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徐謹,克拉木木地看著她,還以為自己在家。可徐謹擔憂的神情讓她漸漸恢復了記憶,下巴和舌頭的微弱疼痛也告訴她----昨晚的一切並不是做夢。
「囊······」克拉發現自己竟然無法說出話。
「你別說話。」徐謹急忙對她搖頭,「醫生說你這段時間最好都不要說話,怕傷口裂開,你要說什麼先可以打字在手機上讓我看。」
說著,她從包里掏出手機遞給克拉,克拉猶豫了一下,接過來,突然發現自己手上沒有了嚇人的疙瘩,再摸摸臉,也光滑了許多,只是額頭那個包還在,而且好像更大、更疼了。
「還是先喝口水把。」徐謹拿過來一杯水。
見到水,克拉才發現口很渴,拿過來,小心翼翼地打開嘴巴。
但即便是一點一點地把水咽下去,還是覺得很艱難,舌頭好像變大了許多,占據了口腔很多空間,而且還不敢用力碰到它,一碰就痛。
「昨天半夜看你還沒回來,我心就急起來。」徐謹看著她喝水,好像心有靈犀一般地回答她還沒有提出的質疑,「本來不想打擾你們老師的,但後來我實在忍不住,吳老師幫我打了很多電話,還好打到一個昨晚跟你們在一起的同學手機上,這才知道出事了。」
那安東呢?克拉邊咽著水邊想,徐謹有看到他嗎?看她這神情應該不像,那安東是等同學們來了離開還是一起離開的呢?克拉真想立即回學校去。
「今天你還要做一些檢查,看看昨晚有沒有還把腦袋或者哪裡摔出問題。」徐謹很認真地說,不像在諷刺,「其他應該沒什麼事,下巴差不多得一個星期左右才能拆線,當然,不能被感染。」
克拉有些羞愧起來,剛才還在慶幸多虧出了這場事故才讓她發現了安東的秘密,卻忘了這會給別人增添多大的麻煩,而且這副模樣還怎麼去學校呢?
「對了,你這段時間也儘量不要笑,怕下巴的傷口裂開就麻煩了。」徐謹叮囑道。
「嗯。」克拉點點頭。
因為下巴,連喝粥都異常艱難,克拉花了半個小時才把一小碗粥喝完。
阿亮有事先回了工廠,這讓克拉感覺放鬆不少。除了要再打一針抗過敏的針,徐謹又把她的整個身體的都檢查了一遍,她還再三詢問醫生大腦會不會有事,好像克拉這副模樣看起來是有點腦袋不太靈光了一樣,克拉真想找個縫鑽進去。
窗外是一片明媚,暴雨過後的天空變得晴朗舒暢,但徐謹看起來疲憊極了,她靠在另一張床上打盹。
克拉望著窗外,看著瀑布般的陽光灑到病床,她垂下的發尾也沾上了金色,接著,她開始認真思考起來。
小時候只聽過李小龍會發電,甚至可以把手放插座里充電,長大一點就覺得是騙小孩的鬼話,可這一次克拉不得不信了,安東身上確確實實有電流,他能可以飛速穿越卡車,可以拉開貨車頭,甚至可以把麻花單車捋直,也許就是因為電流,才讓安東像閃電一樣快而有力。
沒錯,一定是這樣,克拉的眼睛閃亮了一下,可接著又暗了下來------在這麼關鍵的時刻自己卻失去了自由。
說不定在這些時間裡,安東已經編織一個完美的謊言或者又準備乾脆逃避她,克拉沮喪且心急起來。
到中午的時候,杜蘇蘇他們過來了,雖然克拉在他們進門時就豎起食指讓他們輕聲一點,但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是把徐謹給吵醒了。
「你們來了?」徐謹半眯著眼睛,還印著枕頭印子的臉上堆起笑容。
一群人像闖了禍的小孩,都非常不好意思地跟徐謹打招呼。
克拉假裝不經意,很小心地在他們之間找空隙往外面張望,在意料之中-----安東沒有來。
他們除了問候,帶來的消息就是吳曉狠狠地罵了他們一頓,然後下令畢業前都不許再有任何聚餐形式。
青峰沒來,杜蘇蘇說他非常內疚,沒臉跟著來。至始至終,他們都沒提安東,好像這個人從來沒出現過一樣。不過,沈定的神情有點憂鬱和沮喪,他看起來好像有什麼話想問克拉。
令克拉欣喜的是發現杜蘇蘇用質問的眼神在她臉上掃了幾個來回,於是克拉絞盡腦汁和杜蘇蘇單獨相處。
大概十分鐘後,克拉在他們說要走時拉了拉杜蘇蘇的手,不需要再多使什麼眼神,杜蘇蘇馬上就明白她的意思。
杜蘇蘇留下來了,可徐謹還在房間,這又讓對話增加了難度,她心煩不已。
徐謹本想躺下接著睡,看見兩個女孩都顯得不自然,立刻領悟過來:「蘇蘇,那麼你先陪陪克拉吧,我出去一會兒。」
杜蘇蘇乖巧地點點頭:「好的,阿姨。」
等門一關上,克拉就迫不及待把早已編好的問題給杜蘇蘇看:告訴我,昨天晚上,我指的是——我不清醒後,發生了什麼事!
「你毀容了,還能有什麼事?」杜蘇蘇白了克拉一眼。
克拉羞惱地瞪了她一眼,力不去想當時的慘狀,又迅速編輯:好吧,我指在我媽媽來之前,你們到醫院時-----我是什麼樣?
「你要問安東?」杜蘇蘇終於反應過來了,還不算太遲鈍。
嗯······都可以說說。克拉模稜兩可地寫道。
「你愛上他了?」杜蘇蘇板著臉。
這個問題讓她的心猛然跳動了一下,但還是強裝鎮定地搖搖頭。
「騙人,昨天他出現時,你肯定把他當真命天子了。」杜蘇蘇一眼看穿。
克拉尷尬地笑了笑,接著下巴有疼痛的撕裂感,於是她趕緊收起笑容。
「的確,當時他太帥了,連我都看呆了。」還好,杜蘇蘇沒有鄙視她。
說。這回克拉只打了一個字。
杜蘇蘇坐下來,拿起一個橙子在手上轉著玩,不過回答問題的神情是認真的,她眯著眼睛邊回憶邊說:「你走沒多久便下起了暴雨,我們回學校推車,因為那實在打不到車。章凱載著青峰,過橋時和羅瓊的車不小心掛在一起,他們摔跤了,那青峰實在像頭豬,早知道就把他扔學校好了。沿著一路的小診所,我們都狼狽極了,後來好不容易到第一醫院,沒想到竟找錯了,安東竟把你帶中醫院去了,所以費了半天功夫才找到你。」
杜蘇蘇講到這停了下來,好像有意掉克拉的胃口,她的確緊張了,但真不喜歡杜蘇蘇這樣故弄玄虛,於是索性抱起胳膊,一言不發地望著杜蘇蘇。
「說下去你別太失望。」杜蘇蘇做了一個安撫的手勢。
克拉冷靜地點點頭。杜蘇蘇把橙子放回桌上:「剛到中醫院時,我們剛好看見安東騎上車準備走的樣子,克拉,作為唯一的監護人,他就這麼把你一個人丟在了醫院。」
杜蘇蘇的語氣有些激動起來,克拉倒不覺得怎麼樣,其實她猜到過這個結果,難道安東會在他們來到時還握著她的手嗎?
看克拉沒反應,杜蘇蘇接下去說:「他後面還坐了一個女孩。」
「女孩?」克拉驚訝地脫口而出,隨之下巴又是一陣劇痛。
「激動什麼啊?瞧你個沒出息的樣。」杜蘇蘇嫌棄地看著她,「對,一個女孩,看起來跟我們差不多大,好吧,我承認她非常漂亮,可表情真讓人不痛快,特別是我們向安東詢問你在哪個房間時。」
克拉愣愣地看著她,腦海里蹦出那個朦朧女孩的輪廓,原來昨晚不是夢,安東確實和一個女孩一起在她房間裡。雖然看不清長相,但的確有種冷若冰霜的感覺-----她是誰?
「我們猜或許是安東的女朋友,因為她一直摟著安東的手臂,看安東的眼神不像是兄妹。」杜蘇蘇撇起嘴,「真沒想到安東是個情聖,專勾漂亮女孩的魂。」
克拉無力地靠在床尾,突然覺得知道安東的秘密不是最重要和最吸引她的了,確定他的心才是最最重要的。
杜蘇蘇見狀,用難得的語重心長口氣說:「克拉,他不是你的真命天子,只是一個剛好路過救了你卻沒有責任心的人而已。昨晚看到你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這時,我真想衝出去飛踢他,總得等人來了才走吧?幸好就一個晚上,也愛不到什麼程度,估計是荷爾蒙一下子分泌太多,等消化完我這些話,應該也就退得差不多了。你呀,趕緊洗個涼水澡讓自己冷靜下來。」
克拉勉強笑了笑,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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