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開始做提督 73.命運交纏的鎖鏈

    這樣看來北宅閱讀過的應該是留存至今的一小部分記錄中的影像了，只不過她嘴裡模仿的那個滋滋雜訊聲讓人太出戲，明明感覺很緊張的氣氛就被她這麼給破壞掉了。

    至於北宅是從哪裡知道這些連袁毅聽都沒聽過的秘辛，後者也不甚在意，畢竟跟梅達斯那個老傢伙能扯上關係，北宅當年的身份仔細想想應該不簡單。說不定什麼後勤處的秘書只是個幌子……只是這種事她不想說，袁毅也就沒往下問就是了。

    袁毅突然想起了什麼，扭頭問巴姆：「舊人類真的曾經飛躍過這片天空，到達過月亮上去了嗎？」

    巴姆笑著點了點頭：「當然。」

    「月亮上不能夠居住？」

    「沒錯。」

    袁毅撓了撓頭：「算了，我們還是說回眼下吧。」

    他將如今獲得的消息在大腦當中稍加整理，在理清了頭緒後開口說道：「按照北宅剛才的說法，如果她閱讀過的訊息是真的，那豈不是意味著我們能夠在這座塔裡面找到一千名的舊人類和他們所擁有的科技和裝備？」

    「也可能是屍體。」巴姆糾正道。

    他說的也沒錯，大災難距今何止百年，很難想像對方是怎麼捱過那暗無天日的歲月，一直支撐到現在的。

    「上去看看吧。」袁毅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多說什麼，所謂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但他還是提醒了一句：「大家都小心一點。」

    艦娘們和巴姆都點了點頭。

    這座巴別塔共有333層。

    光是想想，就能知道要爬上這座通天塔會是一項多麼艱巨的工程，尤其是當袁毅親自實踐之後，才發現這玩意的設計簡直是坑人。它的內部沒有直達的電梯，甚至連樓梯都沒有，他們必須沿著塔身的外環緩步而上，不停地圍繞著這座巨塔繞圈，等他們一路終於爬到頂之後，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半鐘頭。

    一想到他們今天還要花費同樣的時間原路返回，袁毅就連死的心的有了。

    當然，這也是說說的，袁毅大概沒有想到有一種東西叫做運輸機，能夠很輕易的就把人從其他地方帶到這座原本處在上萬米的高峰上。

    唯一讓他心情好一點的是，他們找到了聖所的入口。

    聖所高逾百米寬度，面積相當於兩個足球場的大小，它像是一個詭異倒扣的圓盤，鑲嵌在巴別塔的最頂端。巴姆告訴袁毅，這很可能是一個分體式的構置。也就是說，如果他們成功得到救援之後（宇宙艦船），這個類似大型收容所的底層就會跟巴別塔的塔身分離，然後由對方的艦船收納載走。

    「那麼它還在這兒就是意味著救援並沒有來？」袁毅問道。

    「不好說，」巴姆搖了搖頭：「我倒是覺得這座巴別塔從建好之後就沒有正式啟動過，不然它也不會以那種形式一直埋在岩層中了。」

    也不能說沒有這種可能性，畢竟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而且設身處地仔細想一想，如果袁毅處在那種無法挽回的情況下，建造這種傾耗國祚的避難所肯定也是要保密的。你就要想，如果一座巴別塔能夠收納1000人，13座聖所撐死也就13000，這點人數連個小型城鎮都比不了，全世界得有多少人口？而當剩下來的人知道自己活不了了，只剩下死路一條，而你卻可以活著，憑什麼？

    為了人類的未來保存火種？

    別扯淡了，走投無路的人們會將那些當權者撕成碎片的。

    這事只要有點兒腦子的人都不會聲張，說不定建在無人的雪山山巔就有這麼一層意思。至於為什麼沒能啟動，也不是想像不到，萬一大災難提前就爆發了呢，或者運載機在運送人員過來的時候發生了意外什麼的。

    袁毅和巴姆充分的發揮了他們的想像力，但他倆誰也沒有說破的一點是，之所以會朝著這個方向期望，就是因為他們誰都不想在打開聖所的門之後，看到的是一片狼藉後絕望橫陳的屍體，如果非要選擇的話，在等不到救援，飢餓，恐慌和暴力中死去，還不如一開始就已經被傾覆在歷史的洪流徹底湮滅。

    雖然多少都有掩耳盜鈴的意味，但是人類是在看不見的情況下至少良心能夠鬆一口氣的物種。

    「能夠打開嗎？」袁毅問巴姆。

    通往聖所的大門，其實用舊世代的說法就是一個合金門，要發現它並不難，因為它有三十米多高，六十米寬，問題是這些合金門都是嚴絲合縫的，連空氣都別想滲透進去，要怎麼打開可是一門學問。

    順便一說，在門的右側有個控制台。而巴姆此刻，就在那控制台前面不提的忙碌著。

    「這個時間相隔太久，我得先給這玩意提供能源才能試著激活它，」巴姆打開手下遞來的工具箱，手腳麻利的拆出了控制台下面的線路盒，重新進行布線後接通了能源。如果單看他一副文弱少年的模樣，大概很難想像出他小小的身軀竟然蘊藏著這樣的本事。

    「這個活只能由我親自來做，他們會負責一些更尋常點的活，而不是像我這樣搗鼓一台電腦，」巴姆指了指自己的那些跟班，解釋了自己親力親為的原因，不過他的一句話也暴露了他並非如他表現出的那樣信心十足：「希望我能夠看懂他們程序的匯編語言。」

    在搞定了電源的問題之後，那個控制台散發出了一陣瑩藍色的光幕，然後上面顯示出了需要認證才能通過的安全提示。

    「怎麼樣，可以打開它嗎？」袁毅開口問道。

    如果巴姆搞不定的話，袁毅倒是不介意讓他手下的幾個艦娘用蠻力來破壞這扇門。只是在如今情報不多的前提之下，袁毅不想太過的貿然行事。

    「給我一點時間。」巴姆答道，他的眼睛緊盯著面前屏幕上浮動的字符，手指在接洽的鍵盤上面翩轉如飛。

    袁毅雖然對他正在做的事情並不十分了解，但也知道巴姆是在竭力為打開這扇門而努力著，那麼這點時間袁毅還是不介意等待的。不過多少還是希望他能夠快一點，袁毅可不想在這個冰冷什麼都沒有的地方過夜，這裡是距離地面數千米的高空，氧氣稀薄，溫度也下降了不少，要是毫無準備在這裡過夜的話會很夠嗆。

    「哇，從這裡看出去真的好厲害啊。」耳邊，傳來了雪風感慨的聲音。

    她一路跟著爬上來實屬不易，不像林仙和赤城她們在半路就放棄了。

    袁毅跟著回頭看了一眼，巴別塔外那雲海翻湧的壯瑰奇景。

    儘管那裡除去一片雲霧之外就真的什麼都沒有，然而置身於此，本身就能抒發一種豪情。有多少人能夠置身雲層之上，俯瞰蒼生的？別說是海拔數千米的高空了，現在地面上連座百米高的山頭都不常見。但是一經聯想到當初輕易就能做到這些，甚至衝破這層天空束縛的舊人類，卻也逃不過消逝的那份命運，袁毅不禁覺得唏噓起來。

    在他心中，兩個疑問不斷地放大。

    正如他們如今最大的敵人是深海，那麼引起大災難，導致舊人類文明毀滅的罪魁又是什麼呢？

    而艦娘和深海，究竟是因何而存在？

    巴姆說過，在他曾經所處的那個時代，艦娘和深海都是不存在的。

    念及此，袁毅對能否在這裡找到答案，變得期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