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良心的桑寧在風雀儀漱口後,跟他接了一個漫長的吻。
肢體糾纏是感情升溫的直接手段。
她看風雀儀越來越順眼了。
哎,今天是沉浸男色的一天吶。
在桑寧沉浸男色的時候,賀蘭殷跟桑岐沉浸在痛苦之中。
這份痛苦漫長而持久,待到了墳冢前,更加洶湧。
「桑寧——」
賀蘭殷跳下馬車,往墳冢跑。
眼看快到墳冢了,被個東西絆一腳,差點摔倒了。
他皺眉一看,哪裡是個東西,分明是個人。
「陛下?」
馮潤生躺在地上,一身髒污的灰色,幾乎融入了乾枯的落葉里。
怪不得賀蘭殷沒看到。
這會聽他發出聲,賀蘭殷認出是他,立刻皺了眉:「你在做什麼?你怎麼在這裡?」
馮潤生在守墓,半夜偷跑過來的,就在墳前睡了一覺,夜裡有些冷,就在落葉堆里滾了滾,暖和些,然後就把自己滾成了乞丐。
「陛下怎麼來了?」
他坐起來,衣服里都進了幾片落葉,頭髮里也沾了幾片落葉,真跟個乞丐似的。
「馮潤生,你、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賀蘭惠下了馬車,跟桑岐落後一步,這會也走來了,一來就看到這樣的馮潤生,就很接受不了。
「公子!公子——」
馮家的家僕也來尋人了。
賀蘭惠聽到了,忙擺手大喊:「這裡!在這裡!」
她呼喊過後,叫桑岐一起把他攙扶起來。
桑岐覺得馮潤生身上很髒,有些不想碰他的,但他為了妹妹傷心到了這種地步,唉,罷了,他閉上眼,去扶他,不想,直接被他熊抱住了。
「桑桑——桑桑——」
馮潤生看岔了,或者說他燒糊塗了。
桑岐被他抱住,立刻感覺到他滾燙的體溫,忙摸了下他的額頭,驚道:「不好!他發燒了!」
發燒的馮潤生終於看到了他的桑桑,一時又笑又哭:「桑桑,我好想你哦。桑桑,你怎麼才來。桑桑,我等你好久了。桑桑,我們走吧,我們私奔吧。」
他亦有他的執念跟悔恨——如果他早些帶她私奔,她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如果是痛苦的。
他陷在如果之中,難以自拔。
賀蘭惠看他這樣痛苦,十分不忍心,就跟桑岐說:「昭寧君,要不你安慰他一下?」
桑岐皺起眉:「怎麼安慰?」
他想到了昨天發酒瘋的皇帝,對他又抱又親,不,不能想下去了,他應激反應一般大力推開了馮潤生,還跳出了很遠。
他真害怕他們這些瘋子!
從前他很高興自己跟妹妹長得一樣,誰見了,都說他們一母同胞,這是斬不斷的血緣親情,如今心情就很複雜了,妹妹沒了,他看著自己的臉都睹物思人,更遑論這些瘋子呢?
「桑桑,桑桑——」
馮潤生被推開,愕然了一會,就追了過去:「桑桑,你怎麼了?你是不是生我氣了?桑桑,我好想你,你別不要我啊。」
桑岐攏著衣袍,東躲西藏:「公主,你快抓住他!馮潤生,你看清楚,我是你哥,你別追我啊!」
他嚇得往賀蘭殷身後藏。
這就導致馮潤生像是老鷹在捉桑岐這只可憐的小雞崽。
賀蘭殷看他們圍著自己繞啊繞的,看不下去了,就像是護崽的老母雞,一把按住了馮潤生的肩膀,怒喝道:「夠了!他不是桑寧!你清醒點!」
他心情不好,很想給他一巴掌。
馮潤生燒得厲害,髒污的臉都掩蓋不住他臉上的紅色了:「你又想把她占為己有是不是?你保護不了她!你根本配不上她!桑桑,你過來!」
桑岐沒理會,探腳勾著一個石塊,準備用作自保。如果馮潤生敢對他動手動腳,他就送他去見妹妹。剛好他做了個夢,妹妹一人躺棺材裡很害怕,有他同葬,他還放心一些。
但他沒了動手的機會。
馮家的僕人們尋來了,也把馮潤生架住了。
賀蘭惠急聲催促:「他發燒了!快帶他回去看大夫!」
「是。公主。」
馮家僕人認識賀蘭惠,應聲後,就要帶著馮潤生離開。
馮潤生不願意離開,掙扎著喊:「你們放開我!不要碰我!桑桑,桑桑——」
他還沒喊完,情緒激動,身體一軟,昏了過去。
賀蘭惠看得揪心,想跟去,又擔心皇兄,便留了下來。
賀蘭殷沒了馮潤生煩擾,便坐到墳前,跟桑寧說話去了。
「這些天是他陪著你嗎?他為你這樣,也不枉你最喜歡他。桑寧,對不起,我是不是該對他好些?」
他是在心裡說這些話的。
桑岐坐在墳的另一側,跟賀蘭殷隔著墳不見面,也在心裡說:「妹妹,你還好嗎?昨晚夢到你了,你說害怕,想要哥哥怎麼做?今晚再入哥哥的夢吧。哥哥把自己紮成紙人,燒了陪你好不好?」
他們兩人都靜默無言,眼睛通紅。
賀蘭惠一旁瞧著,心裡喃喃:「桑姐姐,如果你在天有靈,就保佑他們早些走出來吧。」
同一時間
桑寧連續打了幾個不雅的噴嚏。
「有人在想我。」
她對一旁看醫書的風雀儀說。
風雀儀就坐在地毯上,醫書就放在床上,他這麼看著,陪著桑寧,聽她這麼說,便道:「嗯。我在想你。」
他才不承認是馮潤生、賀蘭殷等人在想她。
但桑寧覺得是他們在想自己,就說:「定然是馮潤生、陛下想我了。或許還有綠枝。」
她的小哭包肯定最想她了。
想到綠枝,她就來了主意:「哎,風雀儀,你想辦法把綠枝給我接來唄?」
她還在,綠枝是月桑殿的大宮女,沒人敢給她臉色看,但她死了,誰知道會不會有人欺負她?
風雀儀聽著她的要求,沒第一時間拒絕,而是說:「不急。她現在離開,會引起陛下的注意力。」
他知道她在乎綠枝,皇帝也知道,沒準會從綠枝離開,而想到什麼。
他不覺得現在就萬無一失了。
謹慎行事是很必要的。
桑寧見他這麼說,也理解,就給他出主意:「你不是有假死藥嗎?就讓她假死好了。她之前不是想著給我殉葬嗎?假死了,不會有人懷疑的。」
風雀儀聽笑了:「桑寧,你知道現在多少人看著她,謹防她自殺嗎?」
再說他何苦弄來一個不安定因素給自己添堵?
就沖她這樣在乎綠枝,他也不會把綠枝弄過來。
他喜歡他們現在的相處狀態,因為寂寞,因為無聊,她依戀地黏著自己,滿眼只看到自己。
這就是他想打造的世界,一個她只有他、她只會在乎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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