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地凝視了她一眼,來人自嘲一笑:「我忘了,你應該不記得我了。」
他打開車門下了車,頎長而結實的身體自發地靠在了車門上。
喬栩困惑地蹙了蹙眉,遲疑地問:「我們以前認識嗎?」
&啊。」凌鑰點頭,相比七年前,現在的他無疑沉穩了很多,「我是你的未婚夫。」
未婚夫?
喬栩嚇了一跳,驚疑不定地瞪著他。
&是我已經有丈夫了呀。」她猶猶豫豫地開口。
&知道。」似乎想到了什麼,凌鑰臉色驀然一沉。
當初,喬鴻生將瘋了的喬栩託付給了他,卻被穆亦澤用卑鄙的手段從他身邊搶走了。每次想到這裡,凌鑰就有一種想要殺人的衝動。
他從未想過,一直被他踩在腳下輕視的人,有一天會翻身成為跟他旗鼓相當的競爭對手。
穆亦澤將喬栩藏了起來,這一藏就是三年。三年來,他一直在探尋著喬栩的消息,可始終一無所獲。
直至現在,他終於再次見到了她。
將心底翻湧的情緒壓下,凌鑰放輕了聲音:「喬栩,很多事情不能光看表面,你不要相信穆亦澤說的話。」
聽到對方叫出了阿澤的名字,喬栩一怔,下意識地反駁道:「他是我丈夫,他不會騙我的。」
凌鑰沒有說話,定定地直視著她。
他能夠在她的眼裡看到迷茫、慌張跟無措,女人看上去變化很大,與三年前的狂躁跟陰鬱不同,現在的她溫柔而沉靜。
知道一時半會兒不能讓她相信他,凌鑰站直了身體思考了片刻,抬頭問:「你對過去發生的事情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喬栩眼神一黯,「沒有。」
&你也不知道你的父母在哪裡了?」
父母?喬栩一愣,忽然發現她好像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見她沒有回答,凌鑰心底有數,篤定道:「穆亦澤沒有告訴過你關於你父母的事吧。」
喬栩沉默,指尖扣著窗欞,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她的人生相當於是空白的,只有阿澤在她的身邊,理所當然的,她像攀著一根浮木一樣牢牢地攀住他。
張了張嘴,輕的有些飄忽的聲音從她的嘴邊溢出:「那你能跟我說說有關於我的事情嗎?」
凌鑰搖搖頭,「有關你的事情太多了,我不知道該從哪裡說。」他頓了頓,眼神一閃,「除非你願意跟我走。」
&你走?」喬栩重複了一句。
肯定地點點頭,「對,你的事情我都知道,我可以帶你去你曾經去過的地方,到時候說不定就能想起些什麼來了。」
凌鑰眼裡藏著一絲期待,只要她同意,他馬上找人撬開門鎖。
就算穆亦澤他權勢滔天又如何,如果不是他,喬小栩早就是他的妻子了。
靜默了良久,喬栩慢吞吞地道:「對不起,我還是相信阿澤。」
眼裡的期待湮滅成了灰,男子苦笑了一聲,嘆息道:「喬小栩,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欺騙你什麼,你知不知道,我對你……」
他一哽,再次看了她一眼,喃喃:「你從來都沒有給過我機會,以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一刻,喬栩能夠在他的眼底察覺到一絲淡淡的悲傷。
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她對他一無所知,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什麼,凌鑰緩聲道:「喂,聽清楚了,我叫凌鑰,凌是凌雲壯志的凌,鑰是鑰匙的鑰。」
凌鑰。
喬栩喃喃著這個名字,「我記住了。」
一笑,凌鑰自言自語道:「本來是打算趁穆亦澤不在將你帶走的,既然你不願意,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他微微提高了聲音,「對了,今天我來找你的事情,你絕對不能告訴穆亦澤。」不然,他以後要見她就難了。
&雖然不解其中的原因,她還是老實地答:「只要阿澤不問,那我就不說。」
「……」
凌鑰發現,現在的喬栩太乖了,乖的都有些呆了。
哪裡還有曾經乖戾囂張的模樣。
想到過去,他眸色深沉一片,正在這時,他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垂眸一看,是他的下屬打來的。
為了以防萬一,他特意派人盯住了穆亦澤,一旦發現對方要回來了,底下的人就會電話通知他。
接起電話,簡短地回復了一句後,他對喬栩道:「我先走了。」
&女人緩緩眨了眨眼。
離開之前,凌鑰神色複雜地提醒了一句:「喂,喬小栩,聽我一句勸,穆亦澤那個人太危險了,他一直是為了自己的目可以不擇手段的那種人,他跟你在一起,絕對不是出自他的真心。」
他話裡有話,可喬栩未必能聽懂。
等到那輛黑色的車子離開了,她右手支著下巴發了一會兒呆,接著就聽到了汽車引擎的聲音遠遠傳來。
難道凌鑰去而復返了?
她納悶地低頭看去,等到看到那輛熟悉的車子,她眉頭一喜,阿澤回來了。
一個急剎車,車子穩穩地在樓底停下,穆亦澤表情嚴肅地下了車。
&澤。」
聽到女人的聲音,他身形一震,循聲望來,等到對上了喬栩那雙彎彎的笑眼,他神色漸緩,表情慢慢地放鬆了下來。
幸好她還在。
微微一笑,他清透的聲音潺潺地傳出:「一個人在家待的還習慣嗎?」
女人癟癟嘴,「一個人待著好無聊。」
仰頭看她委屈的模樣,他主動認錯:「以後我出去一定帶著你。」
他剛才發現有人在跟蹤他,第一時間就聯想到了家裡的喬栩,趕回來的途中,他一直擔心她會被人帶走,直到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她,他才安心。
兩人一個抬頭一個低頭,喬栩被他注視的有些不自在,吶吶:「你一直仰著頭,脖子酸不酸啊?」
穆亦澤聽了,莞爾一笑,這才開門進了屋。
立志要成為一名合格的妻子,喬栩在他開門之初,就屁顛屁顛地跑到了玄關處候著了。
待到門一開啟,她低眉順眼地將手裡的拖鞋遞了過去。
臉上的笑意不由地舒展開來,穆亦澤接過拖鞋換上,隨口道:「小黑餵過了嗎?」
&了。」
&里的早餐吃了嗎?」
&了。」
穆亦澤微微一笑,故作漫不經心地問:「剛才有沒有陌生人過來。」
&喬栩心一突,馬上改口:「沒有。」
男人的神色有片刻的凝滯,隨後輕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髮,「到底有沒有?」
喬栩不擅長撒謊,默默地低頭:>
果然有人來過了啊。穆亦澤斂眸,「他有沒有跟你說什麼啊?」
喬栩老實地交代:「他說他叫凌鑰,他還說他是我的未婚夫。」頓了頓,她歪頭看他,小心翼翼地問:「他說的是真的嗎?」
男人沒有否認,只道:「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你跟他之間的婚約早就解除了。」
原來是這樣啊。喬栩鬆了一口氣,將凌鑰的事暫時擱在了一邊,現在最重要的是小黑的終身大事。
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胳膊,女人巴巴地道:「阿澤,我剛剛跟小黑說好了,要給它娶個媳婦兒。」
本來穆亦澤正想著心事,冷不丁聽到這話,他當即就愣住了。
&麼了,不行嗎?」喬栩問。
穆亦澤兀自忍笑,清雋的臉上笑意融融,隔了好一會兒才問:「那小黑同意了?」
&啊。」喬栩點頭,想當然地道:「它剛才唱歌了,肯定就是同意了。」
她的腦迴路一向神奇,男人很快就消化了她話里的意思。
&他微微頷首。
於是小黑的婚姻大事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兩人去了花鳥市場一趟,逛了大半天,也沒有找到有賣烏鴉的店。
喬栩唉聲嘆氣,自言自語:「沒有烏鴉賣怎麼辦?」
&不買只八哥回去?」
&起來,八哥比小黑長得好看。」
某人一番自我辯述後,腳底生了根,目光直勾勾地盯著一隻八哥瞅。
穆亦澤還算清醒,伸手將她的腦袋撥正,義正言辭:「你要小黑跟八哥雜.交嗎,孵出來的是什麼,鴉哥?」
&麼是鴉哥?」(>
&鴉加八哥。」
喬栩默默低下了頭,「那我們還是走吧。」
唇角微勾,穆亦澤自然地牽起了她的手,「要不我們重新買一隻寵物回去吧,小黑性格剛烈霸道,不適合帶在身邊,有一隻溫順黏人的寵物的話,你無聊的時候可以跟它一起玩。」
喬栩聽了,眼睛一亮,旋即搖了搖頭。
&用啦,我有小黑就夠了。」
雖然它脾氣壞,不服管教,吃的又多,可她還是想好好陪著小黑度過餘下的光陰。
鳥類的生命不過短短數十載,仔細數數,小黑也陪不了她幾年了。
從她的眼裡讀懂了她的想法,穆亦澤心底的某一處一片柔軟。
即使她變了那麼多又如何,只要她是喬栩,那他就永遠不會放開她。
由於沒有買到心儀的鴉嫂,喬栩一直提不起什麼精神。穆亦澤乾脆將這半天的時間當做是他們的約會時間,帶著喬栩逛街、吃飯、看電影。
喬栩很容易就被轉移了注意力,心情瞬間好轉。
甜點好好吃呀,電影好好看呀,衣服都好漂亮(*@o@*)>
還有她家阿澤>
額,不知道用什麼形容詞了。
總之今天真是愉快的一天呀~~
兩人手拉著手,喬栩孩子氣的晃著胳膊,搖啊搖搖啊搖,真希望時間過得慢一點,再慢一點。
&了嗎?」
耳邊傳來了清湛而悅耳的聲音,喬栩打了一個哈欠,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穆亦澤眼神一暖:「我們回去吧。」
&她用另一隻空著的手揉了揉眼。
走了兩步,一道清亮而婉轉的女聲忽的從身後插了進來:「阿澤?」
步子一頓,喬栩狠狠地皺緊了眉心。
不等穆亦澤開口,她扭頭看去,一個陌生的漂亮女子正站在了他們的身後,目光盈盈地衝著她身旁的男人微笑。
許是察覺到了喬栩的目光,女子緩緩將視線投到了她的身上。
待看清了她的臉,對方臉色微變,瞳孔劇烈收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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