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裔微微搖頭:
「恕臣直言,白千璃的話,臣只信一半,雖然她身賦雙魂,天姿卓越,所分析的事情亦是頭頭是道,毫無瑕疵,可是於微臣來,攻打三國的事過於浩大,戰爭一旦觸發,多多少少都會殃及百姓,且,一失足成千古恨,元始國在您的帶領下蒸蒸日上,民情亦是比其他兩國更為人性化,臣敢,您是這天平大陸之上,最賢明的君主,可若一旦開戰,成了還好,可若是敗了,皇上,一世英名便是到頭了啊!」
「哈哈哈!」元始帝聽到這番話不禁爽朗大笑,俊目之間尤為愉悅:「段卿,你這馬屁拍得可真是天衣無縫啊!」
段裔被元始帝這話一嗆,可又好像已經習慣了這般模樣的元始帝,當下神情便嚴肅了起來:
「臣還是希望皇上能考慮清楚,畢竟如今您坐擁萬里江山,護一國百萬子民,輸不起啊!」
「嗯,你得有道理,朕會考慮。」
雖是這麼應下,可神情之間卻已是決意,段裔無奈的暗暗嘆了口氣,既然皇上聖意已決,那他傾力相助便是。
就在段裔沉默之際,元始帝突然笑問:
「段卿,你覺得,白千璃這個女子,如何?」
話間,眸眼裡起了一絲流光,模樣似是對她深感興趣。
段裔見此心下一驚,連忙道:
「皇上,您如今年已過百,可不能對這一女娃子動情,再,您沒看見站於她身後的黑袍男子嗎?那男子從進這御書房開始,目光都只落在白千璃身上,可是連看都未曾看您一眼,您心下的想法,可萬萬使不得!」
跟元始帝相處了那麼久,元始帝動動手指頭,段裔都能將他的心中所想猜出個十之,他不是反對元始帝擴充後宮,可這也得看人啊,一看白千璃就知道她心有所屬,皇上這麼做跟強搶民女有什麼區別?
元始帝一聽這話立刻不悅的皺起眉頭,他心中想什麼,段裔能猜到,段裔心中想什麼,他亦能猜到,他不過就問一下段裔感覺白千璃如何罷了,誰知他竟想到了那麼深的層面,當下便道:
「段卿,朕有這麼不識抬舉嗎?喜歡跟欣賞是兩碼事,窈窕淑女本就君子好逑,朕欣賞她又怎麼了?還有,你朕年過百歲又如何?你看我的模樣,像個老頭子嗎?你方才那一番話,可是在朕為老不尊,老不正經?」
段裔暗暗抹了一把汗,你不就是老不正經嗎?
可這話也只能在心裡想想,跟元始帝再熟,也是分了君臣之別的,當下便笑道:r1
「呵呵,臣是皇上的國師,只是在提醒一下皇上罷了。」
元始帝不高興的甩了甩手袖,再次問道:
「嗯,那你,你覺得她如何?」
段裔心中無奈,皇上,你這麼在意這個問題,不讓臣多想都不行啊!
沉默了片刻,還是如實道:
「此女給臣的感覺,是性烈剛果,卻又沉穩睿智,心性頗高,卻又知廉謙遜,剛剛一番言談之下,臣覺得,若是有恩於她,她會湧泉相報,絕不言怠,可若是於她有仇,想必會不死不休,血染一國也不在乎,所以,臣認為,若能不交,便不要交,可若是交,必要交好。」
「嗯,很好。」元始帝聽到段裔的話愉悅的頭:「朕就欣賞這樣的女子。」
話落,段裔又是暗抹一把虛汗。
宮裡的公公將白千璃等人帶到半路,白千璃便將那位公公打發了去,皇宮雖大,可格局幾乎都差不多,即使沒人帶著,白千璃亦能走得出去。
公公見此,不作多想,恭身退下。
待那公公遠走,白千璃這才抬頭看著白澤問道:
「白澤老爹,你怎麼會出現在元始帝的御書房裡?」
紅瞳之間略有疑惑,雖然知道白澤是去幫她,可事情的來龍去脈,她還是想知道。
白澤白眸一笑,大手覆在她頭上輕輕揉了揉,沒有直言回答白千璃的話,轉而道:
「千璃,你太心急了。」
話落,他徐徐收回手,並未多話,邁步向前走去。
白千璃聽到這話神情不禁一怔,隨之努了努嘴,不得不承認白澤老爹的話,沒錯,她是太心急了,所以才忽略了這麼大的漏洞,如若今天不能得到元始帝的信任,往後元始帝也不會再召見她。
一邊是因為虞府明目張胆的暗殺她,當時滄文軒來得如此及時,想必虞府是早做好了打算,利用了蘇娥與滄陽的死,讓她跟國公府結下芥蒂,還有她的身世,伊天音的冤屈,種種的這些,都讓她恨不得馬上找虞府報仇,另一邊,則是因為玄熙,他為了護她被蘇娥重傷,她將這一仇恨與不甘一一加諸在虞府身上,更加重了她復仇心切。
所以她大肆調查元始國的邊防,了解三國的地形以及戰力分布,她想要是能得到元始帝的認可,她可以隨時助元始帝攻打天羅國,她認為她已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包括如何服元始帝,然,她卻忽略了最重要的事,帝王天生便是多疑,在取得元始帝信任之前,她就已經讓元始帝起了疑心。
今日若沒有白澤老爹相助,恐怕會是另一番場面。
想到這裡,白千璃有些懊惱的皺了皺眉,是自己大意了,抬眸再看白澤穩穩行走的背影,心中又覺無限溫暖,白澤老爹在以他的方式保護著她,雖然她希望白澤老爹不要為她的事操心,可這種感覺,卻讓她留戀無比。
「不走嗎?」
看白千璃呆呆愣愣的模樣,玄熙沉聲問了一句。
白千璃紅瞳一瞪:
「不會看氣氛啊!」
她情緒正高昂著呢!
玄熙魅唇一笑,大手在她的發間揉了揉,白千璃臉頰一紅,心中憤憤,為什麼都喜歡揉她的頭?頭髮都亂了!
可心裡,卻不排斥,相反還有些期待,沉默之際,又見玄熙沉磁的聲音響起:
「有我在,你做什麼都行,我都會護著你。」
就算你心急,就算你談判不成,你要復仇依然可以復仇,只要你開口,所有的事我都可以替你做。
雖是這麼想,可玄熙卻知道,白千璃不會這麼做,若能親自手刃,她不會假手於人。
玄熙這話一落,白千璃的臉就更紅了,跟白澤老爹的寵溺不同,玄熙的聲音就像重鼓一般打在她的心臟上,讓她更為熾熱,更為瘋狂,若白澤老爹對她的疼愛是傾力相助,那玄熙對她的疼溺就是無限縱容,讓她手足無措!
她狠咽一抹口水,一把拍掉玄熙的大手,微涼的指尖帶著絲絲麻痹,心慌道:
「別摸了,快走吧。」
著,心翼翼的睨了他一眼,卻見他一副饒有興致的模樣看著她,似乎在欣賞,又似乎在看她的玩笑,讓白千璃更為窘迫。
羞憤的瞪了他一眼,快步追上白澤的步伐,玄熙跨步,穩穩跟在她的身後。
待來到城門口,卻見有兩輛施府的馬車已等候多時,白千璃奇怪,她來的時候並沒有帶施府的家丁呀?
疑問剛落,就見施凝夢從其中一輛馬上下來,還是與白千璃對戰時的那身衣裳,想必在白千璃結束她那一關開始,她就已經在此等候。
見白千璃走近,施凝夢笑問:
「如何?」
白千璃回之一禮:
「一切順利。」
施凝夢微一拂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如此甚好。」
白千璃見罷,便順著施凝夢的方向,上了馬車,玄熙與白澤亦是隨後。
白千璃沒有跟施凝夢提起在御書房跟元始帝了什麼,施凝夢也不打算問,在白千璃從皇宮裡出來的那一刻,她便知道白千璃已經知道了她將她的一舉一動上報跟元始帝的事,饒是這樣,她也不覺得自己有做錯,身為臣子,他們就是帝君的眼睛,他們就是帝君的爪牙,她不會為這件事與白千璃道歉。
白千璃亦是知道這一層,所以並沒有怪罪施凝夢,她在施府好吃好住,就算施凝夢將她的一舉一動上報給元始帝,可幫她是真,傾力相授也是真,她沒理由忘恩負義,也沒理由對她興師問罪,不管是對施凝夢,還是對施之雲,她有的只有感激。
回到施府已是午後時分,趁著還有些許時間,施凝夢將她所收藏的古本翻找出來,遞交給白千璃,古本中只有兩頁是記載幻月鐲的,信息並不全面,但白千璃還是由衷謝過,且她很佩服施凝夢的出手利落與行事速度。
在皇宮的秘室相別到現在不過兩三個時辰,她要給她古本,她便是毫不猶豫,要知道一本古書千金難求,多用於收藏自閱,可施凝夢遞給她的時候卻毫不含糊,讓白千璃心下勝喜。
古書中其中一頁描畫著幻月鐲的樣子,饒是畫工了得如鬼斧神工,可一對比真正的幻月鐲,還是遜色不少,另一頁除了記載著幻月鐲乃是上古聖器,只有幻月鐲認主方可佩戴之外,只有寥寥幾字:
契之精魂,融其精血,喚之體魄,善使其身。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339s 3.673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