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鎮的戰鬥,已經落下了尾聲。
中原仙界的仙人們正在打掃戰場,同時準備昭告天下,雖然死了兩個沒用的封魔十一人,但是多了一個廣寒宮主。與魔國一戰遠遠沒有到達需要氣餒的程度。
於是,人們歡笑,喜悅,互相祝賀……卻不知道,在一個遠離戰場的地方,在一處山坳之中,卻有一個約莫二十歲左右的青年,安安穩穩地站在那裡。
他留著一頭長髮,手中捧著個缽盂,看著其中的景象。冷靜的面容即便是在自己的師弟被殺的那一刻也只是稍稍抽動了一下,就沒有了任何其他的打算。
當這場戰鬥結束之時,這個長發青年微微搖了搖頭,冷淡的面容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變化。他隨即轉身,準備離開……
但,當他轉身之後,那原本邁開的腳步,卻是就此站定了。
「想走嗎?如果你認為自己能夠有本事離開的話。」
青年的面色驟然變化!他那雙原本顯得十分冷靜的雙眼緊緊盯著面前的這個人,驚嘆於眼前這個人的變化!
方自行,這個被黑炎魔人囚禁了兩年的人,此刻渾身上下的肌肉卻沒有一丁點萎縮的跡象。
他光著上半身站在那裡,可僅僅只是站在那裡,仿佛就能感受到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種蘊含強烈壓迫感的念力!
一頭長長的白髮無風而動,一股透明的氣息更是籠罩著他的全身!站在這個仙人面前,仿佛其身後的所有景象在這一刻都變得模糊了一般!
更像是只要他一出現,在其身後的所有世界都已經失去了意義!
這種感覺,青年曾經感受過兩次。
一次,是當他站在自己的師父面前的時候。
而他做夢也想不到,第二次,竟然會在這個兩年來一直都被自己囚禁之人的身上感覺到。
熊——!
火焰頃刻而起,青年毫不猶豫地舉起手中的缽盂砸向面前的方自行!
他的火焰看起來並不是很強烈,比起冬梅那股仿佛可以燒盡天空的烈焰相比。實在是虛弱了很多。
但是,這卻是他將所有的力量全都凝聚在一點之上,全力轟出的結果!只要這一擊命中,就算是這整個山頭也註定被他的火焰燒熔!
如同一顆巨型炸彈一般的缽盂轟出。而方自行。卻只是緩緩抬起手臂,伸出手掌。
覆蓋在他身上的那些氣息在這一刻卻是開始旋轉,如同塑造出了一個不知名的黑洞一般,缽盂上的火焰力量被牽引拉扯,不消片刻就全都融入方自行手掌上的那個黑洞之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能夠創造虛空?」
青年向後退了一步,緊緊地握著缽盂。
方自行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緩緩道:「虛空?原來,這樣做出來的東西,被稱之為虛空?」
青年:「做出來的東西?」
方自行:「啊……原來如此,你還無法達到我的『理解』程度。算了。不過這樣一來,我也算是知道現在的我究竟達到了一種怎樣的地步。我,究竟是怎樣的一個『我』。」
青年捧著缽盂,另外一隻手開始合十。事已至此,他冷冷說道:「…………你想做什麼?」
方自行緩緩搖頭:「我不想做什麼。在我被囚禁的日子裡。你治療我的身體,癒合我的傷勢,所以我對你並沒有多少被你們稱之為『恨意』的東西。」
青年緩緩呼出一口氣:「但,對你的身體做各種實驗的,也是我。」
方自行微微一笑:「的確如此。不過,如果不是你對我做了那麼多實驗,恐怕我也不會有對念力如此之高的理解。所以,我並沒有怎麼很想殺你。殺掉一個如此虛弱的你根本就惹不起我的興趣。」
青年的臉上也說不出什麼開心或警惕的表情,他只是微微點頭道:「我沒想到,本來是讓你去送死。結果卻讓你因禍得福,成為如此強大的存在。」
方自行的身體緩緩漂浮起來,仿佛腳下的吸引力已經不再對他的身體產生任何作用一般。他緩緩地攤開雙手,渾身上下根本就不設任何的防備……也不需要設防備。
「的確。我是如此的強大。在天香國時,我就已經開始領略念力的本質。現在,我對念力的理解能力更上一層樓。嗯……現在的我應該怎麼做?我還應該追求什麼呢?」
如同一尊神靈……不同於仙人,而是至尊至上的神靈,方自行高高在上地俯視著下方渺小的青年,緩緩說道:「在對念力的理解之中。我感受到了很多的事情。感受到了過去,現在,和未來。許許多多的映像開始映入我的腦海,那些映像實在是太多、太多。多的我都無法一一去理解。」
「我想要再多看看這個世界,多學習學習這個世界上的許多東西。不過在此之前,我需要解決一個問題。」
青年收起缽盂,開始雙手合十,說道:「你想要解決什麼問題?需要找我?」
方自行緩緩道:「我看見了未來,看到了距今十一年後的一天。我不知道那是哪一天,但是在那一天,我卻看到了我失去對念力的『理解』。力量被一股更加強大的力量奪走。屆時,整個不名無姓上的仙人都會遭遇一場末世浩劫。這場浩劫是如此的可怕,哪怕是我都無法對抗,也無法看透它。」
青年微微低頭,雙眼更是隨之閉合:「…………如果不名無姓真有此曠世浩劫,那麼我又能做到什麼?」
方自行伸出手指,直接指著青年,緩緩道:「我要找出這個浩劫的根源,知曉它的本源與因果,然後中斷這個可怕的未來。在這世上,你們黑炎魔人可以說是中原仙界最大的敵人,我不知道你們在十一年後將會處於怎樣的位置,但我希望能夠見一見你們的主子。然後知道,你們的主子是不是引發那場浩劫的罪魁禍首。」
青年抬起頭,合十的雙手也是就此鬆開,他的聲音清冷而自信,說道:「如果是……你打算怎麼做?」
倏忽,方自行的身體如同一陣煙霧般地消失。可是在消失之後,這個青年的腦海中卻是猛地出現一個景象!就像是有一雙眼睛直接鑽進他的大腦,死死地盯著他,而他就如同一個紅果果,毫不設防的嬰兒一般,暴露在這雙眼睛之前!
「你,會知道我想怎麼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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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死哪去了!死鬼!」
回到廣寒宮,首先衝出門的就是小邪兒。
他看到陶寨德安然無恙地回來之後,黑色的左眼一下子控制不住,雙腳更是直接朝著他撲了上去。
「你突然間消失了,害得我都不知道你去哪裡了你知不知道?!我怕你回來了,就快馬加鞭地跑了回來!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究竟有多擔心你啊!」
撲進陶寨德的懷裡之後,小邪兒一邊大聲呵斥,一邊落下淚水。而陶寨德則是略顯無奈地呵呵笑了一聲,搭住她的肩膀。
小邪兒的左眼已經哭得有些腫了,她嘟囔著嘴,和陶寨德四目交匯。片刻之後,她的臉突然一紅,抬起腳直接就踩在了陶寨德的腳掌上,一個轉身就要往回走。
「陶郎,我的姐姐真的是太噁心了,對不對?像她這種小賤人就需要好好教訓呢。」
剛要往回走,小邪兒卻是突然再次回過頭,紅色的眼睛中含著笑,看著陶寨德。
陶寨德哈哈一笑,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們很關心我啦。欠債一路上也和我說了回來後要好好地對你們兩個的。小邪兒,狂鬼小邪兒,這一次讓你們擔心了,對不起啊。」
小欠債在後面扮了個鬼臉,小邪兒看看陶寨德,再看看後面的小欠債,黑紅兩隻眼睛都露出一絲笑意,不說話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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