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劍高歌 第十三章 千年大戰

    朦朦紫光閃耀中，高歌就覺得神魂一沉，神魂已經和身體重新溶為一體。

    對於明澈的神魂而言，高歌的練氣五級的身體就像是一件滿是油污的爛皮襖，粗陋、脆弱、沉重甚至是污穢。

    高歌以前的神魂力量雖然遠超肉體，卻從沒有這種感覺。神魂的本質變化，肉體卻不能隨之晉級，神魂和肉體之間巨大差距讓兩者變得不再和諧。

    長此以往，神魂和肉體的差距越來越大，最終高歌只能拋棄腐朽的肉體，以神魂的形式獨立存在於世間。

    在三千年以前，天靈星球上修者一直都是用拋棄肉體保存神魂的方式來獲得長生。只有極少數最強者，才能把肉體和神魂同時保持長生。

    可秦元7000年左右，宇宙外空突然湧來了無數強敵，無窮無盡的蟲族、狡猾陰毒的天魔，兇悍勇猛的妖獸，原本稱霸天陽星系的修者們遭遇前所未有的重創。

    歷經兩千年的激戰，死傷無數修者後，修者們終於贏得了決定性的勝利，徹底打敗了所有強敵。但修者們也是元氣大傷，人數由原來的三百億銳減到三十億。

    而修者們稱霸的天陽星系也在無數場激戰中支離破碎。修者們的力量，也不足以維持對天陽星系的統治。無奈之下，修者收縮力量，所有人退回到母星天靈星上休養生息。

    天靈星上由歷代無數強者加持神通，其本身已經是一座強大的法寶。在慘烈的千年戰爭中，修者們更是集合了數十億修者的力量，花了盡千年的時間重新煉製，把整座天靈星煉成一件舉世無匹的法寶。

    重新祭煉成天靈星，自帶永恆的法則領域。天靈星方圓三十億公里內，所有的宇宙法則都由天靈星本身強制修改。

    在天靈星的法則籠罩範圍內，最強的力量也只能達到元嬰巔峰。天靈自身也成為了近乎永恆不滅的超階神器。也正是有了這個壓制一切力量的神器，修者們才能屢次挺過滅族的危機。

    但天靈星的領域法則，同時也限制了修者自身力量提升。此後的三千年裡，天靈星上再沒有出現過大乘仙尊。就是化神級的強者，也寥寥可數。

    天靈星的強大法則，也讓修者脆弱的神魂無法脫離肉體單獨存在。而在千年大戰之前，金丹境界的修者神魂就可以脫離肉體的束縛，單獨存在與天地之間。

    千年大戰之後，只有達到化神境界，神魂才能無視天靈星強大的法則束縛獨立存在。所以自從千年大戰之後，修者全都注重身體和神魂的平衡修煉。

    三千年下來，單純修煉神魂的法門已經徹底消失。所有的人，在修煉伊始，就會被反覆告之神魂和身體兩者並進的重要性。

    神魂上的突變，暫時來說，對高歌有著無窮的益處。可一旦身體長時間無法跟上神魂的步伐，後果就難以預料了。除非，高歌能早日晉級成為化神強者，才能擺脫肉體的束縛。

    可化神境界，是什麼概念。在六十億修者中，已知的化神強者不過十餘位。幾乎是十億分之一的幾率。對於高歌來說，那簡直是太遙遠了。

    雖說如此，高歌還是不由的暢想了下到達化神境界的美妙感覺。步日月無影，入金石無礙。一切水火風雷之劫，視若等閒。神遊宇內，無拘無束。

    到了那個境界，世界就不在局限於天靈星內。可以盡情領略浩瀚無邊的宇宙。至此，幾乎是蛻變成了另一種生命。

    高歌由此想到了識海中那柄銀色長劍。以他現在的神魂力量，居然都沒資格去感悟劍意，此劍之霸道，已經遠超出高歌的理解。那個白衣人，至少也該是大乘仙尊，才會有如此不可思議的威能。

    話說回來，自己難道是那個白衣人轉世。高歌隨即否決了這個想法。以白衣人展現出的威能看，他轉世之後絕不會喪失記憶。

    高歌卻沒有任何一點關於白衣人的記憶。以高歌的推想，那顆珠子是承載了幾段不同時空的神魂碎片，機緣巧合被他觸發，才會溶入他的神魂。

    很明顯，高歌的神魂雖然多了很多記憶，其原本的神魂核心卻沒有任何變化。高歌，還是高歌。無論是睥睨萬物的絕世劍意、神妙莫測的無相神光，還是那一段段匪夷所思的記憶，都是外來之物。縱然和高歌的神魂溶為一體，也只能成為高歌神魂核心烙印的附屬。

    這其中，最為霸道的當然是那道絕世劍意。高歌在短時間內，都不會考慮去參悟那道劍意。再次就是學自黃衣老僧的無相神光。

    無相神光已經完全和高歌的神魂溶為一體，高歌只需一動念，那些經文就會自動浮現出來，經文中的玄奧法訣也會自動解析成最簡單的經義，灌入高歌的心中。

    簡單的來說，這門深奧無比的無相神光，對高歌來說沒有任何窒礙。才有時間靜心參悟的高歌，只是略一學習，就不覺沉浸到無相神光的法訣之中。

    隨著對無相神光的學習，高歌才發現以前他學習的那些知識有多麼粗陋簡單。

    在幻魔界中，高歌就曾使用新得到的強大神魂力量重新認識世界。但那只是他本能的對神魂力量的應用。

    無相神光則是一門系統而完整的法訣。在其中包含著無窮的智慧。每深入理解一層，高歌對於法術、武道、神文乃至於世界都會有新的理解。對高歌來說，無相神光指明了通向至道的道路。

    當高歌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短短的一天時間，高歌還不能完全掌握無相神光，但高歌卻真正有了脫胎換骨的感覺。

    這並非是由外力帶來的神魂變化，而是領悟無相神光奧義後，由內至外的改變。哪怕沒有神魂上的提升，高歌也有信心憑藉現在的對法術、武道、神文的理解，在短期內完成一次飛躍。

    雖然神魂和身體出現了些問題，但總體來說，高歌完成了一次徹底的蛻變。儘管的被動的，其本質的變化帶來的無窮益處卻是不可否認的。至於神、體不合的問題，只能算是一點點後遺症。相比於天大的收益來說，不值一提。

    由心而發的喜悅情緒，卻不能影響高歌天生的冷靜。在他的神魂感應中，屋內的元氣變化有一些反常。甚至無需動念，高歌就順著無形的元氣之線追蹤到了反常的源頭。

    在對面大廈第三十九層的一間房間中，昨天曾經來過的吳欣和米慶山正在用一件精巧的法器窺視他。一個黑色圓筒狀的法器，表面上刻著數千神文，空心的圓筒兩頭鑲嵌著墨色水晶片。圓筒一旁，還豎立這一面一尺見方的靈光鏡。

    高歌沒見過這種法器，卻能大致辨認出神文組成法陣。「定向、收集音像……」高歌只看了兩眼，就知道這個法器是做什麼用的了。

    這是一件窺探人是法器，能夠指定特定的方位距離上的聲音、圖像。這種法器設計的極為巧妙，能夠突圍一般的物質障礙，甚至能穿透一些低階的法陣防護。

    「果然是專業啊……」高歌曾見過一些類似的法器，但無一例外，都極為的笨重粗陋。而買賣這些法器的，大多是一些偷窺狂。

    遠隔數里，還有牆壁、簡單的法陣防護，可在高歌神魂中，對面大廈中窺視他的米慶山和吳欣就如同站在他眼前一般。這種感應下雖然不是真正的六感，但所有六感的感應無一不有。

    觀察隨著高歌的心意可以無限深入。從兩人的內褲顏色到他們每一寸肌膚，甚至可以深入身體內部，他們的血肉、骨骼、經脈乃至於最核心的神魂波動，高歌都可以輕易的感知。

    高歌的神魂感應中，吳欣和米慶山兩個人包括他們所在的空間，就如同一幅全景畫面的呈現在高歌的識海中。隨著高歌的心愿，他可以在任何角度切入，可以深入到任何深度。心意所至，一切都是那麼清楚明白。

    高歌神意微動，以吳欣米慶山兩個人為中心，神魂感應範圍八方擴張。一張城市的巨大立體圖像就清晰的呈現在高歌的識海中。

    當以一種宏觀的角度觀察天林城，就會發現城市中布滿了無數肉眼難見的元氣線。其中，元氣反應最為強大的就是天林市的護城陣法。

    整座法陣以高三百米的市政大樓為中心，呈九宮方位排列，每座高樓都是一個元氣匯集點，九百三十一座高樓形成了連接成了一座超級大陣。陣法籠罩方圓百里。這些法陣中，元氣在不停的聚集不停的交換，整座城市被這座法陣統一成了一個整體，所有歸集起的元氣又支持著整座城市的運轉。

    這座法陣又和天林市上空的一顆顆飛星不停的交換氣機，形成一道立體的防護法陣。可這座超級法陣，不過是整顆天靈星上的小小一個角落，所有的元氣反應都要服從於天靈星本體散發出的強大元氣波動。

    高歌早就知道天靈星是一顆絕世無匹的法寶，但直到今日，他以一種宏觀的角度來觀察，才能感應到天靈星的強大。天靈星本身的元氣波動，深沉、宏遠，無有窮盡。以高歌現在的神識力量，也無法感應到天靈星元氣波動的奧妙。

    再想深入感應時，高歌的神魂一陣恍惚，顯然，神魂的力量已經到了極限。

    高歌知道天靈星的奧秘太過高端，已經不是他能在短時間內所能悟通的。現在，重要的還是對面的兩個人，他們究竟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