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他在門外站了好一會兒,那道目光落在他身上,帶著些許敵意。筆下樂 www.bixiale.com
以及些許的嘲諷。
他這般爛在泥地里的人,被神從深淵裡拉出來,應當是感恩戴德,而不是去奢求那些不屬於自己的。
床榻邊的鶼鰈花紋有一些刺眼,他攥緊了門框,垂著眼輕輕笑了一下,然後轉身離開。
神對他偏寵,他對神想要占有,那個人……只能是他的。
後來的日子裡,他更頻繁的和男子待在一起,男子若是起晚了,他便守在一旁,等人起來。
有時候會幫男子束髮,男子總是由著他,指尖輕輕划過墨發,男子托著腮在水鏡里看著,有時候腦袋一點一點的,會睡著。
「師尊?」
他喚一聲,男子便醒了,看著鏡中的自己朝他笑,「如今倒成了淵兒照顧我。」
他低垂著眉眼,目光落在男子小半邊雪白的側臉上,「無妨,我喜歡待在師尊身邊。」
「不喜歡還敢嫌棄不成。」男子站起身來,眼眸轉過來帶著笑意,拉著他出去練劍。
院子外面有一棵梨樹,三四月份時總是落下一地的雪白,男子持劍在樹下看著他,「淵兒,過來。」
他便過去了,男子冷白的指尖會握著他的手,教他如何凝聚劍意,如何用長劍翻轉出來挽成劍花。
江翡來的時候,看到兩個人離的十分近,目光落在男子握著他的手上,「你這般教他沒有用,他資質太差。」
男子聽見這話有些不高興,「誰說他資質差?我樂意教,淵兒學的很快。」
他沒有說話,只是在江翡走後,問道,「師尊,你和江前輩是什麼關係?」
男子想也沒想道,「師兄弟,還能有什麼關係。」
他便沒有說話了,男子倒是若有所思起來,後來江翡再過來,男子有意疏遠了些許。
江翡明顯的感覺到了,目光落在他身上,什麼也沒說,日後依舊是照常過來。
他在一指峰里和男子待在一起,男子經常帶他出去歷練,去了十四州的很多地方。下雨時男子會在他床邊幫他揉膝蓋,他們一同去看了北境大漠的第一場雪,在雪後折寒山上的一株紅梅。
男子告訴他,日後他們還可以經常過來,說他雖然悶,但是和他在一起很開心。
「你這木頭,也就我能受得了你,若是我走了……」剩下的話男子倏然住了口,男子穿著一身雪色銀紋狐裘,懷裡抱著紅梅枝,絕色的臉上映出來一抹笑容,整個人美貌不可方物。
他唇角繃直,不喜歡聽男子說這種話,看著男子凍紅的手指,把紅梅接了過來。
「師尊會長命百歲,我會一直陪著師尊的。」
男子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笑,目光里仿佛融了雪色里的銀光,帶著些許柔和。
只是天色寒涼的緣故,襯映的那張臉似乎有些蒼白。
冷白的指尖帶著冰涼的觸感,碰在他的臉上,男子看著他輕聲道,「淵兒,沒誰能一直陪著誰,許多路,都是要你一個人去走的。」
他感覺到了臉頰邊的涼意,將男子的手握著捂著,捂熱後貼在臉邊,等到那雙冷白的手變得溫熱,他也沒有鬆開。
而是牽著男子一路走了回去,在雪地里留下淺淺的黑靴印。
他握緊了身旁人的手,別的人可以,但是這個人不行。
當初既然把他從泥地里拉出來……那麼以後,也不能再捨棄他。
大漠連雪,一路霜色。
他們從十四州里回來的時候,便碰到了無儔。
無儔是偃月寺的高僧,裝扮卻絲毫沒有和尚的模樣。他穿了一身玄紋夜華長袍,瞳色一褐一藍,微卷的墨發披在身後,鼻樑高挺眼眸深邃,兩旁戴著銅綴的耳飾。
耳飾襯得那張臉愈發妖冶,恍惚間有些模糊不清,戴著深色戒指的枯瘦手指伸過來,是一張天信。
無儔面上是帶著笑意的,看著他身旁的男子道,「天定良緣,特來恭喜你和江翡。」
那一年,滄瀾難得也落了雪,拜貼收了不知道封,大紅的喜字有一些刺目。
消息傳遍了四峰,男子的態度他看不明白,並不抗拒,但是似乎又有些不高興。
他將紅梅插進花瓶里,問道,「師尊喜歡江前輩?」
梅花開的灼艷,旁邊是燭光,落在那人的眉眼之處,那人手裡是那封信函,聞言抬起眼眸,眼眸裡帶著平淡的情緒。
「無儔算出來的一向不會出錯,聽他的不會出差池。與江翡,說不上多喜歡,但是總比與別人要強。」
他攥緊了袖沿,「既然不喜歡,為何還要在一起。」
聲音里難得多了幾分情緒,男子眸中有些驚訝,看著他道,「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就算我與他結為道侶,日後你還是我徒弟……而且,他也能幫著照顧你一二。」
他沒有說話,定定的看了男子好一會兒,梅花放在桌上,什麼也沒說,轉身出去了。
夜晚的時候男子出去了,他一個人看著寂寥的月色,滿地的銀光都寫滿了寂寥。
他垂下了眼,眼睫下落下一層陰影。
他不想讓那人和別人在一起……但是如今真的發生了,他又不忍心去讓那人因為他違背自己的心意。
指尖放在雪地里,一片冰涼,那人不在了,整座山仿佛也跟著冷了下來。
剩下的幾日他都避開了男子,沒去找男子,擔心自己心裡亂,會控制不住情緒。
男子似乎欲言又止,不過最後什麼也沒說,只是臉色更白了些。
在結契那日,他出去接了任務,斬殺外鎮裡的邪崇。同門全部都去參加了那人的喜事,他是一個人出來的。
鎮子裡很安靜,他提著劍去找邪崇的蹤跡,在街道上走著,沒找到邪崇,倒是碰到了一群魔修。
周圍布上了結界,他拼命破了結界逃出去,雪地上流了一地的血跡,他躲進了一處山洞裡。
銀刃露出來寒光,血腥味兒布滿了山洞,冷風順著刮進來,刻在臉上猶如刀割。
那些魔修一直在附近徘徊,他在山洞裡待了不知道多久,直至天黑,魔氣還是沒有消散。
不知道為何,魔修似乎進不來山洞裡,但是在外面守著,他也根本出不去。
晚上的時候,天色暗下來,遠處映出來的是星星點點的燈火,闌珊的燈火看起來很遠,落進他眼底,他只感覺到手腳都被寒風吹的冰冷僵硬起來。
血凝在了地上,成了一片深色。
他緊緊的握著長劍,腦海里卻又變得昏沉,被魔修傷中的地方冒出來黑霧,傷口傳來火燎一般的刺痛。
瞳孔一點點渙散,心裡也是空蕩蕩的,有些疼,在閉上眼的前一刻,仿佛看到山洞前浮現出一抹人影。
是那人又救了他。
結道大典當日,那人聽說山鎮底下出了邪崇,拋下了一眾仙門首座,解了所謂的天定良緣,前來尋他。
「淵兒,你莫要自責,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日後不會再有別人,你不用害怕……」
「此後,只死別,不生離。」
他聽到了男子的話音,只是睜不開眼來,感覺睫毛輕輕顫了下,指尖攥緊了被褥,心頭仿佛被灼了下。
男子握著他的手,溫熱一點點傳過來,「是師尊不好,不應當冷落你……我早該想明白的。」
清澈的嗓音在他耳邊響了許久,他指尖微微動了一下,想要去回握住男子的手,但是意識越來越昏沉,又睡了過去。
他醒來之後,明顯的發現自己身體裡似乎有些不一樣了,仿佛血脈都被疏通,修煉速度比之前快了許多倍。
男子起初很高興,後來又有些擔憂,不過還是沒對他說什麼,每日只在峰里教他練劍,江翡再也沒來過一指峰。
他的修為一天天上去了,心裡很高興,男子也替他高興,總會誇他,「淵兒很厲害,估計很快就能超過之前那些同門的弟子。」
「不過也不用太辛苦,無論你修煉如何,師尊都不會嫌棄你。」
「你在師尊心裡,永遠獨一無二。」
他看著遠處的男子,男子一身月華白袍,仿佛與雪色融在一起,臉色也有些蒼白,身形單薄的有些透明。
「師尊——」
他扔了手裡的劍,過去抱住了男子,鼻尖傳來男子身上的香氣,他身形要高一些,箍住男子的腰,輕輕一握,便能將人攬進懷裡。
整個抱住了心裡才落下來,方才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男子會在他面前消失。
「都多大了,怎麼還這麼粘人?」
男子話音裡帶著笑意,不過還是伸手放在他背上拍了拍,沒有推開他。
他低頭便能看到漆黑的眼睫,還有懷裡人雪白的側臉,想就這麼一直抱著不肯撒手,不過最後,還是一點點的鬆開了。
屋檐上的雪光折射出來寒涼的光,那夜颳了一夜冷風,他第二日過去叫男子的時候,男子一直沒醒,到了夜裡才醒過來。
他在男子床榻前一直守著,到了男子醒了,還沒有緩過來,心裡像是有跟緊繃的弦,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斷開。
男子墨發散在身後,臉色還是白著,冷白的指尖枯瘦的仿佛一折便斷,看著他眼裡帶著笑意。
「你在這裡一直守著?」
他沒有說話,等著男子解釋,男子披了一件外袍,對他道,「只是近來有些困了,可能是要突破,所以氣息有些紊亂。」
他盯著男子的臉看,嗓音冷淡,還帶著不易察覺的緊張,「突破也不會睡著的時候沒有氣息。」
男子過來揪他的耳朵,「那你是聽別人的還是聽我的?」
他不說話了,除了每日去找男子,閒暇時間便去翻藏書閣的記載,可惜一無所獲,男子之後沒有過這種情況,只是在他修為又上了一階時,出去了一趟。
去了哪裡沒有告訴他,回來之後,男子就開始變得更加嗜睡起來。
有時候一睡便是一天,他就在床榻前一直守著,男子一副病骨支離的模樣,他看著心疼,每天反覆的去問男子。
「師尊,我們出去看看,去十四州……」
男子總會拍拍他的手,「過段時間就好了,不用擔心,你的劍練的如何了……」
那張絕色的臉仿佛一隻手就能蓋住,他無論如何都拗不過,只能每日在床邊跟男子說話,青燈在旁邊燃著,燭光映在一旁,顯得男子的臉色愈發蒼白。
他那日照舊在床榻前,親眼看著男子藏了沾血的手帕,心仿佛跟著揪起來,男子枯瘦的指尖一直握著他的手腕不願意鬆開。
外面落雪紛飛,男子在昏過去前,同他輕聲說了一句話。
「淵兒,好好活下去。」
枯瘦的指尖一點點的垂落,燭光也跟著熄滅了。
作者有話要說:一會兒還有一章,我吃完飯寫完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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