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亦笙坐在陪護椅上削蘋果,陸晴晴則坐在床沿上靜靜地聽弟弟訴說自己的經歷。
非洲有很多個國家,有些仍處於戰亂當中,特別危險。
他們援助的國家是其中之一。
貧困、落後、炮火紛飛。
那裡的手機通訊幾乎中斷,沒有先進的醫療設備,最先進的竟然是聽診器、血壓儀和x光機,還是之前援非醫療隊留下的,藥品和手術用品更是稀缺無比,都得自備。
「駐地條件也很差,帳篷是自己帶的,看診的桌子和紙筆也是。最困難的時候,我們帶的壓縮餅乾罐頭午餐肉等乾糧吃完了,只能分批派人外出冒著危險去尋找食物,一日三餐不得不減到三日一餐。」
說到這裡,陸晨笑了笑,「不管這麼說,困難都一一克服了。」
「那麼辛苦?」陸晴晴第一次聽說援非醫療隊的遭遇和當地民眾的生活,心裡不禁大為同情,同時又覺欣慰,因為她從弟弟臉上看到了屬於男子漢的擔當,那是以前沒有的,「在非洲,有沒有想家?」
「想家是肯定的啊,剛到的時候,看到那種情形,想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馬上回國,可惜送我們去的飛機已經返航。」陸晨毫不諱言,「徐醫師把我丟給應師兄帶著做事,跟他三天我就只能幹活。」
「應師兄?」聽到陌生的稱呼,陸晴晴對他很是好奇,「應師兄對你很好嗎?」
「好?不不不,是嚴格,凶得要死,惡聲惡氣的!」陸晨忍不住吐槽,語氣卻很快轉為低落,眼裡閃過一絲晶瑩,「應師兄今年三十五歲,兩年前進入國家援非醫療隊,今年期滿他就該回國和家人團圓,可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陸晴晴一愣,就聽陸晨悲傷的聲音道:「應師兄把他的生命永遠留在了當地,回來的是骨灰。」
陸晴晴身形一震,頓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晨晨……」
陸晨抹了一把臉,「姐,我沒事,真的。和應師兄相比,我已經很幸運了。因為我不在援非醫療隊派遣條件當中,僅是作為徐醫師的助手前往,又受了傷,所以徐醫師回國時就把我一塊打包帶回來,沒有拘泥於兩年之期的規定。」
「兩年之期?」
「嗯,國家援非醫療隊已經進行了五六十年,最近這些年對援非醫生的要求就是三十歲到五十歲之間,有一定臨床經驗的中高級醫務人員,我自然不符合規定。」
省市級援非醫療隊的期限各有長短,就像徐醫師這次的任務只有短短兩三個月。
「那你現在回來了,養好傷後有什麼打算?」陸晴晴問道。
陸晨毫不遲疑地道:「我想先回明珠市完成實習工作,拿到畢業證書後爭取留在醫院繼續學習並累積臨床經驗。等我有中高級職稱評定時,年齡肯定達到援非醫療隊的規定了,再跟隨前往。」
陸晴晴呆了呆,「你還去?」
「姐姐,我想去。」陸晨眼睛直視家裡最有本事的姐姐,「以援非醫生的身份,而不是實習生和助手,免得應師兄在地下還笑話我乳臭未乾,只會給他們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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