剎那間霸占了我的雙眼。
信很短,比我的還要短,但讀完之後,我卻有種想哭的衝動。
信的內容是這樣的:
「淺笑留花間,朵朵為君妍。春別秋寒至,片片落君前。輕聲與君語,相思情長綿。莫怨花期短,青鳥終須還。」
好一個「青鳥終須還」!她是在告訴我,她一直堅信著,我們會重聚!我們會在一起!他從沒有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報道就動搖什麼。
宋佳音,她果然是這世界上最了解,最包容,也最愛我的女人!
我將目光落在詩下面的一排字,上面寫著「你送的禮物我很喜歡佳音。」
我心滿意足的笑了起來,這才將目光調轉到那個精緻的盒子上,打開盒子,裡面安靜的放著一隻戒指。
我眼前一亮,摘下戒指,見下面壓著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這是我和胡耀為的婚戒,嗯我偷偷給你準備了一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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