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常委,這些又是這兩天收集的方案,您看看。」趙成利看似很恭敬的雙手遞上了紙張。
李曉禾拿過紙張,翻看了幾下,抬起頭來:「趙書記,你覺得這些行嗎?」
「各有優點,各有缺失,最優的法子一時又想不出來。我回去以後好好分析,綜合大家的智慧,爭取找出一個最佳辦法來。」趙成利再次給出了慣用的說法。
「這幾天看似收集了一二百條,可是歸歸類充其量五、六條,還都是治標不治本,就沒有更好的方案?再說了,就是受這些建議的啟發,你們也應該拿出更優的方案呀。」李曉禾聲音中帶著厲色。
「對不起,對不起,我們這幾天儘是納賢了,好多日常工作都壓著,根本也沒時間想這些。」趙成利看似致歉,其實卻是在找著理由,似乎還透著其它意味。
盯了對方一會兒,李曉禾擺了擺手:「行了,先回吧。」
「好的。」趙成利應答一聲,轉身走去。在拉開屋門時,又回頭問著,「李常委,您明後天休息嗎?」
「你呢?」李曉禾反問。
趙成利一齜牙:「我和老段肯定休息不成,壓了那麼多工作,得趕緊利用周末處理。就是白天黑夜連軸轉,也未必能處理利索,關鍵是壓的太多了。要是繼續招賢的話,就還得繼續壓著。您休息嗎?」
「我……再說吧。」李曉禾給出模糊回復。
「誒,好的。」趙成利應答一聲,苦著臉退出屋子。
在樓道中走出幾步後,趙成利微曲的身體挺直起來,臉上的苦色已經褪去,嘴角似乎還浮現出一抹笑容。
盯了屋門很大一會兒,李曉禾才收回目光,但眉頭卻皺的更緊了。
勿庸置疑,趙成利、段彩霞就是在玩「滾刀肉」,肯定也貪下了部分方案。李曉禾就不相信,那麼明擺的事,就沒人看得出來,就沒人提出來?
趙、段二人不但自己不提,為什麼還壓下了百姓提的呢?看來真有什麼說道呀,可是又和他倆有什麼關係呢?
想至此,李曉禾下意識看了看漆黑的窗外,起身拉好窗簾,又坐回到椅子上。然後拿出手機,在上面翻著頁面。
「噔噔噔」,
「篤篤」,
腳步聲、敲門聲先後響起。
李曉禾趕忙退出程序,收起手機,然後才說了聲「進來」。
屋門一開,小張、小劉走進了屋子。
看到是這二人,李曉禾心頭一松,直接起身,進了裡屋。
小張、小齊也跟了進來。
轉過頭,李曉禾輕聲問道:「怎麼樣?」
小張、小劉雙雙搖了搖頭。
小張取出一張紙,遞了過去:「主任,你看,我們以勘查抗災水係為名,和鄉里派的人一起,去了這些地方。鄉里人往往都是半路就歇著了,我倆是溝溝岔岔能走都走,但並沒有什麼發現,任何蛛絲馬跡也沒找到。」
「是這樣啊?」李曉禾心中犯起了嘀咕。
「主任,我倆這麼跟著出去三天了,之前也單獨出去過。時間一長,恐怕要引起別人的猜忌,也容易暴露我們的目的呀。」小張不無擔心的補充著。
沉吟了一下,李曉禾說:「你們先停一停,等我想想再說。」
「好的,那我們先走了。」應答之後,小張、小劉出了屋子。
李曉禾直接靠在床上,又在手機上翻了起來,輸入密碼,調出那幾張信件圖片。
手機上的圖片內容顯示,信上描述情形與現場情形完全一致,說明這部分信件內容是完全真實的。檔案室那份文檔,也似乎與這部分內容有著關聯,是另一種形式的佐證。可信件後半部分內容,卻一直在這裡得不到印證,這是最麻煩的。而從趙、段二人的態度來看,顯然有故意規避事實的跡象。
到底該如何打破僵局,如何取得突破呢?
難道信上關鍵內容不實?還是自己的判斷出現了大的偏差?
想啊想啊,李曉禾想了好多,又推翻了好多,很長時間過去了,依然還是沒有準確的答案。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看到上面號碼,李曉禾趕忙接通了。
手機里傳出冷若雪的聲音:「說話方便嗎?」
「方便。」回話的同時,李曉禾下意識看了看套間門。
「有進展嗎?」
「還沒有。」
「今天又是星期五,這可一周了。別的組大都一天就弄完,個別的是兩天,即使周峪口那裡也才去了三次。你這已經去了八天,縣裡早已議論紛紛了,還要多長時間?」冷若雪的聲音透著焦慮。
「現在那些現象已經得到證實,就是表象背後的原因一直揭示不出來。明面上肯定是沒指望,即使有這方面的東西,肯定也被人擋回去了。只是到現在為止,也沒人單獨和我聯繫過,更沒講說咱們需要的東西。」停了停,李曉禾又說,「我再想想辦法。我總覺得離謎底不遠了,您要相信我。」
冷若雪的聲音馬上過來:「這不是我相信不相信的事,而是現在人們的輿論非常猛。有人說你急著出名,拿雞毛當令箭,非要放『衛星』;有人說你是奉了我的命,專門打擊異己,是在雞蛋裡挑骨頭;還有人說你,純屬就是胡搞,就是要攪亂烏梁鄉正常工作。
對了,已經有消息稱,就因為你搞的這個招賢榜,擾亂了烏梁鄉正常工作秩序,致使鄉里好多工作無法開展。而且老百姓也不專心農業生產,天天盤算著出名,盤算著領取鄉里的榮譽證書,好多田地都荒蕪了。照這樣下去,怕是唾沫星子都得到你頭上,又該有人寫告狀信了。說不準現在已經有,只不過沒寄給我,或是還沒收到而已。這麼下去可不行。」
看來書記那裡壓力也不小,尤其關於自己的不利言論早傳給了她,她在替自己擔心。但李曉禾還是說:「書記,再給我點兒時間,我也好好反思一下方法,看看什麼地方擰著勁,總不能半途而廢吧。」
手機里沉吟了一會兒,才傳出冷若雪的聲音:「頂多三天,下周一下班後,無論有無結果,都必須給我返回來。」
李曉禾還想再爭取:「三天時間有點……」
「這已經是最大限度了。」冷若雪聲音到此,裡面傳出「啪」的掛斷音。
剛才本就頗感壓力,現在再被書記這麼一催,李曉禾壓力更甚。他的壓力不僅僅因為那封信,也不僅因為信上的內容,而主要是他急於找到背後的事情,再挖出背後的背後。而這個要最終挖出的東西,卻又不便向別人講起,包括縣委書記冷若雪,這是最令他頭疼的事。
握著手機楞了一會兒,李曉禾再次翻出那幾張圖片,看了起來。仔細的看,仔細的對比,仔細的琢磨。
一直到十點多,李曉禾也沒再琢磨出新玩意,只好鎖閉屋門,打了盆洗腳水,準備上床休息。
「叮呤呤」,手機響了。
隨手拿起一看,是一個陌生手機號,以前從來沒接過的號碼。
難道是期望的電話?李曉禾想到這裡,心中不由一喜,又暗自告誡自己:冷靜,冷靜。
楞過之後,李曉禾摁下了綠色按鍵:「你好!哪位?」
手機里沒人說話。
等了一下,李曉禾又道:「你找誰?說話。」
還是沒有回應,卻又有氣流聲傳出,顯然對方正在聽著。
「再不說,我就掛了。」李曉禾說著,把手機從耳旁移開,抬起右手拇指,放到紅色按鍵上。
「你是誰?」手機里傳出一個略顯沙啞的聲音。
李曉禾再次拿起手機,反問著:「你既然給我打電話,會不知道我是誰?」
「你是不是縣裡領導?是不是那個李主任?就是榜上寫的那個人?是不是就在烏梁鄉。」對方做著確認。
李曉禾給出回覆:「我是李曉禾,現在就在烏梁鄉,就是招賢榜下方寫的那個李主任。你肯定也是從那看到的手機號吧?」
對方「哦」了一聲:「你就是李主任。」便又沒了聲響。
李曉禾沒有催,他知道不能催,對方要講的時候,自會講說。
手機里不時傳來明顯的氣流聲,顯然對方在進行著思想活動,可能也在想著措辭。
過了差不多十分鐘,對方聲音才又再次響起:「你們弄的那個什麼榜,真的是為了徹底解決水患,你說了真的就算?」
「當然是真的了,紙上寫的明明白白,豈會有錯?我是受縣委委派,專為這事而來,還能有假?只要你的方法足夠好,我們自會採納。」李曉禾儘量準確的表達出自己的意思。
又是一陣沉默,對方才說:「我想和你談談。可以嗎?」
「可以。」
「就你一個人,行嗎?」
「行。」
「不要向別人說起我,可以嗎?」
「也可以。」
「那咱們約個地方吧,去外地談談。」對方說出了這麼一個意見。
李曉禾發出質疑:「外地?為什麼?現在已經半夜了。」
對方沒有給出回復,而是繼續追問著:「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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