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老太太這時候卻又笑道:「光認識了伯母嫂嫂,哪有不認得大伯、兄長的?你們也別在一邊兒說話,都過來點兒。」
付新才清醒過來,面上立時就紅了。羞答答地垂著頭,說什麼也不肯再抬起來了。逗得本來心情不好的趙氏也跟著笑了起來,道:「傻丫頭,這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早晚都會喊的。」
趙氏的三個兒媳婦也跟著婆婆笑了。
趙寬聽了武老太君的話,也連忙領著三個兒子過到武老太君跟前,武老太君不嫌煩地挨個介紹。付新也是挨個的打招呼。
付新對付寬倒沒多少感覺,遠遠地瞅了眼付偉,然後就飛快地將頭又低了下去。趙氏喜歡她,付新多少能感覺得到,而她也對趙氏有種莫名的親切感。但,越是這樣,付新覺得她離她爹付偉越遠了。
若是果然過繼成了的話,付新低著頭想,她大概與她爹再見面,就難了。
付寬畢竟是男人,雖然見了付新再一想到自己之前的嫡女,也是感觸頗深,但到底面上未顯出分毫來。大家見過了禮,付寬領著兒子們,依然與付偉說話。
國公爺這時候有些不樂意起來,不滿意地瞅了眼武老太君。
武老太君這時才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一指付亮道:「這是咱們國公府的五爺,你喊他五叔即可。」
十七歲的付亮,長得瘦瘦高高的,長掛臉,只是一雙眼睛大得分明,往外鼓鼓地,看著如兩個燈籠,頗有些瘮人。
付新只一仰頭瞅付亮,便就被嚇了一跳。心下暗暗吃驚,覺得這個人不大好說話。但付新面上倒也沒有顯現出來,將頭低下去,輕輕地衝著付亮微福了下,道:「五叔好。」
付亮則上下地打量著付新,心底上在冷笑:這就是上神扶持的人?在他看來,也不過如此而已。哪裡看出與眾不同來?他倒是要看看,到底什麼是命定的。
心裡雖然想著別的,付亮面上卻堆出笑來,由於變聲期還未完全結束,所以聲音有些啞地說道:「侄女客氣了,等住下之後,明兒叔叔帶你出去玩玩,長安城可與廣陵不一樣。東西兩市,可有意思了。」
付新心下想著,她一定不會去的。嘴上卻笑著道:「謝謝五叔。」
就聽國公爺隔著桌子,又咳嗽了一聲。
武老太君暗自撇嘴,轉過頭笑著對付國公道:「國公爺真是老了,天不至於冷到這種程度,怎麼從你哪兒走這兒來,就著涼了?要不要請個太醫瞧瞧?國公爺的嗓子怎麼回事,老咳嗽可不好。」
付國公嘿嘿一笑道:「沒有的事,我好著呢,不過是口有點兒干。」
武老太君道:「既然口乾就多喝點兒茶。」
付國公拿起炕桌上的茶碗,抿了口茶喝。
武老太群想到付新和付偉頭一天來,怕嫌付國公府亂,再耽誤了過繼。所以,退了一步,到底又一指柳氏道:「這個人,想來進來時已經自我介紹過了?寶貝知不知道管她喊什麼?」
付新連忙說道:「回祖母話,喊姨奶奶,剛進來時,姨奶奶已經和孫女兒說過了。倒是孫女眼拙,沒看出來,或許有得罪姨奶奶的地方,還望姨奶奶包涵。」
付國公府規矩大,即使是柳氏,雖然國公爺寵著,可也不敢隨便亂來。所以,武老太君說話時,她雖然一直想插話,卻也只能一直忍著。
現在武老太君點了她的名,柳氏連忙湊到近前。含著笑,上下地打量著付新,看似親切地說道:「瞧憨娘說的,,難為都說三老爺下廣陵發了家。瞧瞧這衣著打扮,與人說廣陵來的誰可信啊,根本就是咱們國公府出來的嫡親的姑娘。」
付國公聽了,不覺地笑了:「就你會說話。」
蒼蒼暮年,付國公老了,再沒了當年剛剛繼承了付國公爵位時,那種想要將付國公府在發揚光大的一腔熱血。他現在想的,只是保住付國公這個爵位,朝堂上不管如何,只他付國公府別出事,就心滿意足了。
而付國公喜歡柳氏,不是因為柳氏長得美,而是因為柳氏身上,有一股他也說不清的,讓他動心的一種風情。那種經歷了年月,卻依然磨不滅的進取之心。
付國公不是傻子,他看得出柳氏當著他的面,和武老太君偶爾耍的小聰明。他之前的幾個妾,也曾這樣過,武老太君出手收拾時,他連一句求情的話都不曾說過。可是一樣的情形,對上柳氏,付國公卻是舍不,雖然並沒有特別明顯,但也往往出言維護。
也正是因為這樣,付國公之前的幾個妾,全無聲無息的不見了,或是病死了,付國公都不曾過問過。女人嗎,喜歡就玩玩,不喜歡了,一個妾,隨便處置便是了。可是柳氏卻成功生下孩子,還將付亮養大。
而且柳氏,一直活得好好的。這都少不了付國公的功勞。所以柳氏雖然不敢明目張胆地,與武老太君對著幹,但也總是在武老太君面前耍心眼。
付新垂著頭,聽著柳氏的話,再一聯想到剛入府一道上時,柳氏話里話外的意思,覺得柳氏接下來的話,對於她來說,准不是什麼好話。
武老太君大概也猜出來了,撇了眼笑眯眯瞅著柳氏的付國公,半笑不笑地說道:「多謝柳姨娘的誇獎,我們憨娘的確很好,既然介紹完了,你還是去安排廣陵二郎和我們憨娘的住處吧。別在這兒嚼舌頭了。」
柳氏笑得一副我辦事你放心的模樣,甩著她那帕子說道:「這還用老太君吩咐?奴婢一早就已經安排好。廣陵二爺住南院客房,憨娘住回燕居,丫頭婆子也都安排好了。一定不會讓憨娘有半分的委屈。」
笑了笑,柳氏又一甩帕子說道:「就是吃的用的,也是按著廣陵習慣安排的呢。」
付國公聽了,微微地笑著又點了點頭。武老太君卻是心下冷哼,垂著眼皮子。
柳氏像是受到了鼓舞,眼睛往上斜斜地一挑,用帕子輕輕地一捂嘴,笑道:「不虧得老太君和大夫人喜歡,就是奴婢見了憨娘,也喜歡的了不得呢。瞧瞧這穿戴的,這模樣長相,真真就是個嫡女麼。上回來咱們國公府,廣陵二爺家的歡娘,與憨娘一比,簡直沒法比。不知道的,還以為憨娘是嫡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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