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劍高歌 第四章 天壇論劍

    第四章 天壇論劍

    仙人居的一樓大廳面積寬敞，此時大廳內幾乎已經坐滿了人，大廳里一片人聲嘈雜，氣氛十分火熱。

    柳三的聲音雖然只是針對高歌而來，可餘波所及，整座大廳的人都聽到了柳三的話。因此當白袍飄逸的柳三走進來時，也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作為學院學生會的主席，柳三在學院中聲名顯赫。可能有人會不認識自己分院院長，卻沒人會不認識風流倜儻的柳三。

    柳三氣勢洶洶而來，也讓高歌一桌成為了大廳所有人注目的焦點。如此多的人，也有人把周君輝、秋浩雨、高歌都認了出來。

    周君輝和秋浩雨近來風頭雖盛，可面對學院的最資深的強人柳三，分量未免不夠，兩個人合起來分量也不夠。何況，柳三身後，還跟著一臉肅然的方正涵。這位，連續三屆的學院論劍冠軍。去年要不是他放棄參賽，怎能輪得到周君輝奪冠。

    至於高歌，兩年前雖是傳奇，但消失兩年後，他還能做什麼呢？

    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在學院中有著最頂級的名師指導，還有針對個人的周密先進的修煉計劃，還有勢均力敵的同學，還有各種修煉的便利條件，如此優厚的條件，如此濃厚的修煉氛圍，是其他地方所無法比擬的。

    那種在山野中閉關幾十年，修為大進的方式，只能在幻影劇、小說等藝術形式里尋找了。在這個時代，再去使用那種落後的修煉方法，讓人笑掉大牙。所以高歌回來後，沒有人以為他的修為會有什麼突飛猛進。

    周君輝從座位中站了起來，對柳三一拱手道：「柳主席，方學長，大駕光臨，不知有什麼指教？」因為柳三、方正涵的身份不同，周君輝說話的態度也非常鄭重。

    秋浩雨、劉陽、洛初靜、白冰也都站了起來，柳三大名鼎鼎，雖然來勢洶洶，他們也不能失禮。洛初靜、白冰也算是班級里的風雲人物，可在柳三、方正涵面前，連打招呼的資格都沒有。

    洛初靜和白冰也都是心思靈巧之輩，哪能看不出來，柳三如此氣勢逼人，正是針對的高歌。方正涵雖然不言，眼神卻始終在關注著高歌。

    洛初靜和白冰也不得不佩服高歌，沒看到有什麼能力，只是這惹麻煩的本事卻無人可及。坐這沒一會，已經來了兩撥人找麻煩。而且，來的人一個比一個厲害。

    事已至此，就怕周君輝和秋浩雨他們出於義氣，要替高歌出頭，那才大大的糟糕呢。可眾目睽睽下，若是被柳三一壓，連話都不敢說一句，卻更是丟人。洛初靜心思轉動，卻想不到什麼好的解決辦法。心裡對高歌，不禁又是多了幾分的厭惡。

    白冰也是如此打算，一隻手緊緊握著劉陽的手，看似害怕，其實卻是防止劉陽出頭。剛才那一撥都是朋友，不論怎麼樣都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眼前這兩個強人，卻和他們完全不在同一個水平線，這個風頭，不是他們能出的。

    一桌人中，只有高歌大刺刺的坐在那，繼續的低頭吃喝，似乎柳三和方正涵毫不在意。不過，在白冰看來，高歌倒像是在吃最後的晚餐，因此才會那麼的賣力。白冰暗自痛恨道，「撐死你才好呢，大家都省的麻煩……」

    柳三雖然痛恨高歌，舉止卻優雅從容，對著周君輝也是一拱手還禮道：「指教不敢，不過是來見見這位……」柳三說著一指高歌，明白無誤的說出自己來的目的。

    周君輝還想說什麼，方正涵卻上前一步，抬手示意周君輝不要說話。方正涵氣度沉凝，雖然不說話，卻自有一股懾人的強者氣度。周君輝到不是怕方正涵，不過方正涵的態度很明確，這事和你無關。要是這樣在強自出頭，對方正涵和高歌來說，也都顯得很無禮。

    當然，周君輝骨子裡雖然堅毅過人，卻少了這種霸道之氣。

    方正涵凝視著高歌，如山般的強大氣勢壓的全場鴉雀無聲，高歌只是看了眼方正涵，就沒興趣和一個男人對視下去。繼續埋頭吃他的飯。

    高歌表現出的隨意，也讓其他人大為驚訝。不管如何是不是裝的，在方正涵的壓迫下，還能吃下飯，也算是本事了。

    方正涵天性沉穩，並不為高歌的隨意所動怒，沉默了一會冷冷道：「你能進入正選名單，我很不服氣。」說到「我很不服氣」幾個字時，方正涵的氣勢一下攀升到了極點，肅殺之氣，籠罩整座大廳。

    如同萬年冰山般冷酷的殺意，也讓大廳的所有人臉色大變。

    高歌無奈的放下了筷子，拿了張餐巾紙擦了擦嘴巴，才慢悠悠的道：「這個又不是我安排的，你不服氣，誰排的名單你就去找誰，找我，有意義麼？」

    頓了頓高歌又搖頭道：「因為我沒有背景，也沒有權力，修為也不高。所以，你滿腔的不滿就來找我發泄麼？排名單的是周遜，你為什麼不找他呢？你不就是不敢！在這一副悲憤蒼涼的樣子，豈不是可笑。以為你是個人物，也不過如此。麻煩你有點公德心，不要影響大家的食慾啊……」

    高歌的話很不客氣，甚至提到院長周遜時，也毫不客氣的直呼其名，更直言方正涵不過是欺軟怕硬之輩，其言語之尖利，讓人難以承受。

    周君輝、秋浩雨等人都不知道他們說的名單是什麼，不過看方正涵的認真樣子，他們也都能隱約猜到是在說世界學院的論劍大賽的名單。

    相比於高歌的鋒銳如劍的言辭，他進入正選名單的事情卻更讓人震撼。

    方正涵本就拙於言辭，被高歌一教訓，頓時詞窮。而且高歌說的也並非沒有道理。他知道名單被換後，第一個反應就是找高歌。找周遜院長理論，是想都沒有想過。不過他性子沉穩，雖然無話可說，卻也不會面紅耳赤，滿臉尷尬。

    柳三一搖玉扇不屑道：「你若不是用了不入流的手段，怎能入選。此事不找你這個始作俑者，還去找誰。」

    高歌哂笑道：「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你怎麼想，關我屁事。有能耐就去修改名單，別來煩我。」

    柳三玉扇一合，指著高歌道：「無恥之尤，你這樣的人也能代表學院參加比賽，那才是玉清景陽學院的萬年恥辱。」

    高歌哈哈大笑，「帽子扣的挺大，可你有這個資格扣帽子麼。小小的學員而已，站在這大言不慚的給人定罪成萬年恥辱。等你當院長的再說這樣的話不遲。現在，有多遠閃多遠……」

    柳三英俊無匹的臉上閃過一抹血色，並不是羞憤，而是控制不住激盪的情緒，體內的真力激盪，恨不能要出手斃了高歌。柳三強行抑制住翻湧的氣息，「牙尖嘴利，要是用嘴來論劍，我到相信你能奪冠了。可你這個廢物，除了一張嘴巴，還有什麼能耐？」

    高歌得意大笑，「有沒有能耐如何？你咬我啊……」

    柳三氣結，在學院內不能動武，他就是在厲害，也不能把高歌如何。可論言辭來，卻又不是高歌對手。這種憋氣鬱悶，讓他也忍不住作色。但他終歸是心機深沉，迅速冷靜下來，「以後的路還長著呢，看你能得意到幾時。」

    方正涵這時突然道：「不管任何，你既然代表學院出戰，我就要試試你的分量。三天後午時論劍道壇見。這次比試，我會向學院申請，絕不是私鬥。」

    論劍道壇是學院內部的一種特殊的神魂空間，能夠讓學員自由的戰鬥，而不會傷害到身體。從性質來說，就是小型幻魔界。不過其中缺少關鍵法則，其效果比幻魔界要相差許多。

    學院的學員，如果等級足夠，就可以通過學院的內部天網在其中自由的戰鬥。不在裡面戰鬥也是受到很多的限制，例如無法使用隨身的法器等，神魂投影不能升級等等。

    但學院禁制私鬥，不少恩怨都會相約去其中解決。更有不少學生樂在其中，讓論劍道壇中經常是人滿為患。

    不過方正涵鄭重其事的邀請，卻不是神魂對戰。而是道劍論壇最高的天壇位置，可以容許真人進行戰鬥，人受到的傷害雖然會由道劍天壇來承擔大半，但人也不免會受到一定的傷害。按照比例而來的傷害，一樣會產生嚴重的後果。

    使用天壇戰鬥，不但要求資格，也必須經過紀律部、學院內部的審核，最後，還要付出一筆不菲的費用。

    這種戰鬥很兇險，學院並不提倡。所以審判的手續非常繁瑣。在學院中，彼此都沒什麼深仇大恨，很少有人選擇天壇來戰鬥。但方正涵的決心已定，不如此不能領教高歌的真正能力。

    方正涵說完話就轉身而去，也不給高歌的拒絕機會。

    柳三對著高歌冷笑道：「你詞鋒再銳利，還能堵得住學院眾多學子的悠悠之口。我輩修者，終歸是要看真實修為的。你要是不敢來，就找條內褲套腦袋上，說聲『我服了』，我們也不會逼人太甚。」柳三說著瀟灑一笑，對著周君輝幾人抱拳道：「打擾了，告辭……」

    高歌目送柳三的白袍身影消失，輕嘆道：「都是自說自話，自我的感覺太好了。」

    其他人卻沒有出聲附和，都是一臉同情的看著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