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的煙塵 17秘訣

    村中一條溪流畔邊，竹青的劍破風凌舞，刃過無痕，劍鋒將那席捲而來的木葉一一劈散。兩年過後老相士的容顏卻是更顯滄桑，見他在一旁耐心說道：『修道之人可以萬物為器，芒草作劍，要領重在一個『意』字。我授於你的神功更是精在一個『破』字。如今你境界尚未達到尚只知一個快字卻不懂得以意帶動，還需多加強練啊！』舞了將近兩個時辰，竹青熱汗淋淋地停了下來，索性又是一屁股坐了下來。老相士見後笑了笑，撫須問道：『那合卷你可一一記下了？』

    『記下了。』竹青歇了口氣說道。老相士應了一聲便從懷中取出一古卷，又驅指引火將它焚成煙燼。竹青神情詫異無比卻見老相士說道：『這等神功若是落入奸人之手豈不是要遺害萬年？』竹青心頭只道這功法也不過如此，但又怕老相士罵只點了點頭問道：『那師傅之前為何不燒了它？』老相士說道：『之前為師尚未全然將它記下且要將此功傳於後人，便留了下來，如今你已幫我將六卷全部記下再也無留這神書之用。』『我倒是說這神功師傅尚未匯通卻讓徒兒全部記下原來是拿徒兒當筆墨來使著。』竹青撇撇嘴說道。老相士戲道：『能當這筆墨只怕是你前世修來的福分，別人想當老夫還不許哩！』又道：『如今你雖熟習那七百二十套運氣規式卻不能發揮出百之一二，只怪你內修太弱，又沒有將那合卷堪透。往後為師再教你幾套提升內修的功訣。』竹青點了點頭，老相士這時卻是沉吟了片刻，說道：『現在為師如今還要授你另一秘訣！』『什麼秘訣？』竹青有些詫異地問道。老相士神色卻出奇地古怪，只道：『你先隨我來。』

    隨即二人一前一後向山中行去。行了半個時辰，老相士卻是一個字也沒說。竹青只覺得氣氛怪怪的，無論他如何問老相士話，老相士都是閉口一言不說。這時前面卻孤零零地立有一個石屋，老相士停了下來一指石屋說道：『你先進去！』竹青深感詫異不知這荒野之外何來這麼一個石屋，但如今老相士在他心中如親人一般，聽了老相士所說他也未再多想便直直走了進去。老相士神色驀然一黯，揮手便引來一塊巨石將那石屋獨有的一個出口給死死封住。石屋四周都是黑了下去，竹青難免心頭一慌，大叫了幾聲老相士卻無人回應。心急之下他連忙施展這兩載所學去破那石壁，奈何那石室卻動也未動一下。這時又傳來了老相士的喝聲：『困於這石室之中的還有一名和尚，為師前日讓他為我去弘揚相術，他卻不願反倒說為師不過是江湖騙士，現在為師便把他抓來由你處置。』那聲音停了一下又道：『你和他之間只能活一人，石室角落放有一柄劍，他的道法已被我廢去了九層，以你這兩年所學現在殺他應該是易如反掌，等到他命畢之時石門便會自開！』竹青身子大顫道：『那也不必將他殺了……』老相士立於山巔之上聞言嘆了一口氣，一拂衣袖踏雲飄去。

    『小傢伙你可千萬別聽那大惡人胡說，他是騙你的，他想把你變成萬惡不赦之人啊，你可千萬別上當啊！』石室內突有一道滄桑的聲音傳了過來，竹青身子一顫，唯唯諾諾地向鐵屋一角探去，手心霎間傳來一陣刺骨的寒意，只不過這股寒意與他此時的心境相比卻又算不得什麼了。他拾起鐵劍靜靜的在石室坐了起來，也沒有理會那和尚所說。三日過後，石室里的空氣愈發稀薄，竹青已在裡面昏昏沉沉睡了兩日，那老和尚的聲音這時又傳了來：『小傢伙你快殺了我，我受不了了，我寧願被殺死也不要被憋死……』竹青沉著步子走了過去，提著鐵劍的手一直顫抖不停。這時那老和尚倏然縱身一把自竹青手上奪過了劍，他發力向竹青刺去，卻驀地覺得全身酥軟不堪，鐵劍『鏗鏘』落地。竹青重拾了鐵劍，石室內倏忽之間多上了幾道劍鳴聲響。那塊巨石豁然移開，老相士的聲音又傳了過來：『今日你先回去，明日再來』。

    『如若我不來呢？』竹青的聲音帶上了一分冷凜。老相士哼聲說道：『你難道是想下次關在這石室的人是你親人？』竹青臉上的寒意又濃了一分，蕭蕭下山。一個月過後，依舊是那座野山之上，忽然有一道『嘭』的聲響。卻見有石屑如雨一般紛紛自碧空落下。老相士驀然睜開雙眼，只笑道：『天賦不錯……不錯……』那把劍到如今早已變得血跡斑斑，劍的主人身上若有若無的散發著一股寒意，見他對一老婦人沉聲道：『走……』那老婦聽了眼中精光將山中各處掃了個遍才是挪步離去，不料方行了三丈便被一木屑穿過了喉嚨。竹青眼中寒意驟升，劍鋒緩緩向老相士的位置挑去，臉上看不出悲喜，過了良久卻還是一言不發下山直去。老相士臉上的笑意絲毫不減，依舊自顧捋須。

    兩日過後，竹宅的院堂之中，『凌霄你有沒有覺得青兒這段時間有點怪怪的？』林軒婉神色擔憂地問道。竹凌霄淡淡說道：『他身上多了股殺氣。』『殺氣？』林軒婉神色一變，又道：『這兩年青兒一直在老相士那裡，你便不管那老相士怎麼對待青兒嗎？』說著說著卻帶上了怒意。竹凌霄依舊淡淡地說道：『那老相士道法通天我又怎麼管得了，而且青兒身上多了股殺氣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林軒婉聽了卻陷入了一片沉寂，又過一陣竹凌霄嘆了一口氣說道：『大事已成去了十之八九，如果雲天到時能再生的話，青兒也就不必那樣做了。』說完便見他踏步離去。林軒婉神色黯然喃喃自道：『那等逆天之舉四位神老也是只有耳聞，從未實行，這如果又是多麼渺茫……』見她秀眉深深蹙著，神情中盡顯掙扎，終於又只作了一聲輕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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