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姜寧的冷嘲,林研可笑容一滯,結結巴巴:
「你、你……你在胡說什麼?今晚我、我……我也是受害者啊!」
袁夢和眾御史紛紛看向姜寧。
徐天、胖子、紀欣蘭、巫殷婷四人,也是驚訝不已。
雖然他們明白姜寧不會無的放矢,但還是震驚於姜寧為何突然向林小姐發難。
姜寧折返回來,看著對方,輕哼道:
「你不是受害者。」
旋即姜寧看向巫殷婷懷裡,昏迷中的女孩:
「她才是受害者。」
剛才出手之際,姜寧已將傷員交給了巫殷婷照看。
這下眾人更加迷茫了。
胖子忙問:「今晚的一切禍端,難道不都是圍繞著可可姐發生的嗎?」
姜寧輕輕點頭:「是這樣沒錯,但她不是林研可。」
袁夢連忙提醒:「不可能!」
「實話告訴你吧,上車後,我也很懷疑她的身份,懷疑她是不是林小姐,故而數次試探過她的身份。」
「結果表明,她既沒有戴人皮面具,也並非整容仿照,因為指紋、血型乃至 DNA 啥的,都能對得上號。」
姜寧調侃:「所以,你就打消了對她的懷疑?」
袁夢點了點頭:「不然呢?」
姜寧饒有興致道:「那我倒是要問問你,一開始,你幹嘛要懷疑人家呢?」
袁夢不假思索,當即吐了一個她看到的細節。
她指了指地上血肉模糊的司徒洋:
「就是因為這個假洋鬼子魔術師裝神弄鬼唄。」
「此前演唱會進行到一半,假洋鬼子作為特邀嘉賓,中途登場,變了一堆小魔術,然後想憋一個大的,你們還記得不?」
眾人齊點頭。
瘦豬譏笑道:
「說是要玩大變活人,結果憋了坨大的,魔術演砸了。」
肥羊補充:
「對!當時大家都看到了,根本啥也沒發生,林小姐和她的助理小青,都還紋絲不動,站在原地。」
袁夢沒好氣道:
「這不是重點!難道你們當時就沒想過,這蠢貨好歹也是國內名氣最大的魔術師,那麼重要的舞台,他居然能犯那種低級失誤?」
紀欣蘭突然開口道:「我有想過。」
她的目光,在袁夢與司徒洋屍體間,來回切換:
「以前我看過這傢伙的表演,那不該是他的水平。」
「只不過他為何把魔術演砸了,我到現在都還沒想明白。」
聽她那口氣,如果可以,她怕是想把司徒洋拎起來,當面問個清楚,否則今晚回去覺都睡不著。
可惜人已被姜寧凌遲了,貌似這個疑問,將成為懸案。
身為當事人的林研可,也是趕緊替自己辯解道:
「這傢伙神神秘秘,事先我的人向他去了解魔術的細節、過程,他卻以商業機密為由,一個字都不肯透露。」
言下之意,魔術為何演砸,身為魔術參與者的她,也一頭霧水。
袁夢玩味的看著她,提醒眾人道:
「但有個問題,我也想不明白。」
「殺手來襲,我們龍魂的人護衛疏忽,讓殺人鑽了空子,令你險些喪命在那狼牙棒下。」
「你的助理小青英勇護主,替你擋了那一下,重傷倒地昏迷。」
「當時林小姐你的第一反應,既不是叫救護車,也不是吆喝我們的人過去救治傷員,而是立馬解下自己的紅繩護身符,系在了你助理身上。」
「這有點不合常理啊!感覺不是一個正常人的正常反應。」
「就好像……」
姜寧突然開口,替她找了句形容詞,笑道:
「就好像事先排練過的處置手法,對吧?」
「對對對!我要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袁夢點頭如搗蒜,旋即看著林研可,似笑非笑:
「當時你究竟出於何種心態,行為舉止如此詭異,林小姐,你能跟大家分享一下嗎?」
林研可眉宇間閃過一抹慌亂,立馬辯解道:
「你們就當是我這半年來被夢魘折磨的太慘,過分依賴那張護身符吧。」
想了想,她又弱弱補充一句:
「我……我只是不想小青出事,病急亂投醫……」
眾人面面相覷。
這理由……雖然牽強,但好像也能說的過去。
袁夢看向姜寧:「你認為呢?」
姜寧淡然笑道:
「我跟你一樣,也因此對她,乃至對那個魔術起了疑心。」
「但我跟你不一樣的是,你是仗著那些黑科技儀器去檢測她的身份,而我則另闢蹊徑。」
袁夢急忙道:「怎麼說?」
姜寧開始從頭還原自己整晚的運作,笑道:
「其實在我還沒發難前,對方就露出馬腳了。」
「還記得那個姓宗的司機嗎?」
「當時你們都以為,此人是從體育館地下車庫,把奔馳開出來的對吧?其實不是。」
「他是從路口兜了個圈,朝我們開來的!我的神念比你們探查範圍更廣,因而一切盡收眼底。」
袁夢動容:「你是說……那傢伙早早就在路口等候林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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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
姜寧看向林研可,進一步揶揄道:
「所以她打死都不坐你們的車,因為她知道,有人就在附近等著接應她。」
林研可臉色微白:「我……」
姜寧冷喝:「你閉嘴!」
姜寧看著眾人,繼續道:
「之後,我為了證明她與姓宗的司機究竟是不是一夥,就在半路故意提起安全屋話題。」
「我暗示她和司徒洋,進了安全屋,要被困很久。」
「果然不出我所料。」
「他們哪肯答應?他們還得趕著去跟幾路買家交接呢,怎能被你們龍魂的人給帶走?」
「於是,這丫頭就在半路突然裝病,說什麼魘鎮發作。」
「姓宗的司機立馬提出,要帶她去見靜嬋法師,還說什麼能給她徹底消除夢魘,她跟司徒洋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那時我便知道,這妖尼姑靜嬋所在的寺廟,便是他們與買家約定的第一個交易地點。」
說到這,姜寧餘光掃了眼雷蛇的屍體,覺得好笑道:
「本來嘛!這位生肖史大人,應該是也待在寺廟裡,等著接收林研可的。」
「但由於多股勢力共同參與,而這些傢伙又各懷鬼胎,意外發生後,他們的指揮調度,出現了混亂!」
「袁夢你率眾將人救走後,諸如元大鷹、小巫婆等安插在你身邊或體育館的眼線,肯定暗中向自家主子匯報,我們正把人送來此處安全屋。」
「於是雷蛇、森豬、火羊三位生肖史,便各為其主,想來攻打安全屋,直接搶人。」
「不料司徒洋與這小妞被我一恐嚇,竟自作聰明,將我們騙去寺廟,繼續進行交易。」
「結果就導致雷蛇、森豬、火羊他們,兩頭都撲了個空,這裡則倒了大霉,慘遭血洗!」
「所以我才會說,他們不是來晚,是來早了!」
袁夢想想,確實是這麼回事,急切道:
「然後呢然後呢?」
姜寧指著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體,莞爾笑道:
「然後這兩貨上路後,發現情況不對勁,被我和你盯得很緊,也亂了陣腳,破綻越來越多。」
「首先林研可明明在舞台上,表露出對司徒洋十分抗拒。」
「結果在前往寺廟,以及後面的行程中,卻主動跟人家拉近了距離,反倒對我們十分疏遠、排斥。」
「有件事你們可能不知道。」
「在演唱會開始前,我跟林研可就相認了。」
姜寧看向被自己喝令閉嘴的女孩,似笑非笑:
「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林研可認出我後,好像有說不完的話,而你卻對我很禮貌,形同陌路,一個人同一天的態度,變化能這麼大嗎?」
聽到這話,胖子忍不住了,當眾解釋:
「當然不可能!」
「實不相瞞各位!林研可一直暗戀我寧哥,演唱會前夕,還偷偷給我塞了名片,希望寧哥打給她。」
眾人默默點頭。
的確如此。
難得有私下單獨相處的機會。
誰會對自己的心上人,忽然間客氣禮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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