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層被撕開了一道口子,透出亮橙色的光。
溫長齡背對著謝商,看晨光一點一點地從窗簾下面的縫隙里漏進來。
「天亮了。」
她不知道昨晚什麼時候睡著的,或許根本沒有睡著,意識迷迷糊糊,好像聽到護士說話,又好像是在做夢。
謝商手上抱緊了些:「要走了嗎?」
「嗯。」
日有所思香的作用時效過了,她該清醒了。
謝商鬆開手,沒有挽留。
溫長齡突然跑來問他有沒有願望的那個晚上,他知道了一件事。
那晚,他問溫長齡:「那懷孕了你會跟我結婚嗎?」
溫長齡不回答。
「我只有一個願望。」他說,「希望溫小姐可以愛我。」
她過來他這邊,也不穿件厚的外套,九月的帝都晚上天很涼。他抱著她,等到她的手暖了一些,把他的外套拿來給她穿上。
「走吧,送你回去。」
已經很晚了,整個荷塘街靜悄悄的,偶爾風吹樹葉,簌簌作響。今晚星河不明亮,月亮籠了紗。
溫長齡回去就睡覺,躺下後,卷著被子滾到牆角縮起來,只留給謝商一個後腦勺:「你走的時候,幫我關門。」
「嗯。」
謝商帶上房門,沒有急著回自己院子,坐在外面樹下的竹床上,心思有點亂,在想剛才的事。
如果真的懷孕了,溫長齡會要嗎?
他覺得不會。
「喵。」
花花從外面遊蕩回來,在溫長齡房門外的走廊上邁著貓步。
謝商過去,把它拎到外面。它趴了沒一會兒,走開了,又開始叫。
「喵。」
「喵。」
貓的聲音穿透力很強,在夜裡很擾人清夢。
謝商怕它吵著溫長齡,打算把它帶回自己那邊。可這隻好的動狸花貓往樓上去了,一路叫個不停。
它躲在了門角。
謝商過來,蹲下,想把它帶走。
它用爪子扒拉門,門沒上鎖,被推開了一條縫,它敏捷地鑽了進去。
謝商便也跟著進去了,燈的開關就在門框旁邊,亮燈後,謝商才看清房間裡面,正對門的方向放著六台電腦,旁邊有個垃圾桶,地上有張紙,因為字跡熟悉,謝商撿了起來。
【謝商:
**年10月11號。
187。
o型血。
調香師。
四年前接手如意當鋪。當鋪只接受死當,他只接待vip客人。
他喜歡聽故事。
不熬夜,愛喝茶,愛點香,偶爾抽菸,偶爾喝酒,酒量不好。
一周常規運動兩次,在市體育館,經常極限運動。
雷雨天易怒,反覆無常,不要那個時候惹他。
心情好的時候很好說話。
討厭等人,從來不等人,但會早到。
文雅、瘋狂,讀過很多書,喜歡刺激,喜歡有挑戰性的冒險。
朋友不多,谷易歡、谷開雲,賀冬洲。
謝清澤的忌日前後他會去萊利圖,去冥茫雪山。
擅長的很多。滑雪、賽車、潛水、跳傘
不擅長的,沒有(用筆劃掉),不擅長用筷子。】
這是一份手寫的觀察筆記,字跡是溫長齡的。
對面的照片牆上,正中間的位置貼著謝良姜的照片,用飛鏢扎穿了喉嚨,左下角有謝商的照片。
謝商走到照片牆前。
他的這張照片是兩年前的,他當時在萊利圖。原來溫長齡那麼早就開始布局了。怪不得他們能在萊利圖遇見,怪不得她會在雷雨天出現,怪不得她會成為他的vip客人,順著他的劇本,和他交往。他以為的巧合,都是她精心的策劃。
他終於知道她聯合傅影引他入局的真正目的,終於明白她問過幾次的那句話:【你如果愛上一個人,能做到什麼地步?能為了她背叛至親嗎?】
終日打雁的人,被雁啄了眼睛。
溫長齡才是獵人,偽裝成獵物,來到他身邊。
被蠱,被惑,刺激,深愛,愛而不得,痛不欲生——這是他給溫長齡準備的劇本,也是溫長齡給他準備的劇本。
他把那張寫滿了觀察筆記的紙放回了原位,選擇裝聾作啞。
*****
谷易歡在走廊的椅子上睡了一晚,他以為他會整晚好奇得睡不著,事實上他躺下不到五分鐘就睡著了,真想把自己的好睡眠勻一點給謝商。
他抱著被子回病房的時候,溫長齡已經不在房間裡了,主刀醫生正在給謝商重新清理刀口。
「你刀口怎麼出血了?」
也就谷易歡單純,要是賀冬洲,他能知道各種一男一女怎麼弄出血的情況。
谷易歡打了個哈欠,扒拉扒拉頭髮,脖子疼,他揉了揉,落枕了。
刀口處理好,醫生出去了。
換下來的病號服被謝商拿在手裡,他看著上面沾到的血跡,問谷易歡:「昨晚你為什麼出去睡?」
失憶了?
「你叫我出去的啊。」谷易歡動了動睡落枕的脖子,「不是你嫌我打擾你跟溫長齡嗎?」
謝商知道。
他就是確認一下,溫長齡真的來過。
從【那懷孕了你會跟我結婚嗎】開始是倒序回憶,接152章。
153章買板栗那裡謝商走神,就是因為已經看到了長齡的「秘密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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