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卡恩和維克茲周旋的時候,卡莎並沒有在摸魚。
她在維克茲的視覺死角里移動,一路隱匿著身形爬上了哨塔。
隨後她一直蹲伏在哨塔上觀察著戰場,尋找著最佳時機切入戰場,在維克茲注意到她之前造成儘可能大的傷害。
她將身體前傾,虛空膚甲湧現出高溫,鱗片般的紋理散發著熱氣,將周圍的空氣都扭曲了。仿佛熔爐般的內核推動著肩莢抬高,莢囊中的炮口合攏在一起,蓄積著灼烈的電漿。
她的身旁是點燃的烽火,火焰的熱量很好的掩蓋了她膚甲預熱時的溫度。
此時維克茲的注意力全被卡恩轉移到開闊的高空,此刻就是最好的時機!
卡莎聚起所有的熱量,化為電漿噴射出去。
兩顆曳動著慘烈紫光的電漿飛彈螺旋推進,精確的命中的維克茲的軀殼。灼烈的爆炸淹沒的維克茲的一側軀體,被地獄般的高熱所籠罩,巨大的獨眼發出顫動的聲波,轟然砸落在哨站的廢墟中,瞳孔中射出的裂解射線也被打斷消失了。
捲起的煙塵將維克茲的身形遮蔽得若隱若現,煙中發散著脈動的紫光,照得獨眼怪物巨大的輪廓鬼靈般閃現著。
卡恩和卡莎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彼此對視一眼,都沒有貿然靠近。
誰知道維克茲還藏著什麼招數,作為監視者之下最強的虛空生物,維克茲可沒有那麼容易就倒下。
當他們看見觸手仍在扭動掙扎著,不約而同的動手了。
卡恩的手掌和先前放置的兩塊甲片一起變形,掌心裂開的縫隙鑽出一顆獨眼,發射裂解射線從三個角度同時擊中維克茲。雖然這和維克茲釋放出來的射線相比只是小兒科,但打在身上一樣的疼。
卡莎則褪去了部分膚甲,召喚出一團永恆烈焰拋進眼前的火盆中,取代了燃燒的烽火。隨後她重新覆上膚甲,莢囊發射一連串的電漿飛彈,分別轟炸著煙霧中的維克茲和腳下哨塔的根基。
一番轟炸下來哨塔的基柱被轟斷了,變得搖搖欲墜,卡莎在哨塔的頂端借力一蹬從高處後空翻落下。而這一蹬的力量則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哨塔朝著維克茲的所在轟然砸落,火盆中的無限烈焰傾倒在它身上,猶如一點火星掉進了熱油中,頓時火勢猛漲,將哨站的廢墟化為一片火海。
卡莎快步從哨站中撤離,以防被火焰燒到,卡恩則仍然懸浮在高處,看著下方的情況。
永恆烈焰燒灼著維克茲的軀殼,將它稜角分明的外殼熔成連貫的一片,不時發出噼啪的聲音,冒著焦臭的濃煙,就如同在高溫中融化的塑料,變成了比瀝青還要黑一百倍的樣子。
但是那扭動著的肢體從未有過衰弱的跡象,沐浴在烈火中的維克茲似乎在接連的打擊中找回了重心,重新漂浮起來。
它的傷口裡湧出了反光的古怪漿液,像淚腺分泌的淚水般形成一層膜將膨隆的獨眼包裹,這些物質隔開了永恆烈焰,讓維克茲免於被火焰繼續灼燒。
實際上這些都是純粹的虛空能量,永恆烈焰燃燒的是與虛空能量結合的物質部分,而不是這些能量本身。所以只要用純粹的能量屏障包裹自身,就能將永恆烈焰隔絕在外。
而身為監視者以外最強的虛空生物,維克茲早已能夠自如的驅使虛空能量。
「生物們似乎都在尋求著他們的雌性同類。」
維克茲將惡毒的凝視投向卡莎,又看向上方的卡恩,似乎是在確定位置。
忽然間,觸手如長鞭般抽打著,發出噼啪爆裂的聲響,巨大的身軀加速沖向了高空脫離火海。
宛如一顆燃燒的隕石,以違反物理規律的方式運動。
那層燃燒的薄膜在半空中脫落,就像剝離了火焰的外衣。
卡恩免不了與它對視,竟然發現自己的視線移不開了,仿佛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牢牢鎖定了他的目光。
他的目光被奴役了,始終盯著下方那顆越來越近的攝魂獨眼,他的理智正掉進無邊的深淵,等待著他的是在漫長墜落之後的粉身碎骨。
不對,他的眼角餘光里有什麼東西閃動。
他努力把目光移過去,忽然發現那是試圖用艾卡西亞暴雨擊落維克茲的卡莎。
卡莎就是他僅存的一絲理智所在。就像是一隻永不彎折的手,五指用力扣住懸崖的邊緣,掛住了渙散的精神,防止它落進無底的深淵。
他在最後一刻及時醒來,眼看獨眼就要撞向自己,卡恩立刻向一側飛去。
維克茲的身軀從他身旁掠過,沖向了更高的空域。它龐大的身軀擋住了陽光,遮天蔽日,從卡莎這裡看上去就好像出現了日蝕。
獨眼向下凝望,將兩個人都收入視野中。
徹骨的寒意在後脊樑上跳動著,不僅卡恩感覺到了強烈的威脅,膚甲也開始蠕動,發出針刺的痛感。
然後,不自然的光線亮起,在維克茲的觸手末端聚集。
空氣突然變得焦灼起來,就像是電閃之後等待雷鳴的脅迫感。
它的觸手末端湧出了爆裂的電弧,紫色的叉狀閃電狂亂的劈下,耀眼的光芒將天空都染成了詭異的紫色,將這一方土地化為了閃電的領域,或者說牢籠。
一瞬間,卡莎被巨大的恐懼籠罩,那是她製造的火海,生怕就此失去卡恩的她下意識的往前沖,結果被身後一道電弧追上,重重的鞭撻在後背上。
麻痹感使她雙腿不聽使喚,她摔倒在地,強大的電流似乎擊穿了她的肉體。她雖然失去了意識,但身體不由自主的抽搐著,背後的膚甲留下了一道如同鐵水般燒得火紅的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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