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左雀睜大眼睛,瞬間感覺胃裡翻江倒海一般,他弓著身子,睜大眼睛望著楚霸王。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殺他!」
「螻蟻而已,何必在意。」楚霸王這個時候已經翻出食物,他喝了一口馬奶酒,酒液順著鬍子流下來。
左雀呆立在哪裡,渾身止不住的顫抖,楚霸王的話在耳邊翻滾不休。
『螻蟻而已,螻蟻而已……』
最後,左雀咬著牙,吐出四個字:「你……大爺……的!」
楚霸王看了他一眼,咧嘴笑道:「看來,你還不習慣自己的身份吶。在修行者眼裡,這些凡人和螻蟻又有什麼區別,小時候你用熱水澆過蟻穴嘛,對你來說,那是一個遊戲,甚至還不那麼有趣,但是對螞蟻來說,卻是一場滅族的災難。那個時候的你,有心懷愧疚嗎?」
「這不一樣,這不一樣!」左雀用自己最大的力氣喊道,最後無力的站在那裡:「可我們是同類啊。」
「我們和他們已經不是同類了。」楚霸王一字一頓道:「人命不滿百,我今年已經二百歲了,你現在還能說我們是同類嘛?」
左雀知道,楚霸王這個心思是很多修行者的心思,甚至,宮胭脂都對自己這樣說過。但左雀無法接受這一點,看著地上小男孩的屍體,最後左雀的目光落在大吃大喝的楚霸王身上。
楚霸王狼吞虎咽,盯著左雀道:「你要不要吃點,我可不希望你在去的路上餓死?」
「假若我不死,我必定殺你!」左雀咬牙切齒。
「很好。」楚霸王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不過,你就快死了。」
心中的怒火被點燃,燒灼著左雀的內心。本來左雀已經是心灰意冷,但因為這點怒火,卻又重新爆發了活下去的欲望。
人是要靠目標才能活下去的,而現在左雀的目標就是殺死這個叫楚霸王的男人,為的是這個素不相識的小男孩。
腦海中的天魔之輪重新開始運轉,暴怒,饕餮兩隻怪獸格外清晰,而其他還處於模糊狀態。左雀遭了這次劫難,身體受到重創,就連和龍魂的溝通都成了問題,可是,左雀的大腦並沒有受傷,天魔之輪依舊能正常運轉。
這便是左雀的機會,他將眼睛中的憤怒隱藏,望著楚霸王道:「你如果吃飽了,我們就早點出發,看你的樣子,應該很著急趕路吧?」
「怎麼,擔心這個男孩的家人回來,我會殺了他們?」楚霸王笑笑:「不過,你放心,螻蟻的性命,沒有我的時間來得重要。」
左雀盯著牆上的掛鍾,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而左雀的心情卻是愈加著急。想哪男孩的父母這個時候應當是去打牧草,若他們這個時候回來,免不得又是一場劫數。左雀無能為力,不能阻止楚霸王,他只有期盼楚霸王早些離開。
楚霸王的飯量極大,他喝了兩袋馬奶酒,又有諸多牛肉,可身上沒有一點醉意。左雀趁醉把他殺死的念頭,只能無可奈何的打消。
「你還是個凡人吶!」
楚霸王悠悠道了一聲,這個時候才長身而起,一拉左雀,重新把他扛在肩頭,大步走出蒙古包。
左雀心裡長鬆了口氣,如果小孩的父母回來,見到男孩的慘狀,定然是心痛如絞,可是,能活著不就是好事嘛。
你們好好活著,他的仇,我來報。
在心底,左雀對自己輕輕道,然而,左雀的性命還懸在楚霸王手中,死亡,距離他並不遙遠。
想到這裡,左雀抬起頭,忽然嚇得滿面冷汗,只見一輛裝滿牧草的馬車,正駛向這裡。
「走,快走!」
左雀扯著嗓子大喊,可汽車的轟隆聲遮住了他的聲音,那輛卡車依舊向這裡駛來。
這個時候,楚霸王已經抬起頭,一道真元在其掌心醞釀,轟隆一聲,砸向卡車。
卡車爆炸,牧草燃燒,遠處變成一堆火山。左雀閉上眼睛,不忍心看這殘忍的一幕,但他耳邊似乎聽見人臨死之前的慘叫。
「怎麼了小子,不忍心看下去了?」楚霸王笑著道:「其實你可以想想,當他們回來,看到自己的孩子死了,不是一樣會傷心嗎?這樣,我及時的制止了他們的傷心,相信我,他們死得很輕鬆。有時候,我這個人,也是很善良的。」
左雀抬起頭,眼睛平靜的看著楚霸王:「我剛才在心裡建了一個『我必殺死的垃圾名單』,恭喜,你在名單的第一位。」
「好,好!」楚霸王大笑:「我很榮幸,為了獎勵你,我在吃你的時候,會加點料酒,因為你身上的狂氣太重了。」
左雀同樣報以大笑,二人的笑聲在空曠的草原傳開,顯得無比詭異。
楚霸王扛著左雀,繼續前行,仍舊一路向西。左雀一路之上,在思考著恢復實力的辦法,如果龍魂在,它一定知道該怎麼做,但左雀現在沒辦法聯繫龍鱗,只能靠自己。
左雀控制著體內的真元運轉,修補經脈,氣海,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每一絲的真元波動,都會給身體帶來巨大的痛苦。
但看著楚霸王趾高氣揚的一張臉,左雀覺得再大的痛苦自己也能忍耐,讓這個混蛋活著,自己吃東西也會不香的。
古人有句話:不與你的敵人,頭頂同一片天空。
楚霸王扛著左雀一路向西,左雀也不知道他準備帶自己去那裡,幸運的是,一路之上,再沒有遇到人家,沒有殘殺無辜的事情發生。
過程中,兩人免不得說幾句話,左雀不得不承認,楚霸王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天文地理,醫卜星相看上去無所不知,無所不通。
相比之下,左雀也就在吃飯這件事上能和他聊聊,除此之外,左雀感覺就是一個學渣。
當然,這也無法掩蓋楚霸王是一個混蛋的事實。
某天夜裡,二人守在篝火旁,楚霸王看了天上的星星一眼,道:「你的血里有龍的味道,怎麼,發生過接觸?」
一句話,左雀冷汗濕透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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