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一切,到了柳氏這兒,全都打破了。不過這也在於柳氏一直得寵,這一寵就是十八年,柳氏現年三十五歲了,國公爺對柳氏卻還是盛寵不衰。更神奇的是,柳氏不單生了孩子,還是個兒子,並成功養到十七歲。
當然,中間也出過差錯。
就在天寶三年的冬天,柳氏的兒子付亮,差那麼一點兒就病死了。都已經摸著沒氣了,就在柳氏萬念俱灰,抱屍痛哭著要跟著付亮而去時,沒想到斷了氣的付亮大咳了兩聲,然後竟然就醒了。
柳氏抱著死而復生的付亮又哭又笑,也是從那時候,柳氏在心底發誓,無論付亮要什麼,就是賣了自己,她都要想辦法給付亮。
而醒過來的付亮也是性情大變,以前那個被她寵得有些無法無天的付亮,似是受到了什麼打擊,變得只喜歡黑暗,懶於看見白天。就這麼黑白顛倒地在屋裡,整整窩了一年,才稍微變化了些。
柳氏怕付亮再出什麼事,又是請道士作法,又是請高僧念咒,上道觀、寺廟上香許願,終是正常了些。柳氏一直私吞國公府銀兩,但那時並沒有什麼實權,不過是從她手過的,都要撈那麼一下而已。
付亮正常過來之後,瞅著柳氏過錢不放,竟然出口嘲諷道:「姨娘覺得過手的這點子小錢重要,還是整個付國公府重要?」
柳氏聽了付亮的話,直嚇得魂飛天外,道:「小祖宗快別瞎說話,付國公府自然是世子爺的,與咱們有半分關係?趁著國公爺還在,當然是能撈多少算多少,將來咱們早晚是要出了國公府的。」
付亮聽了,不禁冷笑著道:「姨娘記得我的話,將來付國公府,誰也不是,就是整個京城,將來還指不定誰的呢。何況區區一個國公府。要我說,趁著現在,姨娘還不如撈些實權,讓自己過得自在些是真的。」
柳氏見付亮越說越沒邊,好在邊上沒有什麼侍候的丫頭,正自慶幸地撫著心口,想說一說付亮,讓他說話注意點兒,就怕這麼口無遮攔明兒在外面,再惹什麼口舌。
付亮卻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突然往外一走,就見一個小丫頭端著茶,站在門外。
柳氏嚇得當時就輕聲叫了一下。那丫頭更是跪到地上,頭磕地有聲,「咚咚」直響道:「姨奶奶、小郎君饒命,奴婢什麼也沒聽著。」
付亮伸手將那丫頭提進屋裡,往床上一丟,對著柳氏道:「姨娘先出去,這事我先解決了再說。」
柳氏有心想問付亮要幹什麼,但轉念一想,若是饒過這丫頭,只怕明兒磕地有聲討饒的就是她們娘倆個了。
一想到這種可能,柳氏不顧那丫頭向她求救,狠心地走了。離開時,還支走了院子中的婆子丫頭。柳氏不知道付亮將那丫頭怎麼樣了,後來國公爺去了,然後那丫頭便就再沒出現過。
後來,付亮又指點了柳氏些手段,柳氏便就開始掌家,將原來的老太君跟前的管事婆子給擠走了。這些都還好說,可就是付亮幫付悅這件事,柳氏說什麼也想不明白。
付悅能被呂家接入京城,還有付悅入拜付國公府能成行,也是付亮的手段。當然,也有柳氏在中間地推波助瀾。但,柳氏之所以會如此,也是付亮地吩咐。
柳氏不能理解,也不明白付亮怎麼會認識付悅。柳氏一問,付亮就會急眼,只那冷冷的眼神,柳氏光看了看就害怕。
付亮自打死而復生之後,平時還好,只要生氣時,看人的眼神,身為生母的柳氏見了,都會心驚膽戰,自然就會氣短。
就像今天接付新入府,付亮就吩咐柳氏,要想辦法讓付新難堪。柳氏就問了句:「為什麼?小郎君又不認得那丫頭,無故尋她晦氣做什麼?」
付亮兩隻眼裡就像惡虎見了食物一樣,凶光一露:「讓你做就做,哪兒那麼多問題?怎麼,姨娘做不來?還是怕在世子爺哪兒沒法子交待?」
柳氏嚇得連忙堆著笑道:「我就一時好奇,小郎君讓的,我就是再難也會做。只是不知小郎君與這姊妹倆個,何時認得?有過什麼我不知道的過節?」
付亮橫了眼柳氏,嘴角噙著冷冷地笑。柳氏自然不知,自天寶三年的那個冬天之後,柳氏的兒子早就被小鬼勾了魂,現如今天在付亮體內的,是那個瞪眼鬼。
姜子牙將他丟到付國公府,本意是讓他在付新進入付國公府後,能幫襯一把。更在不久的將來動亂之時,能保得付新安全。
可是,付亮無情地笑,表示他決不會讓那些個自詡正派的上神們如意。付悅才是他真正要幫的人,他要與付悅聯手,將付新擠走。
世子爺要過繼女兒,也只能是付悅。付新?從哪兒來的,還是回哪兒去吧。上神不是讓他將付新、付悅的命運歸位?那付新本應該是呂氏的女兒,現在他就要想法子讓付新重回廣陵,還給呂氏。
讓付新與呂氏母女團圓去吧。
柳氏見一時難不倒付新,前頭有付偉和外院的管事鄭明,也不好做得太過明顯。又想到時間富裕,並不急在一時,所以也就不再說什麼,只是笑著又問了些付新關於路上的事,好似關心。
付新就好像聽不出先前柳氏的難為一樣,嘴角一直掛著淺笑,輕言輕語地認真回答柳氏地每一句提問。國公府雖然闊大,但順著夾道,轉過兩個跨院,便就到了內院的主院來。
這是平日武老太君接內客的院子,院門楣上一塊黑漆紅字匾額,上面寫著迎松院三個字,平日裡武老太君,就住在迎松院的東耳房裡。
鄭明領著付偉打頭一邁進迎松院,就有丫頭婆子笑著行禮,門下的小丫頭就打頭撩帘子,進正房裡報信去了。
等付新跟著柳氏也進到院子時,裡面已經出來個婆子。那婆子很胖,不用動,只一說話,都能感覺到她身上的肉在抖。她的膚色略有些黑,但面上卻傅了層厚厚的粉,衝著付偉、付新還有柳氏一行禮,臉上的粉好像都在掉似的。
胖婆子抖著一身地肉,還有臉上的粉,笑道:「老奴見過二爺,還有小娘子,可來了,國公爺和老太君請快進去呢。」轉而胖婆子又對柳氏道:「姨奶奶,國公爺也請姨奶奶一道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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