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自另一個星球 素食晚餐

    「你好。」克拉笑著向他招了招手。

    安迪的目光突然冷峻起來，像盯著怪物一樣看她，接著飛快跑開了。

    克拉愣了一下，尷尬地看向安東。

    「別理他，他只是不喜歡和人接觸。」安東也不好意思起來，「不過，還好他不跟人接觸，要知道他現在的電流可不是鬧著玩的。」

    嗯，克拉睜大眼睛也跟著點頭。

    也許因為家裡有這樣一個還在特殊時期的「人」在，克拉才發現房子裡的窗簾都是拉上的。走下樓，安東帶她往客廳相反的地方走去，他們經過一個裡面掛著吊床的綠色房間，來到明亮的廚房。

    廚房倒是有個小吊燈，但好像只是擺設，光似乎還是從牆壁上傳出來的。

    克拉打量了一下，這個所謂的廚房非常簡單，只有一個橢圓形的白色桌子和幾把普通的黑色靠椅，鍋和煤氣沒有看見，電飯煲和菜刀倒是有的，桌上食物沒有出乎克拉的意料，果然都是些青青的、紅紅的、黃黃的蔬菜，還有一些看起來非常新鮮的水果，有些甚至她都沒有見過。

    「安琳什麼時候回來？」安東移開一把椅子讓她坐下。

    「馬上，她剛說五分鐘到家。」帝林把安東傳說中的美味菜－－－－饅頭夾泡著酸奶的玉米粒擺在中間，一副大功告成的表情。

    她已經換了一套衣服，一件普通的連衣裙，可因為身材太好了，帝林讓這條裙子看起來也魅力四射。

    「安迪。」帝林叫起來，「你在哪？」

    不一會兒，剛才那個藍藍的小傢伙從克拉身邊無聲地經過，坐在她斜對面的位子，臉色依然不太好看。

    「向克拉姐姐打招呼了嗎？」帝林拍了拍他的腦袋。

    「你好。」他乖乖地說，只是眼睛沒有看克拉。

    「他剛才可沒有這麼乖。」安東向帝林告狀道。

    安迪不悅地看了一眼安東，接著把頭低下去。

    「他很可愛。」克拉連忙討好似的補充了一句。

    安迪突然抬起臉，盯著她說：「你中午吃肉了，對嗎？」

    「啊？」克拉漲紅了臉，眼睛慌張地不知該往哪放。

    「安迪。」安東和帝林同時厲聲喝了一句。

    「對不起。」安迪馬上道歉，「我只是聞到一股······」

    「閉嘴。」安東嚴厲地看著他，克拉猜他接下去應該是說－－－－難聞的味道。

    克拉渾身不自在起來，好像自己變成了一個噁心的人，中午沒吃肉，而且也認真刷過牙。對了，早上徐謹燉了皮蛋瘦肉粥，味道真有這麼難聞嗎？這麼說來，他們應該都聞到了，只是裝作沒聞到，想到剛才和安東那麼親昵，她就羞愧地不想再抬頭。

    「對不起，只是因為我的鼻子比他們更靈敏。」安迪又一次道歉，語氣真誠得像個大人。

    「沒關係。」克拉艱難地擠出一個微笑，並立刻閉上嘴巴。

    「克拉，別理這傢伙，看來平時客人太少了，我下次應該多請幾個人來家裡，看他什麼時候能懂禮貌。」帝林走到她身邊，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呵呵。」克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就傻笑了一下。

    氣氛有點尷尬起來，安東握住她的手，但克拉更覺得不自在，可甩開也不是，就這樣握住也不是。

    「安琳回來了。」帝林朝外面走去，安迪也跟著她跑出去。

    「嗜血的惡魔，別生氣。」安東用手臂捅了捅她的胳膊，「他還小，所以對這種氣味特別敏感，就連吃肉的動物，也不願靠近。」

    「你也聞到了嗎？」克拉把頭埋得更下了，難過地說。

    「沒有，我只聞到巧克力的味道，你下午吃糖了，對吧？」安東湊近她。

    「真的？」克拉抬起眼睛，「只是糖的味道？」

    「嗯，好吧，有一點肉味，不過我已經習慣了。」安東誠實地說。

    這安東誠實的話讓克拉莫名的罪惡感覺好多了，然後聽到幾個人走過來的腳步聲，她急忙站起來。

    「嗨，克拉。」安琳一進來就給了我一個熱情的擁抱，「生日快樂。」

    「謝謝。」克拉儘量讓自己的嘴巴遠離她的鼻子。

    在她後面還站了一個穿休閒裝的男人，他看起來比安東要強壯許多一點，應該就是安琳的男朋友。

    果然，安琳馬上給我介紹：「這是我男朋友－－－－毛子格。」

    「你好。」兩人同時向對方點了點頭。

    終於到齊，皮安是最後一個進來的，帶著新鮮泥土的氣息。

    也許克拉電視劇看多了，心想會不會吃飯前來個禱告，不過，馬上又想到，她是在和一群外星人吃飯呀！

    「克拉，都是些簡單的菜，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吃。」帝林坐在她旁邊說。

    「看起來不錯。」克拉先試了試那個饅頭夾玉米粒，比想像中好吃很多，特別是玉米粒特別甜嫩，「這是你自己種的玉米嗎？」

    「喜歡嗎？。」帝林點頭說。

    「很好吃。」克拉豎起一個大拇指。

    「噢，克拉，我忘了應該準備一個蛋糕，你們過生日都要吃的，真抱歉，我還沒有給人辦過生日。」帝林好像忘了一件大事一樣。

    「其實我並不怎麼愛吃蛋糕。」克拉撒了個謊。

    安東輕笑了一下，克拉想起那傢伙已經把她的記憶存進了自己的腦袋，看來以後說話前真要好好思量一下了。

    「我們平時可沒這麼豐盛，我想這能量夠我們維持幾天了。」安琳笑著說。

    克拉跟著笑了笑，不敢往下接話，想起以前大魚大肉還沒一會工夫就餓了的時候，簡直就像天使跟惡魔在比較。

    水果的種類很多，想必是他們剛從「國外」帶回來的，看起來新鮮極了。安東給我遞了一串類似櫻桃的東西，克拉吃了一個，異常清甜可口，接著很快把一串吃完了。

    「噢，西奈，你別再鑽了。」一直面無表情地皮安突然笑了笑，接著大家都把目光放到他腳上。

    克拉微微傾下身子，看見一個如鵝毛般雪白的小貓正試圖往皮安的褲腿里鑽，當然，它顯然很容易成功，但這副模樣更像在跟皮安玩耍或者撒嬌。

    這個小貓真像是個潔白的小精靈，柔軟的毛讓人忍不住想摟在懷裡，而寶藍色的眼睛更是透著溫柔與可愛。

    皮安丟了一片小青菜：「接著。」

    這小貓敏捷地用嘴接住，幾下嚼完，然後又倚在皮安腳邊。

    「西奈，來這。」安迪好像也非常喜歡這隻貓，他像紳士一樣向它伸手，這隻叫西奈的小貓便順著他的手掌輕盈地爬上它的肩膀。盤旋坐下，溫順地舔了舔安迪的脖子。

    「太可愛了。」克拉忍不住驚呼起來。

    這時，它看了克拉一眼，眼神卻變了，竟和安迪一樣有厭惡的神態，克拉立刻窘迫起來。

    安東顯然發現了，他連忙給她解釋：「它是皮安創造出來的，它······和我們一樣。」

    「它也吃素。」安迪接下去說，同時往克拉臉上瞟了一眼。

    「安迪，你最好接下來都跟西奈一樣安靜，不然你這個月休想去外面散步。」安琳低聲警告他。

    安迪低下頭，又默默吃起了蔬菜，再講什麼話，和這個年紀的小孩真的不一樣。不一會兒，他離開了座位，帶著肩上的西奈走出餐廳。

    而克拉呢？自然也是一直低著頭，默默往嘴裡塞著蔬果。

    也許怕克拉尷尬，帝林又和她說起話來：「這個空心菜是安東特意叫我做的，她說你非常喜歡。」

    「嗯，好的。」克拉笑著把目標移向那盤空心菜。

    沒有筷子，用的是個木叉子，克拉沒想到帝林半的空心菜這麼好吃，只是上面的辣椒很難用叉子吃到，不然她肯定會全部消滅。

    晚餐極其簡單，沒有酒，也不需要費勁地吐骨頭，所以克拉估計了一下，大概十分鐘就結束了。這是她吃過時間最短的聚餐，但從這十分鐘裡，克拉大概了解了一點情況，比如安琳的男朋友毛子格（名字有點怪怪的）是從事跟計算機有關的職業，明天是周末，所以下班就和安琳往這趕，本來需要5、6個小時的路程，他們一個小時不到就回來了。

    毛子格和皮安一直在聊非洲的植物和動物，我看到他們說到「屠殺」一詞時，臉上就出現凝重和厭惡的表情。而帝林和安琳一直和她聊天，問青島怎麼樣，安琳甚至還跟她說起了一個正在熱播的電視劇。

    沒有高考的話題，沒有工資的話題，沒有說人是非的話題，只有幽默與友愛，單純至極，這就是克拉的18歲生日，好像獲得了新生一樣有了許多感悟。

    素食晚餐幾乎一點也沒有浪費，克拉心想難怪安東一家的皮膚都這麼好，他們每天都吃這麼多維生素，不好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