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回到府中的宋祁鈺正坐在書房內,悠閒地轉動著酒杯。
隨後拿起奏摺看了起來。
聖上病重,大皇子和三皇子都不在。
留下二皇子那麼個廢物也沒用,朝政自然是由他暫時處理。
宋祁鈺此時甚至都在幻想自己坐在御書房內,處理奏摺的畫面。
真是令人舒爽。
只要再等等,等他的好父皇徹底神志不清後,擬定聖旨。
他就是名正言順的新皇了。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看向一側道長裝扮的人。
「王真人,你確定那藥,無人能解?」
「自然。」
「即便醫術再高明?」
「即便醫術再高明,也無可解。」
聽見王真人的保證,宋祁鈺這才又放心地飲了杯酒。
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解是不可解,但黎司晚根本就沒解,直接給吐了!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宋祁鈺抬眸。
「進來。」
護衛將書房的門打開,又將手中的書信恭敬地放在宋祁鈺的桌上。
「主子,有密函。」
密函?
按理說現在一切都在順利進行著,不應該有差錯。
那邊自然不會輕易傳來密函。
莫非,是出什麼事了?
想到這,他神色嚴肅了幾分,又隨手將面前的密函打開仔細去看。
在看到信件上的內容後,宋祁鈺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
護衛在感受到宋祁鈺的怒火後,又忙跪在了地上,臉上帶著惶恐的神色。
「主子息怒。」
「息怒?」
宋祁鈺說話間又將手中的信件直接甩在了護衛面前。
「我讓你們好好看著大皇子和三皇子,儘可能拖延他們的腳步,讓他們無法在短時間內回京,你們做了什麼?他們如今都快到京城了,我的計劃如何進行!」
眼看著皇位就要到手。
如果這個時候自己那兩位皇兄忽然回來了,那一切不都功虧一簣了?!
想到這,宋祁鈺握緊拳頭,深深吸了口氣勉強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不行,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了如今的地步,絕對不能就這麼輕易被毀掉,去,通知他們,提前行動。」
說罷,又覺得不妥,神色陰狠下來。
「不,既然要做,便要做個徹底,宮裡計劃不變,宮外不必再拖延了。」
「不拖延,那...」
「直接...殺!」
「是!」
宋祁鈺揮手將酒杯扔在地上,起身看向窗外夜色。
「熬了這麼久,是該結束的時候了。」
夜色蔓延,烏雲漸起。
侯府內燈火通明,樂悠的喪事,正在進行。
夏侯宿站在院外,看著吳尚,眉頭緊鎖。
「你說什麼?晚晚被扣在了宮裡?」
「是,我們去接應的人,一直未見少夫人從聖上的寢殿出來,就連藥方,都是遞出來的。」
只是一瞬,夏侯宿就明白了聖上的用意。
神色瞬間低沉下來。
衣袖下的雙手漸漸緊握成拳。
「多疑是他的風格,但要動我的晚晚,他還沒這個本事。」
聖上既懷疑侯府,這次便是試探。
試探之餘,他也需要籌碼,黎司晚便是這個籌碼,因為她是夏侯宿的軟肋。
但換言之,如今黎司晚也是安全的。
夏侯宿將心底的翻湧壓下,盡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
「二皇子那邊都準備好了嗎?」
「已經準備好了,即將進宮,只不過,小侯爺是如何確定,宋祁鈺何時動手的?」
「大皇子和三皇子馬上歸朝的消息一出,宋祁鈺謀劃了這麼久,自然不想竹籃打水一場空,那他就只能走一步險棋。」
夏侯宿眼底暗芒划過。
「現在留給宋祁鈺的,只有最後一條路了。」
「逼宮!」
「沒錯,宋祁鈺私下養了不少人,也有不少盟友,這次之所以有膽子敢對聖上下手,也是因為有這些人在,可以成為他的退路,時間緊迫...」
夏侯宿聲音深沉,語調卻很是平淡,仿佛並不擔心。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他最佳動手的時間,就在今晚。」
說罷,夏侯宿看向吳尚,「我們也準備準備,入宮!」
「是!」
僅僅轉瞬,二殿下入宮,夏侯宿即將入宮的消息就傳到了宋祁鈺的耳中。
他知道,不能再等了。
「人手可都準備好了?」
宋祁鈺一襲戎裝,對著身側的護衛冷然詢問。
「主子,都安排好了,隨時準備主子的吩咐,我們就可以動手。」
護衛神色嚴肅的回答。
「行動吧!」
宋祁鈺說完,直接出了後院飛身上馬。
他帶著人趁著夜色向皇宮的方向而去。
過了今晚,一切便塵埃落定。
宋祁鈺臉上帶著難掩的興奮,成敗在此一舉。
夜色下,無數黑影窸窣閃過,宮門處不少身影倒下,替換之後,宮門重重關上。
而聖上的寢殿內,黎司晚正準備給聖上服藥。
聖上看著黎司晚,「你倒是膽大,到了這個時候,竟一絲害怕都沒有。」
「有聖上在,我自是不怕。」
「皇室奪權向來腥風血雨,你很厲害啊!」
聖上的目光在黎司晚身上打量著,神色複雜。
但黎司晚此刻自是不能展現軟弱,否則便沒有任何價值。
一個人的生死和日後走向的高處,都是取決於她的價值。
就在黎司晚想著該如何周旋時,外面響起了皇后的聲音。
「走吧,既然你心裡惦記你父皇,咱們就一起進去看看。」
聖上在聽到後,重新躺在閉上眼睛。
黎司晚也故作照顧聖上。
她轉身的瞬間,殿門被人打開,跟著皇后一起走進來的還有二皇子宋靖霄。
「晚兒,這麼晚了你還守在這裡,真是辛苦了。」
皇后欣慰地主動握住了黎司晚的手,臉上滿是關切的神色。
「娘娘,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依舊是眼神交匯,皇后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我來吧。」
宋靖霄接過宮女端來的湯藥。
「父皇,如今所有人都在擔心你的身子,早點醒過來吧,兒臣真的很擔心。」
宋靖霄言辭誠懇地說著,又深深嘆了口氣。
隨即開始細心餵聖上服藥。
黎司晚暗暗看著他的反應,沒有多說什麼。
「娘娘,我看聖上還需要一些東西,還得勞煩娘娘送過來。」
「好啊,需要什麼?」
「我慢慢告訴您。」
黎司晚說著和皇后朝著門外走去,故意將空間留給宋靖霄。
這也是聖上想要的。
只有留下空間,他們才能顯露本來面目。
但黎司晚沒料到的是,宋祁鈺來得這般快。
剛送走皇后,黎司晚就看見氣勢洶洶而來的宋祁鈺。
走不掉,黎司晚只好退回了殿中。
不等她開口,宋祁鈺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今日倒是熱鬧,二皇兄居然也來看父皇了。」
宋祁鈺說話間,臉上明顯帶著嘲諷的神色。
宋靖霄一見宋祁鈺一身戎裝,立馬變了神色。
「四皇弟,你怎可戎裝進宮,這可是大不敬之罪!」
「大不敬之罪?」
宋祁鈺一聲冷笑,「宋靖霄,你裝什麼?你難道真的不知,我現在在做什麼嗎?還是你以為,只是給父皇裝裝孝心,喂喂藥,這皇位就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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