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有戲 1035 絕不辜負
哭了一場，感覺渾身都暢快淋漓了，心裡也舒服了很多。
我尷尬的看著宋佳音，問道：「我是不是很沒用？」
宋佳音搖搖頭，說：「你做的很好了。」
「大概這世界上，也就只有你會在我無論是堅強還是脆弱的情況下，都覺得我做的很好了。」我低聲說道，吐了口氣，還是將憋在心裡的話說了出來，「諾言他們跟你說了什麼？」
宋佳音說：「他們說……其實陳老先生早就已經去了無敵帝國，一直都在你所在的那座城市暗中保護你，你去米國執行任務的時候，他也跟著去了，沈諾言說你們在米國遇到危險的那天，他也去了，沈諾言腿上的傷就是他給看的，還有你受傷的時候，他也一直都在背後幫你。」
我心頭一震，有些意外，怎麼可能？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怎麼會毫無察覺？
不……不對，我曾經察覺到有人跟蹤我，窺視我，一次是在米國，還有一次是在寺廟裡。難道說……寺廟裡透過窗戶窺視我的，並不是老主持，而是他嗎？
我之所以這樣想，是因為我知道他既然能在那麼巧妙的時間趕到現場，肯定是早有準備，也就是說，他早就已經在寺廟裡了。
還有……段青狐走後，付春雪給我熬的各種湯，味道和他做的幾乎一模一樣，我原以為只是同樣的料子，做出的味道相同也沒什麼區別，現在想來……也是他的手筆了？
心裡頓時五味陳雜，我苦笑著摸了一把眼淚，說道：「如果是之前，知道這些，我一定會感激他的，現在……我倒覺得他之所以過去無敵帝國，不過是怕我把鍾情殺了，至於幫我……只是順便吧，呵呵……」
說到這，我不甘心的攥緊了拳頭，咬著牙說：「他怕我傷害鍾情，所以時刻準備著阻止我，而沈諾言他們全都知道，守佛叔也是，所有人都在給他打掩護，隱瞞他的心思，所有人……所有人都在騙我！」
宋佳音勸我說：「你現在因為對你爺爺有意見，所以想事情容易鑽牛角尖，這一點我可以理解，但是你和沈諾言他們的感情那麼好，應該知道他們對你是怎樣的。」
我沒有說話，心裡卻跟明鏡似的。
就像她說的，我就算再氣，再怒，也知道沈諾言他們對我有多好，我可以恨任何人，但唯獨不能恨我這幾個好兄弟。
宋佳音見我不說話，知道我將她的話聽了進去，欣慰的笑了笑，繼續說道：「至於守佛叔……如果你爺爺執意要保住鍾情，他不可能不答應的，而且，鍾情始終是他好兄弟的兒子，他和陸曉峰的處理方式不同，是因為他的重情重義里，摻雜著柔情，這倒是和你很像。」
說到這，她問我：「如果你是守佛叔，你會怎麼選擇？」
我心頭一震，低下頭思考起來，其實我也不確定，也許會像陸曉峰那樣，也許會像守佛叔那樣。殺，是為民除害，不殺，是因為覺得他始終是自己敬重的大哥的兒子。
我皺了皺眉，說：「也許我不會殺了他吧，畢竟那是我兄弟的孩子，而且嫂子也不願意讓他死，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不會殺了他，也不會再給他會讓他傷害誰，我會將他囚禁起來，只是讓他活著而已。」
說完，我想到陳江河之前說的話，他說他會讓鍾情用盡一生去贖罪，也許他和現在的我想的是一樣的吧。
「現在是不是沒那麼難受了？」宋佳音問道，「你要知道，你和鍾情在他們眼中，還是你比較重要的，否則他們一開始就大可不必幫你對付鍾情，也正是因為他們對你特別好，才讓他們敢阻止你，因為他們覺得你是個懂得感恩的人，知道你一定會答應他們的，哪怕這個決定違背你的心意。」
我苦笑著說：「如果早知道接受他們的幫助，付出的代價會是這個，我當時就不會接受他們的幫忙，你說得對，如果我是他們，我可能會放了鍾情，但我不是他們，我只是陳名，我的幾個好兄弟不能白死。」
宋佳音嘆了口氣，輕輕拍拍我的肩膀說：「我和你站在同一個立場上，你如果不原諒他們，我也不原諒，誰惹你生氣，就是惹我生氣，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折磨你自己，因為你不開心，我也一樣不會開心。」
她的話讓我很感動，即便我知道，她絕對不是這種性格的人，她很理智，否則也不會想幫我調節和我爺爺他們的關係了，但是，有些情話，哪怕是假話，也依然讓人上癮。
我撫摸著她柔順的黑髮，柔聲道：「我知道，放心吧，我只是需要一點點時間來調節一下情緒而已，睡吧。」
宋佳音點了點頭。
我們不再說話，相擁而眠，這一夜，我噩夢連連，可是總感覺有一雙手輕輕撫平了我的不安，讓我能夠繼續入睡。
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宋佳音感覺靈敏，緩緩睜開眼睛。我下了床，笑著說：「再睡一會兒，我去買早飯。」
宋佳音點了點頭，我於是穿好衣服出去了，等我回來的時候，宋佳音已經穿戴整齊了，我們誰也沒提昨晚的事情，一邊吃著早飯一邊聊著一些細碎有趣的小事兒。
這時，宋佳音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看了一下手機，隨即將手機遞給我，說道：「應該是找你的。」
找我的？我狐疑的接過電話，隨即明白過來，大概是我手機一直關機，所以他們找不到我，只能打給宋佳音了吧。
我問道：「是諾言他們吧。」
一邊說著，我一邊看向來電顯示，隨即愣住了，來電顯示上是一個我沒想到的人的名字：「衛清風。」
竟然是我舅舅……
我舅舅因為和守佛叔相熟，所以知道我活著的事兒，看樣子他已經得到消息，知道我在京城了，這次打電話給我不知道是來替陳江河說好話的，還是替鍾情說情的。
一邊胡思亂想著，我一邊按下接聽鍵，說道：「舅，您找我？」
手機那頭，我舅的聲音像是硬生生卡在嗓子裡一般，好幾秒都沒有說話，直到我又喊了他一遍，他才哽咽地說：「臭小子，還知道管我叫舅舅，你來京城了，直奔你的溫柔鄉，是不是連和我聯繫的打算都沒有？」
我無奈苦笑，說：「對不起，舅舅，昨晚過來時都半夜了，當然不方便打擾您了。」
我舅談了口氣說：「陳名，你以前對我可沒這麼疏離，現在這是怎麼了？」
我尷尬的說：「有嗎？沒有吧，是舅舅多心了。」
我舅沉默片刻，問我：「你是不是以為我跟你爺爺是在一條線上了。」
唉，我就知道我的想法瞞不過我舅。
我舅有些心疼的說：「傻孩子，我跟你的想法是一樣的，老子早就想把鍾情那天殺的給大義滅親了，可惜，你家老頭子以死相逼，又可憐巴巴的，還威脅我說如果我真敢這麼做，就要把這事兒告訴你媽，你也知道我就這一個姐姐，再說了你媽要真知道還不得瘋了？所以我就只能……」
「嗤……」我忍不住嘲弄的說，「那老傢伙還真是怕為了保住鍾情的命，什麼都肯做呢，就連傷害我媽的招數他都想起來了。」
「這個……人老了嘛，所以……所以難免會有些糊塗……我覺得，如果因為這點事，你倆就斷絕關係的話，那你就……」
我舅舅一副為難的樣子，說了好幾遍「那你就」，卻愣是沒把話繼續說下去。
我無奈的笑了笑，說：「別說這些不開心的話題了，可以嗎？」
有些無力的靠在沙發上，我煩躁極了。
我舅忙說：「好好好，不說這個了，你現在在佳音那邊？我過去的話，不算打擾你們吧。」
「算。」我幾乎不假思索的說道。
手機那頭，我聽到我舅鬱悶的磨牙聲，哈哈笑了起來，說：「我跟您開玩笑的，舅，過來吧，我也想見見您。」
說著，我看向窗外，大雪已經停了，此時艷陽高照，雪正在一點點的融化，我想，再不見我舅，大概又要見不到了吧，因為天亮了，我又該踏上征途了。
宋佳音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麼，沖我笑了笑，眼神中透著幾分無奈。我們總是分離，我覺得她做我的女人，甚至比不上那些軍嫂。
我舅說：「那我就過去了。」
「好。」
掛了電話，宋佳音問道：「舅舅要過來？」
我點了點頭，看著她，打趣道：「你這聲『舅舅』叫的可真自然，要不以後……直接改口跟我媽叫『媽』吧。」
宋佳音沒好氣的夾起一個包子塞進我嘴裡，說道：「你想得美，不正式過你們陳家的門，別想占我便宜。」
我鬱悶的看著宋佳音，說：「宋大美人，你還計較這個？」
她作勢要用筷子敲我的頭，我抓住她的手，柔聲說道：「我開玩笑的，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名正言順的婚禮，而且我也知道，即便你不喊我媽為『媽』，你也做了天下所有兒媳婦該做的事情。」
宋佳音和我十指相扣，說道：「我只希望能在千里之外替你分憂，其他，別無所求。」
我心裡感動，起身抬起她的下巴，彎腰吻了上去。
「佳音，我愛你……」
「你說過很多遍了。」宋佳音低笑，輕聲說道。
我笑了笑，輕輕將她的頭髮挽到耳後，說道：「說再多遍都不夠，以後，我也會一直說，一直說……直到你聽膩了。」
宋佳音輕笑著搖搖頭說：「我永遠都聽不膩。」
看著認真的宋佳音，我心裡真的很感動，她再沒有說過要我去到她的世界，和她站在同一高度看風景的話，相反的，她為了我，停止了向前的步伐，等在原地。以前的她，旺夫成龍，期盼著我能長成一棵參天大樹，能站在她的身邊，和她一起傲視她那個世界的人，而現在，她只想我好好的，平平安安的。
被宋佳音愛著，無論是什麼時候都很幸福。
……
過了沒多久，我舅來了，宋佳音說：「你們聊，我給你們泡茶。」
我忙攔著她說：「不用，你得多休息，先回房間休息吧。」
我舅笑了笑說：「是啊，這裡咱爺倆自己來就行了。」
「那好，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宋佳音笑著回了房間。
她進了房間以後，我舅伸手在我面前晃動了兩下，說：「看了一晚上還沒看夠啊？走個路都要盯著看？」
我不好意思的紅了臉，看向我舅。他和以前一樣丰神俊朗，只是頭上已經多了些蒼蒼白髮。看著那些白髮，一股心酸湧上心頭，我舅也一臉嚴肅的看著我的臉，然後抬手摸了摸，揉了揉，我笑了笑說：「我是不是很醜？」
「不醜，丑的話，人佳音能看上你嗎？」我舅笑了笑說。
我也笑了，說：「您坐，我給您泡茶。」
我舅點了點頭說好，我一邊給他泡茶，一邊說：「您怎麼還不結婚？聽說我那位準舅媽關係特別好，可就是不結婚，您這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根本就是耍流氓啊。」
「我和她是不婚主義，以後也不會要孩子，等你這邊穩定了，咱倆就去週遊世界，等老了，走不動了就喊你給我們養老送終，反正你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我笑了笑，說：「如果這是你們的選擇，那我尊重你們，如果這只是你個人的選擇，那我只能為你祈禱了，但願舅媽不會因此離開你。」
我舅聽了我的調侃，臉上露出溫柔的笑意，說道：「她不會的，對了，等你回來，宣布你的身份以後，我帶你見見她，一起吃頓飯。」
「行啊。」我笑了笑說。
其實我一直都對舅舅那個國外大家族的未婚妻特別好奇，我想能讓我舅一直等候，一生不娶的女人，一定也是極為優秀的。
我將泡好的茶遞給我舅，我舅接過茶，喝了一口，笑著說：「感覺跟做夢似的，之前我都沒想到，自己還能再見到你，還能跟你說話。要知道，在聽說你被槍斃以後，竟然直接被他們給丟進了焚燒爐里，我差點就要把你未來老丈人給五馬分屍了。」
他說到這裡，看了一眼房間，生怕宋佳音會不高興，隨即說道：「結果沒想到那只是一場戲，老實說，知道你還活著的消息時，我以為自己在做夢，高興的好幾天沒睡著覺，再三確認，跑去要你的照片，直到你守佛叔那邊不斷傳來你的消息，我才真的敢相信。」
聽到我舅這麼說，我心裡真的很內疚，我知道那種失去親人的感覺，是多讓人絕望和悲傷，好在我活著回來了，否則我的死，就會像我父親的死一樣，讓我的家人陷入一生的悲痛中。
我舅見我不說話，笑了笑說：「好啦，你都回來了，咱就不聊這些不開心的話題了，說說吧，你後面打算怎麼辦？」
我淡淡道：「什麼怎麼辦？」
「你不是還得回去嗎？準備什麼時候走？」
我皺了皺眉，沉默片刻，說：「應該一會兒就出發，我這次過來，是在預料之外的行程，想必上頭一定會對我的莽撞不滿的。」
我舅一聽，翻了個白眼說：「管他們個卵，為了他們個人的利益，讓你一個人面對那麼多的危險和困難，他們也好意思坐享其成！」
看得出來，我舅對上頭是十分不滿的，我笑了笑，說：「也不能這麼說，在那種情況下，我想活著就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他們能給我這條路已經不錯了，何況我去那裡也不是為了他們，而是為了我父親，為了挖出當年的秘密，找到讓我父親含冤的真兇。」
我舅看著我，一臉心疼的說：「小名，讓你受苦了。」
說完，他有些猶豫的皺眉不語，我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就知道他肯定要問什麼，我說：「您是想知道，我打算怎麼處理和陳江河的關係？」
我舅乾笑了兩聲，我說：「我是不會原諒他的。也許我能理解他，但我不能原諒他，既然他已經決定救鍾情，就說明他已經準備好了承擔這個後果，所以有這種結果，我想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小名，你真的狠得下心？」
我苦澀的笑了笑，問道：「舅舅，我若狠不下心，您讓我怎麼去見我那些慘死的兄弟？別人不說，就拿狼牙來說，狼牙是我眼睜睜看著受折磨的，至於他是怎麼死的，什麼時候死的，我卻統統不知道，他的屍體，也許被丟進了海里餵魚，也許被剁碎了餵狗……反正是屍骨無存！死了以後連個完整的墓都沒有！」
說到這，我緊緊攥著拳頭，咬牙切齒的說：「如果他是您兄弟，您能原諒他們嗎？」
我舅沒回答我，互相沉默了一會兒，他說：「你說的沒錯，既然你爺爺都做出選擇了，付出這種代價也是應該的。那我就不說什麼了，你啊，別擔心在華夏的這些事兒會泄露出去，回無敵帝國以後呢，好好做事，爭取早點回來，我們一家人也好團員，我想真到那一天，你媽肯定能高興壞了。」
我笑了笑，說：「我也期待著那一天能早點到來，但是在一切穩妥之前，舅舅，千萬別將我還活著的事情泄露出去。」
「我懂。」我舅說道。
我忙說：「我給您添茶。」
我舅看著我，嘆了口氣說：「多好的孩子啊，你哥要是和你一樣，哪怕有你的一半也就不會走上這條不歸路了。」
我低頭看著茶杯里的茶葉，低聲說道：「他不是我哥哥，我也沒這種喪心病狂的哥哥。」
我舅舅說：「好好好，他不是你哥哥，行了吧？」
我笑了笑，轉移話題說：「好不容易見一面，提那些不開心的幹啥，咱聊點開心的唄。我媽呢，在幹啥？還是天天泡在科研所里，沒有申請就出不來？」
「她已經比以前少去多了，兒子都死了，她哪裡還有心情做這些，何況她能貢獻的力量已經貢獻了，所以想偷個懶也沒啥問題。」我舅舅說到這裡，笑了起來，壓低聲音說，「這段時間小段正在你外公家住著呢，你媽天天帶外孫女，樂呵呵的。」
我笑了笑說：「那我就放心了。」
又聊了一會兒，我舅突然說道：「對了，你手機開機了嗎？」
我這才想起來沒有，忙拿出手機要開機，這時，宋佳音說道：「陳名，我爸來電話了。」
我：「……」
可不可以不接啊？
我舅笑了笑說：「你現在好歹是國家的臥底，敢玩一票失蹤，上頭當然不會放過你了，能等到現在才給你打電話，估計是你那未來老丈人心疼自家姑娘，所以一直沒聯繫你吧。」
想想也是，既然宋佳音昨晚都找到我了，宋江山肯定也知道我在這裡，他等到現在，大概已經是極限了吧。
一邊想著這些，我一邊進了房間，拿了手機，順勢坐在宋佳音的床頭，摟住她的腰，說：「岳父大人，您找我？」
手機那頭傳來宋江山的咆哮聲，他罵道：「誰是你岳父大人啊？我沒有你這種沒有規矩沒有紀律的女婿，哼！我告訴你，你要想娶我閨女，就你現在這德行，沒門兒！」
我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只好說道：「是是是，岳父大人批評的是，我以後一定積極改正，努力變回那個讓您滿意的女婿。」
宋江山說道：「這還差不多……個屁！我什麼時候對你滿意過了？你少給我鑽空子，打馬虎眼，我告訴你，要不是看在我姑娘可憐巴巴的面子上，就你今天這種行為，上頭早就處分你了！」
我剛要說「是是是」，宋佳音卻接過手機，不咸不淡的說：「宋首長，您就別吹牛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現在正是用著我未婚夫的時候，在這種時候，你們會處分他？哼。」
我沖宋佳音豎起大拇指，尋思咱媳婦就是威武。
宋佳音沖我笑了笑，然後我就聽到宋江山鬱悶的說：「臭丫頭，你這還沒結婚呢，就胳膊肘往外拐了？你忘了你曾經的覺悟了嗎？啊？」
「那都是過去式了，爸您之前就說過，人還是要放眼未來，這麼說來，我維護未來會守護我，和我過一輩子的男人，好像很合情合理。」
「你……唉，算了，懶得說你了，好吧，我不訓斥那個臭小子了，你告訴他，讓他快點回無敵帝國，調整好狀態，把該做的事情給做好了。」
宋佳音淡淡道：「我知道了，還有事嗎？沒什麼事我掛了。」
「等等，你讓他跟我說幾句話。」宋江山忙說。
宋佳音說：「他能聽得見。」
「我要說的是關於男人的話題，你不會怕我把他欺負哭了，所以不敢把手機還給他吧？」宋江山逗趣的問道。
宋佳音沒好氣的皺了皺眉，將手機遞給我，我拿起手機，說道：「宋叔叔，您身體有啥隱疾，非得單獨跟我說啊？」
宋佳音「噗嗤」笑出聲來。
宋江山沒好氣的說：「臭小子，你才有隱疾呢！」
說完，他嘆了口氣，說：「你找另一個房間跟我說話。」
我看了一眼宋佳音，她沖我笑了笑說：「去吧。」
我這才說好。
宋江山無語的說：「你妻管嚴啊？」
我笑了，問道：「怕您閨女，您應該開心才是，更何況，您不也是妻管嚴嗎？」
宋江山乾咳一聲，說道：「沒大沒小，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現在到另一個房間了嗎？」
「到了。」我說，收起嬉皮笑臉，問道，「您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話跟我說。」
宋江山沉默片刻，說：「陳銘，你也知道，佳音已經大了，再過幾個月就三十歲了，她不是男人，不能等太久的。」
聽到這話，我心裡一陣內疚，低聲說：「您說的是，叔，我……」
「你先別說話，你聽我說。我並不是怪你讓她等太久，我也知道你和別人不一樣，同樣的一條路，我們可以花十分鐘走完，你卻要花上十個小時甚至一天，一個月的時間才能走完，老實說，你能走到今天，我已經很滿意了。只是，你也知道我們這樣的家庭，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
原本我以為宋江山是想讓我快一點完成任務，回來好迎娶佳音，但是聽到這裡，我隱隱意識到事情並沒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我問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
宋江山嘆了口氣說：「是……出了點事兒，我實話告訴你吧，因為佳音她從部隊裡退了下來，加上咱們宋家人丁稀薄，我又最不喜歡拉幫結派，所以最近受到各方各派的排擠，甚至有人用骯髒的手段，企圖讓我功名盡毀。」
「您這樣的人，都有人潑髒水，也太沒道理了，上面按個人就不生氣嗎？」我皺眉說道。
宋江山無奈的說：「你應該知道，那個人並不代表著至高無上的權力，很多事情也不是他一個人能左右的……」
「我明白了，所以，您是怕有人會在我完成任務之前，對宋家不利，對佳音不軌，是嗎?」我皺眉說道，心裡不爽，我知道，宋佳音才貌雙全，駕駛地位都在京城首屈一指，所以想要娶她的人很多很多。
宋江山說：「是，所以我希望你能快點回來。」
這一刻，宋江山的語氣中透著無奈，我知道他還沒有到不能保護好自己女兒的地步，但是他有著很深的危機感，因為他在這個圈子裡，知道這個圈子的水有多深，知道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榮耀，所以他才會這麼擔心。
我說：「我知道了，我會儘早回來的。宋叔，謝謝您能和我坦白這些。」
宋江山笑了笑，說道：「還不是為了那個傻丫頭，你可不要辜負了她。」
我鄭重的說：「我就算辜負了全世界，都不會辜負她，您放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