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天外歸來 第33章 媽媽的願望
「小明又跟大人似的了，好可愛。」紀翠雲拍了拍王小明的頭。
然後她嘆了口氣道：「雲姨的願望，就是想快點找個工作。你和靜靜都需要麻煩慕老師，但我和你媽兩個大活人不能讓人家養著。不過這城市這麼大，這麼繁華，你雲姨又沒什麼本事，還真有點犯愁呢。」
慕雨思忙道：「這個不妨事，雲姐你安心住在這裡就好，工作的事可以慢慢來。」
紀翠雲道：「思思，我知道你人好，但我和小紅也不能閒著。聽說王城很多富戶都要用女僕的，你看我這樣的，能不能去當個女僕？」
「這……」慕雨思看了眼王小明。
「雲姨，你的願望不會是當女僕吧？我們現在在談願望！」王小明道。
「願望啊。」紀翠雲的臉上突然泛起懷念的神色，「雲姨的願望，就是像在我們鎮時那樣，當個老師，教教你們這群孩子，你雲姨真的很喜歡當老師呢。」
說罷她又搖搖頭：「可是王城的老師哪有那麼好當，你雲姨是自學成材的，沒有什麼學院的畢業證，不可能在王城這種大地方找到教師的工作。所以雲姨的願望，註定不會實現了。」
「雲姨，我覺得你最適合當老師了，思思阿姨也一定會幫忙的。」王小明沖慕雨思擠擠眼睛。
「對，雲姐你不用急，王城還真是……真是挺缺老師呢。」慕雨思附和道。
「真的？」紀翠雲一喜，隨後又道：「就算缺也不會用我這樣的吧？我沒什麼本事，只認識幾個字而已，教鄉下的孩子還行，城裡人根本教不了。」
慕雨思偷偷看了王小明一眼，然後有些心虛地道：「雲姐你只管放心，先在我這兒住一陣子，我會為你找到一個好工作的。」
紀翠雲忙道：「思思，我怎好再麻煩你，小明和靜靜還要拜託你呢。」
慕雨思故作鎮定地道：「一點兒都不麻煩，舉手之勞而已，你別擔心。」
紀翠雲眼中露出了感激之意，但又有點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王城可是全國最大的大都市，據說養馬的奴僕都是郡級重點學院畢業的，像她這樣來自偏僻小鎮的女人，也能找到一份教師工作？
王小明輕輕一笑，又向王小紅問道：「媽媽，你的願望呢？」
王小紅眨眨眼睛道：「我想給人家洗衣服。媽媽笨手笨腳的，以前在鎮子裡，就只會給人家洗衣服，不知這裡能不能接到這樣的活。」
王小明搖頭道：「媽媽，你怎麼跟雲姨一樣。我們在說願望，不是要幹什麼活。願望是很美好的那種，就是你希望過的生活。」
「那樣的話……」王小紅仔細地想了想，「我的願望是給小明煎雞蛋吃，讓小明在我旁邊舔雞蛋殼。」
「我也要舔。」張靜靜道。
慕雨思忍不住笑道：「紅姐，這也不是願望，小明想聽的願望是比較長遠的，比如雲姐，她的願望就是當老師，你想當什麼呢？」
「那我也想當老師，我最喜歡聽小云云說她教學生時的事了。」王小紅的目光中露出歡喜之色，但隨後又化為哀愁：「可是我連數都數不明白，是不可能當老師的。」
張靜靜道：「紅姨不能當老師，可以當校長呀！我們學校的校長就不識數，每天都喝的醉醺醺的。」
「哈哈哈！」
張靜靜的話讓眾人笑了起來。在石鼓鎮那個鄉下小學，校長是個一無是處的貴族子弟，只知道喝酒和罵人。那樣的校長，確實誰都能當。
「我要是能當校長就更好了，小云云就永遠不會被學校開除了。」王小紅揚起娃娃臉，隨後又低了下去，「可是我還沒有小學生高，人家也不會要我這樣的校長。」
「媽媽，個子高矮並不能代表什麼，創建渤海國的太祖皇帝也是個矮個呢！」王小明笑著拉住媽媽的手，「很多的時候，人們要敢想才能成功。媽，你告訴我，你真想當校長嗎？」
王小紅慢慢地道：「當然了，校長多威風，手下還有很多老師、學生，誰不想當？有一天，我還夢到我當校長了呢，不過學生只有小明和靜靜。後來，我還是笑醒了。」
王小明笑道：「媽媽，你一定會當上校長的！」
「我也覺得小紅能當校長。」紀翠雲舉手贊同。
「校長，校長！紅姨校長！」張靜靜大叫起來。
「不理你們了！」王小紅雙頰泛紅，低下頭慢慢道：「我很笨，只能給人家洗洗衣服，你們別笑話我了。小云云，吃完飯你帶我走走吧，我們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活，最好這裡的富人們也需要洗衣服。」
「好的。」紀翠雲點點頭。
「不行！」王小明急忙抱住王小紅的腰，「媽媽，你會當校長的，別給人家洗衣服了！」
「小明乖哦，媽媽洗衣服的錢可以給你買糖吃。」王小紅揉了揉王小明的臉蛋。
王小明的眼眶瞬間濕潤了。
小的時候，每當他打擾媽媽洗衣服，王小紅都是這樣摸摸他的臉蛋。
在那個偏僻的小鎮，王小紅每天都會洗很多衣服。她很笨，別人一遍能把衣服洗乾淨，她通常要洗兩、三遍，有時洗的手都白了，仍會出現問題。很多人罵她，不給她錢，她也只能默默忍受，頂多下次再洗的乾淨些。
王小紅很笨，但並不糊塗，紀翠雲那點微薄地工資養家太難了，她想為她分擔壓力。雖然給人家洗衣服賺不了多少錢，但這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後來，人人都說那個「傻瓜」洗衣服乾淨，又有誰知她是從早到晚，夜以繼日，用了別人無數倍的時間換來的呢？
想到媽媽給人洗衣服時的辛苦，王小明將媽媽抱得更緊了，他絕不會讓她再干那種活。
「媽，其實我有一份工作要給你！」王小明說道，「那個……你還記得我們來時，馱車裡有位尊貴的夫人吧？她其實是個殘疾人，需要人照顧，我覺得你正合適。我也跟她談佣金了，每月一個金幣，你看怎麼樣？」
「一個金幣？」紀翠雲驚叫起來。
雖然王小明通過慕雨思，給了紀翠雲一些金幣，但節儉的婦人一個都沒花。在少婦眼中，這是一筆不能動的「大錢」，要留著給靜靜和小明以後用。
聽到月薪一個金幣，紀翠雲頓時震驚了。生活在小鎮的她，根本不敢想像這樣的高薪。
「一個金幣是多少？媽媽只用過銅幣……」王小紅眨眨眼睛道。
「一個金幣是一萬銅幣，也就是一萬塊……唉，你不用管多少了，反正只多不少，頂你洗十年衣服了。」
「這麼貴的佣金，人家肯定是要精明能幹的僕人吧？小紅反應有點慢，能行嗎？」紀翠雲擔心地問。
「雲姨，你放心吧，對於那位夫人來說，錢根本算不上錢。她只想找一個可靠的人，不會嘲笑她，不會偷奸耍猾，不會將她的事說給別人聽。媽媽做這份工作，最合適了。」
王小明勸了半天，王小紅終於答應了這份差事，另一邊，慕雨思也反覆說會有差事給紀翠雲，讓她放心。
這頓飯吃得很快。紀翠雲、王小紅感到未來有了著落，都很開心，有說有笑。
飯後，慕雨思要去拜會她的師父。
御靈者們最講究尊師重道，慕雨思雖然不是御靈者，但對師父的尊敬也是一脈相承的。她遠道而歸，重返王城，怎麼也要去師父那裡拜會一趟。
「謝謝你了。」
王小明撿個沒人的機會，湊到了慕雨思身邊。
「我撒謊倒沒關係，但是你雲姨的工作有點難找呀，王城對教師的要求可不是一般的高。」慕雨思擔心地道。
王小明道：「當前最重要的是穩住她們，別讓她們去干苦活累活，錢的事情根本不用她們操心。如果實在穩不住，你就跟雲姨說你需要個助手，給她安排點輕鬆工作，工資我發。反正你現在也是學院的老師，要個助手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哦。」慕雨思點點頭，然後試探性地問道：「我想帶你和靜靜去見我師父，看看她能不能收你們為徒。不過，你們的衣服雖然是新的，卻……卻不太適合王城的風格，我覺得……你們可以先換一套比較大眾化的……」
王小明用看白痴一樣的眼神，看著慕雨思道：「思思阿姨，你這樣說話不累嗎？你直接說我們穿得很土，你不好意思帶出門就得了。」
「嘿嘿。」慕雨思尷尬地一笑，暗想這個男孩原來也知道自己穿得很土呀？
「我現在就去給你買兩套新衣服怎麼樣？」
「不用。」王小明搖搖頭，然後像撫摸珍寶一樣撫摸著自己的鞋子：「你知道嗎？我媽媽很笨的，縫鞋底的時候總是會扎到手。這雙鞋子，不知讓她痛了多少次，流了多少血。對於我來說，即使是皇帝的龍袍，也不及它萬分之一珍貴。」
「還有這套衣服。你看到了，雲姨將短了袖子的那套給了自己女兒，將最好的一套給了我。這套衣服我會一直穿著，既使穿破了，也會收藏起來，給座金山都不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