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有戲 181 你不能嫁給她

    我說我要主宰鮑雯的一切，原以為她會嘲諷我，沒想到她竟然只說了一個字，她說：「好！」

    我有些詫異的看著她，尋思這女人轉性了？變得這麼好說話？還是說，上次我誤會她的事兒，她已經不生氣了，她現在想幫我對付楊家，以此來贏的我的好感？只是，她做了那麼多的錯事，我怎麼可能還會原諒她？

    鮑雯半眯起眼睛，嘲弄道：「怎麼？以為我是對你有所圖才答應你的？別自戀了，我幫你，只是要你把證據交給我。」

    原來鮑雯也會害怕，我冷冷一笑，點頭說好，說完我就抱著蘇若水離開了她家，這個家，我那麼的熟悉，可又那麼的厭惡，如果可以，我真想一輩子都不踏進來。

    很快，我們回到了本色酒吧的宿舍，給蘇若水買藥餵水，守了她一夜，直到凌晨四點她的燒才退下去，我疲憊不堪的坐在床邊安靜的注視著她，腦子裡想的卻是宋佳音。

    明天她就要訂婚了嗎？她是否會因為我的沉默而失望？又是否在等著一個人去救他？

    我緩緩來到窗前，點了根煙，吹著冷風，看著這座已經安靜下來的城市，心裡有種很深的寂寞感。

    身上突然被人披了件外套，我看著蘇若水，她的臉色好看多了，我放下心來，看了下時間，說：「餓了吧，我去給你買早飯。」

    蘇若水咬了咬嘴唇，我知道她要說什麼，沖她笑了笑，說：「我不介意。」

    蘇若水的眼圈頓時紅了，她鑽進我懷裡，狠狠親著我的臉頰，說：「名，你真的太好了，我好愛你。」

    我輕輕撫著她的發，她纏著我的手臂，說我們一起去吃早飯吧，我點了點頭，洗刷過後，和蘇若水手牽著手離開宿舍，來到了肯德基，點好東西後，我們邊吃邊聊，似乎昨晚的一切都沒發生過。

    這時，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外面走過，我猛的站起來追出去，抓住那人的手喊了聲「佳音」，那人猛然轉過臉來，我頓時愣住了，因為這人根本不是宋佳音。

    女孩把我當成了占便宜的色郎，抬起手就給了我一巴掌，罵我神經病，然後就跑開了。

    身後傳來蘇若水柔柔切切的喊聲，我轉過臉來，看到她煞白著一張臉，站在那裡，目光緊張的盯著我，我走過去拉著她的手，柔聲說：「沒事，我只是認錯人了而已，我們繼續去吃吧。」

    蘇若水點了點頭，我們一起回到座位上，只是這一次我的心裡亂的很，滿腦子都是宋佳音那句「我明天訂婚」，這句話就像是一個魔咒，我感覺自己要給逼瘋了。這時，蘇若水說她只在電視上看到過這種認錯人的戲碼，我心不在焉的嗯了聲，她說只有很在意一個人的時候，才會認錯人，何況我是那麼理性的人，她說我一定很在乎那位宋小姐。

    聽到這，我心頭一震，抬眼望向蘇若水，問她到底想說什麼？

    蘇若水雙手緊緊攥著手裡的豆漿，她說：「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心裡裝了幾個人，我不介意你不是只愛我一個，我介意的是你什麼也不跟我說，我介意的是你根本就不愛我。」

    望著蘇若水那張漂亮的臉蛋，此時她的沮喪那麼的叫人心疼，我說：「傻水姐，不喜歡你，我還那麼緊張你？」

    蘇若水微微一笑，垂下眼帘，沒說什麼，我心裡卻如被鼓錘，咚咚咚的不停，把我的思緒敲的更亂了。

    我從沒想過自己會不愛水姐，在我的腦子裡，我一直都把她當成我的初戀，當成我最愛的女人，這種認知似乎已經成為習慣。直到昨晚，當我的腦子裡滿是宋佳音，而非生死未卜的她時，我有些害怕了，我真的有想像中那麼愛她嗎？還是說，我對她的愛，更多的是一種得不到的不甘和一種責任？

    老實說，我到現在對感情都是懵懵懂懂的，我從未想過愛情是什麼樣子的，也不懂愛，更不懂女人，在我眼裡，喜歡就是想得到，想占有，所以當我的心裡起了貪念，我就以為我是喜歡這些女人的，難道，我想錯了嗎？

    正當我胡思亂想，腦子裡如一團亂麻的時候，蘇若水突然抓住我的手，我回過神來，她眉目含情，似乎忘了剛才的失落，說：「名，我們租個房子，好麼？」

    我愣了愣，問她怎麼突然要租房子？她撒嬌的說：「就是想啊，我想有個家，有個屬於我們的小家，我倆住在裡面，每天你在外面忙完，回來就可以吃到我做好的熱氣騰騰的飯菜，秋天我可以給你織毛衣，夏天我可以給你拍蚊子，早上我可以給你挑要穿好的衣服，晚上我可以幫你按摩，洗腳，當然，我不要求你就住在這兒，你只要有時間的時候過來，我就心滿意足了。」

    聽著蘇若水的話，我在腦海里勾勒出了這樣一副溫馨的畫面，心裡竟然隱隱也帶了幾分期待。

    蘇若水握著我的手，一邊搖晃著，一邊期待的問我：「可以嗎？」

    面對她乞求的目光，我哪裡忍心拒絕她，柔聲說：「行。」

    有些問題，尤其是愛情，光想是想不出答案的，既然如此，那就讓時間給我答案吧。

    當我點頭說可以的時候，蘇若水的臉笑成了一朵花，她望著我，一臉認真的說：「我不在乎你心裡有多少人，不在乎你在外面跟誰曖昧，我只想要一個小小的空間，我想，在那裡你是完全屬於我的，這就足夠了。」

    我緊緊拉著蘇若水的手，罵她一句「傻瓜」，她認真的說人這一輩子，如果不活的傻一點，如何能快樂？

    說完，她就催我快點吃，說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跟我選房子去了。於是，我們吃過早飯，就去找中介，最後在靠近錦繡的一個高檔小區租了一個三室一廳，因為主人家原本是要用這個房子做婚房的，所以裝修的非常好，所有家具一應俱全，有一個很大的陽台，臥室還有飄窗，蘇若水很開心，我們當天去買了許多的花，她一個上午都在陽台收拾花草。

    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書，時不時看向打理花草，哼著小曲的蘇若水，心裡頭卻怎麼都平靜不下來。

    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二點多了，不知道宋佳音的訂婚儀式幾點開始？

    外面傳來敲門聲，我去開門，就看到孫南北，沈諾言還有逗哥拎了許多禮物站在門口，我笑著說：「你們速度夠快的啊。」

    沈諾言笑眯眯的說：「哪有你速度快啊，你們這從選房子到定下來，前後都不到一個小時，你就這麼心急的想要跟嫂子過你們的二人世界？」

    蘇若水放下手裡的活走過來，沈諾言笑嘻嘻的喊了聲「嫂子」，她頓時紅了臉，叫他們去沙發上坐，她則洗手沏茶。

    孫南北拿出一盤光碟，說他想看個電影，問我介意不？我當然不介意，他笑嘻嘻的說：「這片子我找了可久了，一直沒找到，你猜怎麼著？」

    我笑著說：「就在你放棄的時候，片子被你找到了？」

    孫南北擺了擺手，說：「哪有那麼巧合的事兒啊？是宋小姐，她昨天讓人從京都給我託運過來的，我剛剛才拿到，光盤還發燙呢。」

    聽到是宋佳音給的，我心裡「咯噔」一聲，百般不是滋味。蘇若水這時端了茶水來，又洗了水果，讓我們吃著聊著，她則系上圍裙，紮起長發，拎著早就買好的菜鑽進了廚房，等她進去後，孫南北才繼續說道：「宋小姐真是個細心的人，竟然會知道我這個無名小卒的愛好。」

    我說：「她本就是個很細心的人。」

    孫南北說：「是吧。」

    孫南北說著就把光盤放好，很快，電影開始了，我本來沒什麼興趣，但看著看著就入迷了：這是一部很爛俗的愛情片，講的是一個小人物意外救下一個千金小姐，對她情根深種，為了和她在一起而不斷往上爬的故事。大小姐對他特別好，付出了許多，但她從沒告訴他自己的心意，這是出於女子的矜持，也是因為她怕答應跟他在一起，會讓家族對他施壓。

    後來，大小姐被家族逼著聯姻，她期待著那個小人物能帶她離開，可那個小人物卻因為害怕給不了她幸福，而選擇眼睜睜看她嫁給別的男人。

    片子很短，只有一個小時，在片尾處，兩年後的大小姐和小人物在街頭偶遇，小人物已經飛黃騰達，大小姐已嫁作人婦，天下著雨，小人物終於問出了一直都不敢詢問的問題，那就是她愛過他嗎？

    大小姐站在屋檐下，笑的格外風情萬種。她說：「除了愛，你能想到什麼理由，能讓我從我的世界走到你的世界？」

    片子到這裡戛然而止，給人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而我的腦海里，始終都盤旋著最後一句話，我不由想起了宋佳音那尊貴的身份，想起她說她要在她的世界等我，心裡努力壓抑的所謂「理智」突然就被一股子衝動代替，我猛地站起來，這時，我聽到孫南北說：「女主真夠可憐的，其實她根本不在乎男主有沒有能力保護她，她要的只是他想保護她的決心和努力，可惜咯，木已成舟，他們永遠也不可能在一起咯。」

    「木已成舟，他們永遠也不可能在一起咯。」

    這句話就像是一根刺狠狠插進我的心裡，我衝進臥室，反鎖上門，拿出手機撥通了宋佳音的電話，手機那頭很快傳來她的聲音，我鼓起勇氣，說道：「佳音，我不想你嫁給別的男人。」

    宋佳音沉默片刻，問道：「然後呢？」

    然後？我攥了攥拳頭，說：「我會努力往上爬，我會成為配得上你的男人，到那時候，我一定帶著豐厚的聘禮去你家提親！」

    宋佳音笑了起來，語氣俏皮而又不失霸道的說：「可我要的，是個一心一意的男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