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和一葉浮萍說讓他去給鮑雯收屍的時候,他眼底閃過一抹驚懼,隨即就沖了出去,我發現他的身上扎了好幾把箭,看樣子我們今晚配合的很好,不過單單是這樣,我們依然打不過他,這一點在他出手的那刻我就知道了,所以下一次,我們一定要準備一個更好的方案來對付他。
一葉浮萍帶著鮑雯走了,我剛準備跟段青狐說話,她神情古怪的看了我一眼,轉身離開了房間,我正納悶著呢,逗哥湊過來,目光曖昧的說:「陳名,夠勇猛的啊,鮑雯那女人這下可死而無憾了。」
這時我發現滿屋子的人全部用曖昧的目光看向我,我頓時明白過來,剛才我和鮑雯演戲那段引起了大家的誤會,段青狐之所以不理我,估計也是因為這事兒。我一陣蛋疼,又沒法解釋,也怕自己說錯話,會被有心之人盯上,所以我說:「這只是懲罰那女人的手段而已。好了,兄弟們都回去吧,逗哥,走,回你家喝酒去。」
說完我看向趙鯤鵬,他沖我點了點頭,跟著我和逗哥一起離開了,臨走前我跟朱庸道謝,他笑了笑,說:「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看著他溫和無害的笑容,我的心裡卻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雖說他是耳東老爺子介紹的人,但我還是忍不住懷疑他,因為只有他最早知道我和段青狐的身份,知道我們來南京,所以他是最有可能泄露我們在南京的秘密的人。
此外,這房子是他租的,就連我和段青狐都是今晚才到這裡的,所以蘇若水背後那個老大派人提前在這裡安裝攝像頭的概率很低,除非朱庸就是他的眼線。
不過我雖然懷疑朱庸是內奸,卻一點都不懷疑耳大爺,因為我知道耳大爺如果和他是一夥的,根本不會把自己的功夫和醫術,毫無保留的教給我和段青狐。
胡思亂想著離開這裡,我看到段青狐站在樓下,月光很暗,她的劉海被風吹起,露出那道不大卻刺眼的疤痕,讓我心裡一陣難受。我走過去,說:「姐,我們去逗哥那裡吧。」
段青狐點了點頭,神色冷淡疏離,率先上了趙鯤鵬的那輛越野。
逗哥沖我擠眉弄眼,小聲說她吃醋了,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跟他上車去了,而充當我們司機的趙鯤鵬說:「陳名,三爺剛才給我打電話,讓我把你們帶到錦繡去,你們去嗎?」
我看了一眼坐在後座,兀自看著窗外的段青狐,此時她雖然看起來漫不經心,但緊緊攥著的手指卻出賣了她自己,我心裡有種說不出的酸澀感,說:「去吧。」
我知道,段青狐對三爺的感情很深,哪怕我們同生共死那麼多次,她也依然忘不了他,否則我們在一起的這一年,她不可能一直跟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壓下心裡的思緒,我知道現在不是談兒女情長的時候。
很快到了錦繡,讓我沒想到的是,趙鯤鵬帶我們去的不是三爺的辦公室,而是曾經段青狐住的那個房間。
打開門,走進去,我看到三爺正坐在沙發上煮茶,一年不見,他清瘦了不少,身上那股子處變不驚的沉穩味道更深更濃,看著他就讓人想起了黃山不老松。
三爺見我們上來,他緩緩抬了抬眼,沖我淡淡點了點頭,說:「坐吧。」
我走過去坐下,見段青狐遠遠的站著,三爺沖她溫潤一笑,說:「青狐,愣著幹嘛?」
段青狐喊了聲「三爺」,語調平穩,聲音卻有些顫抖,聽的我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段青狐的目光在四周轉了轉,我不由也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只見這裡和一年前她住的時候一模一樣,每一件陳設,每一處細節似乎都沒有改變。段青狐的那兩把本應該在一葉浮萍手裡的雙刀,此時竟然端端正正的擺放在落地窗台前,雙刀一塵不染,刀鋒幽冷透光,一看就得到很好的保養。
段青狐緩緩朝雙刀走過去,我知道她對這兩把刀有著很深的感情,只不過她再也不能耍雙刀了,這是她心裡無法言說的遺憾,也是我心底最沉最深的內疚,我一直都想把這套雙刀找到並送給她,沒想到三爺已經這麼做了。
我忍不住開口問道:「三爺,這雙刀您是怎麼拿來的?」
三爺淡淡道:「是鮑雯主動帶著刀來找我的,她提出用這兩把刀換景明會所,我同意了。」
沒想到鮑雯竟然會看上景明會所,我尋思這變態是不是因為景明是段青狐的,所以就一定要占為己有?以鮑雯的變態性格來看,她真能這麼做。
等等如果景明成為鮑雯的了,那我的狗山炮去哪裡了?
我問三爺,三爺笑說:「你放心吧,山炮被我放在了一處偏僻的地方餵養。你要是想去看的話,我一會兒就帶你過去。」
頓了頓,他說了句讓我擔心的話,他說:「不過有人去景明找過山炮,好像就連鮑雯都在找它。」
聽到這話,我心頭一跳,難道說山炮的身份被識破了?只是為啥鮑雯都在找它?鮑雯到底知道什麼,又是從哪裡知道的?
三爺這時讓趙鯤鵬說說今晚發生的事兒,趙鯤鵬簡單說了下,當聽到我把鮑雯殺掉的時候,三爺眼底閃過一抹詫異,看著我,目光中滿是狐疑,問道:「真殺了?」
我說:「哪能啊?三爺,我來南京是來東山再起的,可不是來送死的,我怎麼可能一上來就殺了鮑雯?要殺她,也得等我在南京站穩腳跟再說。」
逗哥有些驚訝的說:「啥?你沒殺了那女人?」
說完,他搓了搓手心的汗,鬱悶的說:「害我擔心一路,想問我都沒敢問。」
我笑了,把手機拿出來放在桌子上,讓三爺過目,然後又把我和蘇若水之間的糾葛,把今晚和鮑雯的計劃都說了出來,當然,我還說了這一年的經歷。當說完的時候,我偷偷瞄了一眼段青狐,發現她正望著那兩把刀陷入沉思中,此時外界的一切似乎都與她無關。
我心裡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段青狐她聽沒聽到我的話。
這時,逗哥又補充了一句:「不過,你和鮑雯真沒做?可那女人的聲音一點都不像裝出來的啊。」
我沒好氣的說:「那只能說她演技高超,我又不喜歡她,幹嘛要跟她做?」
我故意喊的很大聲,生怕段青狐聽不到,逗哥這時突然賤兮兮的笑起來,我就知道這貨是故意給我機會證明自己的清白的,對他又是感激又是無奈。
三爺風輕雲淡的看了一眼段青狐,淡淡道:「所以你讓鮑雯假死,一來是為了保住蘇若水的性命,二來是想將計就計,看看那個老大接下來要做什麼,對麼?」
我點了點頭說:「不錯,按照我和鮑雯的約定,她回去之後會假死幾天,李孤笑則會在這時出來找我的麻煩,我們要聯合起來演一場戲,看看最後這場戲的結果會是什麼。是那個老大的現身,還是遂了那老大的意,把一年前幫助我的那個人給挖出來。」
三爺意味深長的說:「就怕事情沒那麼簡單。」
我聳了聳肩,其實我也很清楚,放走鮑雯無異於放虎歸山,而我的計劃也沒那麼容易實現,尤其是李孤笑,他八成不會跟我演戲,而會真的要我的命,畢竟我倆是死結。
但是,我別無選擇。哪怕我今天做的事情只會給我帶來無盡的麻煩,蘇若水的命,我不能不管,即便她是在欺騙我,我也不允許萬分之一的意外。
我問了三爺南京這一年的變化,他告訴我的情況和我從朱庸那裡得到的差不多,還說明天要帶我見一下孫南北,說孫南北手底下的那股子勢力都是為我準備的。
提到孫南北,我就想起來宋佳音,我問三爺她有消息嗎?三爺搖搖頭,我也就不再多問,心裡想著她離開時說的事兒,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經訂婚了?一想到這個可能,我就有種壓抑喘不過氣的感覺。
看了下時間,我說:「三爺,不早了,您早點休息吧,我得回賓館了。」
段青狐聽說我要走,將目光收了回來,款款來到我身邊,說:「走吧。」
三爺欲言又止的看向段青狐,終究什麼也沒說。
離開錦繡,我們和逗哥分道揚鑣,返回了佳佳賓館。
緩緩打開門,我走進去,隨即就聽到一陣破空聲,下一刻,我的身體猛的朝地上貼去,與此同時,段青狐手裡的彎刀已經朝某個方向狠狠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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