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時三刻,高懸於蒼穹的太陽宛如一輪熊熊燃燒的金色巨盤,光芒萬丈,直直地烘烤著大地。
數輛消防車噴灑著鹽水為房車開路,沒多久,地面的水窪蒸發,留下一層不明顯的粗鹽。
漸漸的,刺眼奪目的光線暗了下來,屹立在大地之上的混凝土圍牆出現在視野中。
圍牆拔地而起,直聳雲霄,足有六十米之高,將整個禁區嚴密包圍。
每一寸牆體都飽經歲月的磨礪、風雨的侵蝕,隱約露出其中的鋼筋。
齊緒等人跳下車,伸手摸著透著涼意的圍牆。
誰都不知道裡面有什麼,未知讓每個人的心臟不免加快跳動。
「這天是真開始熱了呀。」魏器大力扇動著蒲葵扇,渾身都冒了汗。
齊緒趁人不備用手指捅了個眼,卻沒捅穿牆,默默遠離眾人重拳出擊。
「可不是嘛。」古靈側身遮擋魏器一行人的視線,用手背抹著下巴頦的汗珠,低聲嘀咕:「希望天氣別熱的太極端了….」
齊緒整條手臂都沒入了牆裡,這才感知到另一端的氣流。
他趴在小洞張望,眼神都亮了起來。
不愧是「七彩」丹霞地貌。
抬眸遠眺,連綿起伏的山巒色彩明艷,一道道紋理規整有秩。
橙紅如燃燒的晚霞,棕褐似古老的城牆基石,黃白像被精心調和的金箔與霜雪…..
層層疊疊的色彩順著山勢起伏暈染,令人驚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讓我看看。」許弘文推開齊緒趴在洞口,嘴角不禁揚了起來。
這時,李睿淵開口道:「大小古跟我留這兒,魏器你帶十個人騎駱駝給他們進去指路。」
這種地形開不了車,駱駝既能扛物資,又能馱人,完美。
「好。」魏器隨機點了幾個人頭,帶人搬出房車的物資依次掛在駱駝身上。
古川蹙眉盯著李睿淵,「我不想跟你…」話未說完就被古靈打了一巴掌。
「重點是外面,你進去幹什麼。」
古川:「我也想看風景。」
「清掃完了你隨便看。」古靈說什麼都不會放弟弟進去。
禁區誒,多危險。
古川板起臉,他清楚外面更重要,可許弘文能進,自己不能進,心裡窩火。
齊緒在許弘文的掩護下,徒手挖出能通過駱駝的洞口。
李睿淵和古靈則掄著錘子裝模做樣的敲敲打打,熟絡閒聊。
「事到如今還整豆腐渣工程,真是的….」
「你瞅瞅,一掰就碎,嘖嘖嘖…..」
古川面無表情的看倆人演戲,見魏器等人牽著駱駝過來了,大聲道:「別擋路!」
兩人丟開錘子就走,各奔東西,絲毫不拖泥帶水,好像根本不認識。
「李統領,那我們走了啊!」魏器打了聲招呼,跨上駱駝對李睿淵擺了擺手。
「注意安全。」
李睿淵又喊住齊緒:「裡頭有什麼變故及時通知我!」
「知道了!」
…….
丹霞地貌區。
「咔嚓,咔嚓。」許弘文拍了一路根本停不下來,整個人興奮地手舞足蹈。
他突然跳落在地,撲到彩泥里打了個滾,然後拍拍屁股站起身,騎上駱駝。
???齊緒滿臉問號。
啥意思,類似於小豬沛琪踩泥坑?
齊緒晃了晃頭,不再浪費腦細胞推測許弘文的迷惑行為,愜意地觀望著風景。
這地界可真大啊,沒什麼獨特的建築物,只有山,要是沒嚮導,他覺得自己鐵定會迷路。
夕陽西下,丹霞地貌區域被晚霞燃成了一片綺麗奪目的火海,十分壯觀。
微風徐徐拂過,帶動了一股微涼的氣流。
齊緒嗅到腥冷的氣息,駭然失色,急忙高舉手臂。
有情況!
與此同時,狂風大作,風沙瀰漫,使人幾乎睜不開眼。
只見在那漫天沙土中隱約爬起一道巨大的影子,影子足足有十米多高,四肢輪廓粗壯健碩。
長滿疙瘩的蝸牛頭頂著血色光線顯露出來,兩對觸角瘋狂擺動。
一行人的心懸在了嗓子眼,他們緊緊閉著嘴,雙目瞪得渾圓。
誰都明白,這是只巨型蝸牛人,速度極快。
跑是跑不掉了,唯有賭它看不見!
就在這時,不遠處一座座巨大棕色「山丘」詭異的開始挪動。
令人窒息的絕望感鋪天蓋地、無情地衝破了眾人心中苦苦築起的防線。
以摧枯拉朽之勢,將每個人心頭閃爍著的希望之火瞬間澆滅得一乾二淨。
一隻,又一隻,棕色「大山」接連站了起來,背著蝸牛殼的蝸牛人到處嗅著人氣。
「啊啊啊啊!」有人再也克制不住恐懼,奪路而逃。
齊緒奮力撲倒許弘文,將其死死的按在身下,臉色鐵青。
糟了....
魏器焦急萬分,使勁拍打著駱駝,誰知這東西居然跪倒在地,果斷等死。
他咬牙翻下駱駝,撒腿就跑。
齊緒只聽「咚咚」幾聲巨響,大地也為之震動。
數不清的巨腿從他身上跨了過去,「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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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緒沉重地低下頭,心臟宛如開了小馬達般「突突突」直跳。
別殺我啊老表,自己人….
許弘文饒有興趣地看著齊緒蒼白的臉,輕聲道:「你現在這個姿勢好變態哦,我要喊非禮。」
「你閉上嘴吧。」齊緒冷汗直冒。
他懷疑許弘文到底知不知道「怕」字怎麼寫,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
不知過了多久,塵埃落定,一切都安靜下來。
齊緒微微睜開眼,環顧四周。
什麼都沒了,人,駱駝,物資….唯有一個個觸目驚心的小血坑。
齊緒扯起許弘文扛在肩上往回跑。
媽的,這裡全是巨人!他頂不了,引爆核處理廠算了。
可是,齊緒跑了好久好久,始終看不到洞口在哪,總覺得自己原地打轉。
「唉。」他撂下許弘文,兩手一攤:「完犢子了,我還好說,你怎麼辦。」
許弘文有些疑惑:「什麼怎麼辦。」
齊緒:「東西都沒了,你得餓肚子了。」
許弘文依舊疑惑:「你在說什麼啊?」
齊緒耐心重複:「我說,你得餓肚子了。」
許弘文驀然笑了:「怎麼會呢,這不是有吃的麼。」
這話給齊緒整不明白了,他茫然四顧,除了山還是山,「哪呢?」
他忽地想起什麼,刺骨的冷意慢慢爬上了脊背。
該不會....這畜生.....
許弘文凝視齊緒震顫的瞳孔,嘴角逐漸挑起尖尖的弧度。
「不就在這兒嗎。」
喜歡今天下了一場蝸牛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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