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祺不知道在樓道里站了多久,直到媽媽打來電話,她才慌亂地擦掉了臉上的淚水,理了理弄亂的頭髮,敲響了家門。
門打開的那一刻,陶陶向她飛奔而來,她一把將陶陶抱在懷裡,哭得稀里嘩啦。
鄭琳端著水放到桌子上,緊張地問:「祺祺,你怎麼了?是不是在外邊受委屈了?」
章祺抱起陶陶,走過去摟住媽媽:「媽,沒有,我就是太想你和陶陶了,我這一走七八天時間有點長。」
鄭琳輕輕拍著章祺:「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你出去的時間是長,可也不至於哭得這麼傷心吧!」
陶陶的手在自己的小臉上劃拉著:「媽媽羞羞。」
「祺祺,你喝口水。」鄭琳將水遞給章祺:「你從火車站打車回來的?」
章祺點點頭。
「沈安不是跟你一起去考察學習了嗎?你倆怎麼沒有一起回來?」
媽媽提到沈安章祺莫名的難過又有點不安,但還是強裝鎮定地說:「他回來得早,家裡人生病了。」
「他們家裡誰生病了,嚴重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章祺裝作沒聽見,打著哈欠:「媽,我好累,沖個澡,我先睡了,箱子裡有我給你和陶陶還有以沫買的禮物,你看看喜不喜歡。」
章祺說完匆忙進了衛生間。
鄭琳一邊打開章祺拿來的箱子,一邊琢磨:「祺祺,到底怎麼了?總感覺她怪怪的,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陶陶聽到姥姥說的,連忙屁顛屁顛跑過去敲衛生間的門,問:「媽媽,你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章祺此時正蹲在地上偷偷哭呢,她聽到陶陶奶聲奶氣的聲音,連忙打開了水龍頭,水嘩嘩地流下來,她的哭聲和著水聲,聽不出來了,她強迫自己控制住內心的傷痛,用儘量正常的聲音說道。
「陶陶,沒有,媽媽就是太累了,你快去跟姥姥看禮物喜不喜歡?一會兒讓姥姥給你講完故事,就該睡覺了。」
「好的,媽媽」
章祺聽著陶陶小小的腳步聲漸漸遠了。她在大腿上擰了自己一把,義正言辭地警告自己,以後不能再這樣了,那麼難的日子都熬過來了,這點算什麼呢?愛一個人不是擁有他,而是希望他生活得幸福,過得好,你明白嗎?章祺。
道理章祺都懂,可她就是說不出的難過,眼淚和著洗澡水流過她的臉頰,她分不清到底是眼淚還是水?但心裡的痛是實實在在的。她不知道為什麼,她認識沈安的時間並不長,她不明白,什麼時候已經愛他愛得這麼深了?
她胡亂地打了沐浴露,沖了幾下,匆匆關了水龍頭,隨便擦了幾下頭髮,就出了衛生間。鄭琳正坐在沙發上織毛衣呢,她帶來的禮物擺得整整齊齊放在桌子上。
「媽,陶陶呢?」
鄭琳抬起頭:「陶陶睡了,你告訴媽發生什麼事了?」
章祺深吸一口氣坐在鄭琳身邊:「媽,沒事,我就是太累了,加上想你和陶陶,所以才掉了幾滴眼淚。」
鄭琳看了一眼章祺紅紅的眼眶,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了,提到沈安,章祺表情不自然,她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肯定和沈安有關。
「順其自然吧,緣分這東西強求不來的。」
媽媽的話戳中了章祺的心中的痛,她又開始難過了,她硬逼著自己保持微笑,跟小時候一樣抱著媽媽的胳膊撒嬌:「媽,快睡吧,都這麼晚了,別織了,太費眼睛了。」
鄭琳摟住女兒:「祺祺,你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媽都在你身邊。」
章祺硬逼著回去的眼淚,被鄭琳這麼一說又撲簌簌往下掉了:「媽,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
「睡吧,累好幾天了。」鄭琳一邊纏毛線一邊說:「心裡有事別憋著,說出來可能我幫不上你什麼,你心裡也許會舒服一點。」
章祺像小時候一樣擠進媽媽懷裡,她感覺好溫暖,這一刻話匣子也打開了,她一五一十地將李倩在國外的遭遇,沈安的反應,一股腦兒說了出來。
那一瞬間,章祺感覺心裡真的舒服多了。
鄭琳撫摸著章祺柔軟的頭髮:「祺祺,不要難過,最起碼證明一點,沈安是個有情有意的人,你沒看錯人,至於以後你倆能不能在一起,就看緣分吧!感情這東西強求不來,你也不要因此太難過了,好不好?」
章祺聽了媽媽一席話,心裡舒暢多了:「媽,我知道了!」
鄭琳替女兒擦了眼淚:「哭得跟小花貓似的,快回屋睡吧!」
「媽,我想跟你睡。」章祺撒嬌。
鄭琳笑了:「好,我給你吹頭髮,吹完咱們就睡。」
章祺躺在沙發上,鄭琳拿著吹風機,溫柔地吹著頭髮,章祺仿佛回到了小時候,早上起來,媽媽給她梳辮子,她拿著個小鏡子臭美地在邊上看。
「這小丫頭,可真臭美。」媽媽這麼說。
章祺就笑的前俯後仰,梳好的辮子又散了,媽媽不得不重新來。
「這個臭丫頭,不許再動了。」媽媽強迫她。
她就偷偷的樂。
「頭髮幹了,睡吧!」鄭琳一邊放吹風機一邊說。
章祺的思緒被打斷了,她學著小時候的樣子撒嬌。
「媽,你抱著我去臥室吧!我累得走不動了,一步也走不動。」
「臭丫頭,你覺得我現在一把老骨頭,還能抱得動將近一米七的你?」
章祺就在沙發上沒心沒肺地笑:「我逗你的,你還當真了。」
「死丫頭。」鄭琳說著拉起章祺的手:「走,回屋睡覺了。」
章祺任憑媽媽拉著,進了屋,她爬上床,臥在媽媽懷裡,聞著媽媽身上熟悉的味道,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她下樓的時候,一眼就看到穿一身白色休閒服的沈安,他手中抱著一大束紅玫瑰,站在車前盯著他笑。
「你怎麼來了?」章祺笑著跑向沈安。
沈安手持玫瑰花向她跑來:「我來向你表白呀!那天在舞陽河上街太草率了,今天向你正式表白。」沈安說著拉住了她的手。
「章祺,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章祺沉下臉:「可你前妻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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