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鎮長額頭青筋一蹦,「趙鐵栓,我怎麼才發現呢?啊!我把你派出去給那些老百姓做動員,結果你把自己都給動員進去了,孰輕孰重你分不清麼?」
鐵栓梗梗著脖子不說話,曲鎮長越看他越煩,大手一揮,直接讓他滾蛋。
曲鎮長繼續坐在椅子上愁眉苦臉。
人一輩子統共才六七十年、七八十年的活頭,三十年一遇的洪水他這輩子見了兩次了。
是的,除了孩提時代的第一次,還有即將到來的第二次。
第一次見到洪水是在和琅岐鎮700公里以外的老家,那時候他走路還走不明白,被不耐煩的大人連拖帶拽的,晚上還時不時的尿床。
幾場暴雨後,山洪很自然的就來到了。那時候交通不方便,人也窮,沒人想著去外地躲躲難,地勢低的人家收拾好金銀細軟,夾著孩子躲在地勢較高的親戚家。
曲鎮長之所以對三十年前的事情記得那麼清楚,主要有倆原因:
第一,他在大姑家尿床了,這件事兒被大人念了一輩子。每次他被嘲笑的時候,腦袋裡總迴蕩著那天晚上的響雷和閃電。
第二,他奶奶是闖關東到東北的,年輕的時候給生產隊摘過棉花、刨過廁所,也算是能文能武的一名女戰士,聽到鎮上通向外地的一個大木頭橋被沖塌了,也顧不上孫子上完廁所沒擦屁股,一手提溜起來孫子,一路小跑的趕到大橋的『遺址』那裡。
曲鎮長猶然記得那衝垮的橋墩下依舊泛紅的崩騰咆哮,像張著一張血盆大口,深不可測的像通往地獄的大門。就在他怕的想要向後躲的時候,不知道哪個好奇心太大的人趕著往前擠,差點給他擠得掉了河,要不是靠的近的一個大人抓住了他,那麼他現在就是河水裡的一縷孤魂。
這兩件事對曲鎮長的影響特別大,他怕水,也不敢游泳,甚至只能洗淋浴。
琅岐這個小鎮因為是抗日遺址故而有點小名氣!但是也只是有點名氣而已,現在的人都是快節奏的生活和娛樂,碧海藍天才是人們的嚮往。
琅岐雖然漸漸的脫離了人們的視野,但是真正了解它的歷史的人,都對著這個平時溫文和煦的小鎮持有一顆警惕之心。
果然,接連幾天的暴雨就讓這個非常脆弱的小鎮開始生死存亡的倒計時。
這不,從中午的時候他就得到通知,說靠近琅祁的一條高速公路遭遇山體滑坡,車子在一段時間內都不能通行。
滯留的司機會接連來到琅岐鎮等候路被修好的通知。
全鎮,包括滯留的司機,都要搬到能避難的位置,先行避難。
曲鎮長沒有辦法了。只得越級給同樣是琅岐鎮出來的老同學,打了一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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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曲鎮長的沉思。
「進來。」曲鎮長沉聲道。
鐵栓還在生曲鎮長的氣,他僵著臉快步走上前,附在鎮長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這麼快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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