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櫃隨著紫煙揮出的氣旋,晃動了幾下,「砰」酒櫃自然而然地分開,形成一道門一樣打開,酒櫃後面竟然是一個隱藏的能容得下一個人的密室。
紫煙念念有詞,漸漸地從密室里祭起一幅畫卷,畫卷隨著畫軸伸展開來,一縷清氣卷噬而出,那一幅畫卷竟是鋪天蓋地綻放開來,「嗤嗤……」幾聲,將整個龍軒客棧的穿梭起來,那一幅幅畫卷掛在客棧大堂的上方。
一幅幅清新的畫卷,有詩意黯然的古卷,有蒼勁有力的字畫,有飛禽走獸圖,一幅幅畫卷,栩栩如生。觸目之下,仿佛置身其中一般,仙境般,飄渺虛空,甚是美妙。
紫煙雙眸凝視著那一幅幅畫卷,心中默然道:「已經有十餘年沒有用這『仙卷古軸』了。師父,弟子今番迫於無奈,只好以此護身了。」她頭腦中又浮現了十餘年前的場景。
…………
「紫煙,你要記住,這『仙卷古軸』是上古神卷,可令人產生幻覺,迷惑敵人。若情非得已,千萬不能輕易使用。尤其記住一點,你不可顯露自己的武技修為,要知道,你修煉的乃是仙門技法,要是稍有不慎,將引來殺身之禍。」一位衣著白衣、手持拂塵、坐騎是一朵蓮花超凡脫俗的仙者。
她眉心一記硃砂丹紅,朱唇微微翕動,對跪倒在身下的紫煙語重心長地道。
而她們所矗立的位置,周圍是爛漫的桃花。蜂舞蝶引,「嗡嗡」之聲在這座仙山上。
「是,師父!」紫煙磕了一個頭,緩緩地抬起頭,望著眼前這白衣翩然的仙者,她就是紫煙的師父,仙號「凌波仙子」,寄居在這虛若谷中的桃花淵。紫煙身為她唯一的塵世弟子。
紫煙此時正伏在地上,接受凌波仙子傳予「仙卷古軸」,這仙卷古軸看似是一幅幅畫卷組成,實則蘊藏無盡仙法。若是不知這仙卷古軸者,擅自闖入這捲軸之中,產生幻覺,令人癲狂。
凌波仙子緩緩地抬起那一隻白皙的玉手,從她長袖之中卷出一道清氣,隨之捲動著那一幅幅宜人的畫卷。隱約之間,充滿著一陣陣靈氣,令紫煙瞪圓了大眼睛。
「哇。好漂亮的畫卷!」一聲驚訝的幼稚聲音的男子之聲。
凌波仙子一驚。沉吟喝道:「誰?」長袖一拂,卷噬而出的捲袖,「嗤嗤……」幾聲,將一名髒兮兮的少年,從一棵桃花樹蔭下扯了出來。
紫煙眉宇一沉,凌波仙子眸子中透出一絲慍色。喝道:「紫煙,這少年是誰?」
「他……他是……」紫煙當然知道這個少年,雖然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但是,他已經偷偷地藏在桃花淵近半年了。經常趁著凌波仙子不在,與紫煙玩耍嬉鬧。
紫煙曾經問過。問他叫什麼名字,少年支吾半天,又搖了搖頭。紫煙想了想,眨巴著漂亮的眼眸,嗅著那熏人的桃花香,「嗯,這桃花香如此醉人,不如你就叫『醉風』吧?」
少年搖了搖頭,吟聲道:「桃花雖然醉人,但是不如你漂亮醉心,我……我今生只為你醉,就叫『醉君』,好不好?」
紫煙粉臉一紅,小巧玉手拍打了一下少年,嗔道:「你好壞,小小年紀,就知道花言巧語,我不理你了。」
少年憨憨地笑:「我就叫『醉君』。」
紫煙眨巴著眼睛,嘻嘻地笑道:「好,你對我那麼好,我也不怠慢你,我師父教我釀了『桃花釀』,我去取來,給你嘗一嘗。」
「好呀!」少年歡呼道。
紫煙走進屋子裡,不多時,便取來了一壺釀好的「桃花釀」,遞給少年,嘻嘻笑著:「你嘗嘗,很香的。」
少年擰開壺嘴,仰頭灌了一口,「噗」又是一口酒噴灑出來,「酒?這是酒喲!」
「哈哈……」紫煙見少年一臉狼狽,笑了起來,「傻瓜,這桃花釀當時是酒咯,用這漫山遍野的桃花,釀造的美酒。」
少年苦著臉,但隨之咽喉處漸漸地傳來一陣香醇,令他痴醉,他又輕輕地抿了一口酒,慢慢地竟然適應了酒的味道,「嗯,這酒好香甜!」
紫煙卻一本正經地道:「這一壺便送給你了,不過,你可千萬不能讓我師父看到哦。否則,我就要受罰了。」
少年努力地點了點頭,「我一定把這酒藏好,然後慢慢地品嘗。」
…………
紫煙還沉浸在那段記憶里,凌波仙子又是呵責道:「紫煙,快說,這少年是誰》難道你不知道仙門的規矩,這桃花淵是不允許任何男子進入的麼?」
紫煙臉色鐵青,支吾道:「師父,他……不是男子,他只是一個孩子……」
「住嘴,紫煙,為師已經告訴你很多次了,桃花淵是決然不能讓任何男子進入的。眼下,我給你兩條路:一、一掌把這少年擊斃;二、永遠與這少年斷絕往來。」凌波仙子慍怒地喝道。
紫煙目瞪口呆,少年亦是啞然失色,若不是因為那一幅幅仙卷古軸,他是不會被發現的。
「師父,我……」紫煙遲疑不決,凌波仙子向來嚴厲,又吼道:「紫煙,難道為師的命令你也要違抗麼?」
紫煙一咬牙,緩緩地運氣於掌,走上前,對著少年一掌拍出。
少年瞳孔放大,「你……」他沒有說出話來,閉上了眼睛。
「凌波仙友,可否給我幾分薄面,饒恕了這少年呢?」倏地,凌空一隻九頭火玄鳥振翅飛來,扇動著巨大的翅膀,一道疾影,將少年從紫煙的掌下救出。
仙夫人一張慈善的面孔出現在凌波仙子面前,凌波仙子略微錯愕,凝聲道:「仙夫人?你……」
仙夫人看了一眼少年,嘆息道:「凌波仙友,你有所不知,這少年自幼便是孤兒,好不容易進入了這虛若谷中的桃花淵,得以苟活,已是不易,何必對其如此殘忍呢!」
凌波仙子冷哼一聲,「仙夫人,難道你不知道,我桃花淵是不允許任何男子出入麼?」
「呵呵,凌波仙友,你可真是會開玩笑,你瞧瞧,這少年不過是一個孩童,何來男子一說!」仙夫人目光注視著少年。
「哼,凡是進入桃花淵的男子,不分老少,一律處死。」凌波仙子毫無人情可言。
仙夫人沉思了一下,「這樣吧,這少年你就當是給我一份薄面,由我帶走,我保證他再也不踏進桃花淵半步,如何?」
凌波仙子本來與仙夫人是有幾分交情,既然仙夫人都說到這份上了,她只好沉聲道:「也罷,我希望你最好記得今天這句話。」
「行,沒問題,我打算把這少年送上青丘山,交給易宗宗主古天古宗主教其武技。」仙夫人喜出望外地說道,「那我在此感謝你的這份人情了。先行告辭!」
仙夫人上前一步,拉著少年便欲踏上九頭火玄鳥走了。
紫煙走過去,淚如線下,拉著少年的手,依依難捨地道:「醉君,你要保重,可能以後我們再也不能見面了。但是我會今生今世,桃花釀只為你釀造,只有你才能喝到我為你釀造的桃花釀。」
少年一句話也沒有說,他眼中充滿著矛盾的神情,坦白說,他萬萬沒想到這紫煙在自己師父的一句話下,就可以對自己一掌擊斃,在他幼小的心裡,遭受了莫大的打擊。
就這樣,少年從紫煙的眼皮子底下跟仙夫人乘九頭火玄鳥走了,也帶走了紫煙的夢,她便在桃花淵中修煉「仙卷古軸」的仙法,直到後來凌波仙子離開了桃花淵,紫煙也就離開了桃花淵,獨自來到臥鳳鎮,以釀桃花釀起家,創建了龍軒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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