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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朮放下話後,就沒有再跟仲淮講下去。讀字閣 www.duzige.com
她離開了房間。
門外,年輕人和顧野都在等候,見到她出門,立馬迎上來。
「白隊。」年輕人滿懷期待地喊。
白朮覷了他一眼:「你們直接上藥吧。」
「好。」年輕人有些失望,但仍是點點頭,「不過在你們來之前,我們軟的硬的都用過了,硬是一句話沒撬出來。估計是塊硬骨頭。上藥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
白朮吩咐:「沒效果就送回國,交給警方處理。」
「是。」
年輕人回答。
白朮看向一側的顧野,神情有些疲憊:「我們先走吧。」
「嗯。」
顧野將手伸過來,牽住她。
白朮望著他。
顧野沒有說話,拉著她離開這一棟民宅。
走出門,夜風清涼。
「你的人安排了酒店。你想去哪兒?」顧野問白朮,「還是開車帶你兜風。」
白朮猶豫了下:「酒店吧,我有點困。」
「行。」
顧野察覺到白朮情緒有些低落,不知是何原因,但是並沒有追問她。
車窗敞開著。
有風呼呼灌入,吹打在白朮臉上,令白朮的神誌異常清醒。
自跟仲淮聊過後,白朮驀地生出一些壓抑不住的情緒,說不清道不明,令她無法準確地判斷。類似於哀慟,難以言明,她欲要探究時就呼吸困難,那是一種令她身體自動做出反應的情緒。
是什麼呢?
只有那一段被封藏的記憶。
究竟發生了什麼,才會讓她情緒如此激烈。
手指不自覺地戰慄,她控制住了,將手指蜷縮起來,緩緩握成拳頭,強行抑制住身體的自然反應。
她側首看向顧野,視野里映入顧野熟悉的側臉,情緒漸漸趨於平穩。她慢慢吐出口氣,讓自己看起來並沒有異樣。
……
雖說是酒店,但這裡畢竟只是個小鎮,條件算不上好。
白朮和顧野入住的是個雙人房。
奔波了幾個小時,加上天色已晚,白朮和顧野都洗了個澡就睡了。
房間並不大,窗簾拉上,遮了光,視野是暗的。
顧野半夢半醒間,感覺到床往下一塌,他猛然睜開眼,清醒了,但未等他有任何動作,懷裡就鑽進來一個人,香香軟軟的,主動攬上他的腰。
「半夜做賊呢?」顧野側身將人摟入懷,往下挪了挪,手掌在白朮軟發上揉了揉。
白朮將臉埋入他頸側,低聲呢喃:「我睡不著,想跟你一起睡。」
她忽然有些纏人。
「行。」
「你不問問我什麼嗎?」白朮說。
顧野仔細想了想:「你想讓我問的話,我也可以問。」
「算了。」白朮抿著唇,嘀咕,「你還是好好當抱枕吧。」
「……我儘量。」
顧野覺得這任務有點艱巨。
白朮自己躺在床上時,翻來覆去的怎麼都睡不著,大腦越來越清醒,可一到顧野懷裡,不知為何緊繃的神經就漸漸放鬆了下來,同時睡意也自然而然地湧上來。
清明的意識漸漸遠去,她緩緩闔上眼,汲取著從顧野身上遞來的溫度和安全感,進入了睡眠。
她做了一個夢。
……
那是一間暗不見光的地下室。
十二歲的白朮發著高燒,渾身滾燙,她躺在冰冷的地面,冰與火的交織,令她如同在地獄裡掙扎。
她吃力地抬了一下手臂。
連接著手腕的鎖鏈發出哐當清脆的聲響。
就在這時,「嘎吱——」的推門聲響起,皮靴踩在地面,聲響沉穩有力,順著地面傳遞到白朮耳鼓。
一步一步,一聲一聲,將被撕扯成碎片的神志一點點拉扯回來。
白朮費勁地睜開眼。
地下室亮起了微弱的光線,一切入眼的皆籠著暗紗,影影綽綽。
狹窄的視野里,走進四個人,一個身著白大褂的中年人,一個與她相識的哥哥仲淮,以及兩個跟在後面穿著黑衣提著手提箱的青年。
他們從白朮視野里走過,繞過了她,朝她身後走去。
不、不要——
腦海里閃現出這個念頭,白朮不知哪來的力氣,倏地伸出了手,抓住最後一個從跟前路過的褲腳。
緊緊攥著。
她一截纖細的手臂暴露在微光里,本該是白嫩的手臂處是密密麻麻的鞭傷,新的與舊的互相交錯。她忽然伸手的動作,導致傷口裂開,剛結痂的傷口有鮮血滲透出來,汩汩流下。
被她攥住褲腳的男人停下來。
然後,蹲下身。
是仲淮。
他垂眼看著白朮,神情平靜,可眼底深處,卻捎帶那麼一點憐憫。
白朮張口。
一個字音尚未開口,就見他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了唇邊,示意她安靜。
「乖乖的。」仲淮聲音醇厚低啞,是溫柔的,可吐出來的字卻令人毛骨悚然,「你們會少受很多苦。」
------題外話------
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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