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寶瓶釋放的信仰之力,飛鳥投林般撲向了上官斷。使他舒服得毛孔都通透了。緩緩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睛。
雖然只是千人的供奉,卻勝在精純濃稠,好比一杯久藏的佳釀,令人回味無窮。讓他瞬間有種回到萬界之巔的恍惚感......
台下的人們,是看著寶瓶裂掉的。半天都未能作出合適的反應。就連不可一世的聖女,也痴了一般,依然沉浸在樂境中,身體輕輕地搖晃著。
光是測一測樂力,就把寶瓶撐破了,這樣的樂力,豈止是秒殺她了,就連大祭司也恐怕難以匹敵!
良久之後,聖女終於支離破碎地說,「您究竟是誰啊,為何您的樂力連寶瓶也……」她充滿矛盾和痛苦似的,搖著頭說,「我無法相信,世上竟有這樣的音樂!」
人們輕聲附和著。生怕聲音太大把上官斷驚走,發出了極其細小的哀求,「是啊,大人,您是何方而來的樂師啊!求求您,再為我們演奏一曲吧!」
上官斷掃視著他們,微微勾唇笑道,「我說我是樂神,你們信嗎?」
這話讓人們戰慄了,又驚又疑地說,「啊,大人,您在說笑吧。樂神只有在大祭司的祈請下才會示現啊!」
上官斷不予置評。只意味不明地搖了搖頭,走下了演奏台。拉起愛妻的手說,「既然他們不信,我們走吧。」
人群仿佛被奪走奶嘴的孩子,表現出極大的驚恐和不願,哀求道,「大人,請您原諒我們出言不遜吧,請無論如何留下您的步伐......我們這樣說,只是因為我們侍奉的樂神,明明是個女子啊,她能飛在天上,把樂音傳遍全世界,餘音繞樑,三日不絕!就連江海中的魚兒,也為她歡欣跳躍!大人啊,不是我們不信您吶!只是我們都親眼見過樂神的啊!」
不知是不是樂境催發的,這些人說話的口氣,全都成了朗誦詩歌一般,拿腔拿調地謙卑著。與一開始全不一樣了。叫人聽著十分彆扭。
聖女也用同樣的語氣說,「我為方才的不敬,向您表示真誠的歉意。您的樂力遠勝於我,讓我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您實在是太了不起了。但是,您說自己是樂神,這恐怕有點不妥。我們都很清楚,樂神是一位美麗神奇的女子!」
花溪烈聽到這裡,忍不住出聲駁道,「那個女子,不過是稍懂一點神通手段而已。根本不是什麼樂神!她的曲子,能比我夫君的好聽麼!」
這話在人群中,再次掀起窸窣的驚慌。一個個的,像脆弱的小媳婦兒一般,露出無所適從的表情。「啊,您怎麼能這樣詆毀我們的樂神呢!看在您丈夫的面子上,我們不會介意您的措辭,但是......」
上官斷抬手,打斷了這幫人肉麻兮兮的朗誦。眼睛看向那個癱在地上、骨頭仿佛散了架的聖女,「我不會專門再為你們演奏。想要再聽到我的曲子,就去中央樂神殿通知你們的大祭司,告訴她真正的樂神來了,要向她挑戰。請她在明日黃昏太陽下山之前,去大海邊上與我一比音樂的造詣!到時候,歡迎你們去觀戰!」
人群集體呆若木雞。他說什麼?要向大祭司挑戰?大祭司可是樂神的化身啊!
上官斷不再給這幫人糾纏的機會,拉著娘子,驀然消失了。
人們嚇了一跳,遍尋不見,個個哀傷頓足,驚嘆不已。而後,又想起他的話,頓時好像爆豆子似的,驚恐又興奮地議論起來。
他們紛紛對聖女說,「聖女大人,您快坐上最快的車,向大祭司報信去吧!雖然那位大人向樂神挑戰,多少與我們的信仰相悖,但是對真正的樂迷而言,這樣的挑戰是讓人喜聞樂見的。這是多麼偉大的盛事啊!求您!快點行動吧!」
聖女在一陣無措的沉默,完全接納了人們的建議。跌跌撞撞爬起來,穿過人群,狂奔而去。
有人向樂神挑戰的消息,如同蝗蟲一樣,開始向四面八方肆虐。口口相傳,沸反盈天。在一些科技手段的助力之下,整個世界都知道了這場盛事!
中央樂神殿的大祭司還沒應戰,全世界的人們已經開始挖空心思,連夜趕往這邊的大海。
入夜之後,人們從各個方向匯聚而來的聲音,宛如蜘蛛或螃蟹出來覓食一樣,窸窣窸窣,又轟隆轟隆。
花溪烈坐在螺螄殼裡,聽得頭皮有點發炸。
這些人的腦子裡,裝的全是音樂,痴迷到了瘋狂的地步。某種程度上,竟讓感覺和不死鳥有點像了......
她不禁有點疑惑地問道,「雖然......音樂確實是個美妙的東西,可是每個人都痴迷成這樣,還是讓我覺得不正常啊,哥哥!」
上官斷一邊給她梳頭髮,一邊說,「這還不是神界那傢伙的傑作。他的實力本身尚未達到坐鎮萬界之巔的資格。所以,培養出許多的神仆,散布到各個世界,為他搜集信仰,以此勉強托起他的神格。然而,人類的天性並不堅貞。就算有了信仰,也不會一心為信仰而活。
所以,那偽神便使用激進的手段,讓他們的精神世界越活越窄,除了所信仰的東西,別無他物。這樣,他就能用信仰之力彌補自身實力的不足!」
&進的手段又是什麼?」
他撈起一把秀髮,放在鼻下嗅了嗅,汲取了其中令人心曠神怡的清香,才說道,「打個比方,就是讓具有某一類愛好的人,每一世都投生同一個領域中,不斷浸淫,不斷深化,不給他們變得駁雜的機會。然後,派這一領域的神仆下凡,控制住他們的思想。這和一號世界裡,那個師是一個道理。」
花溪烈沉默了一會,淡淡總結道,「也就是說,他把人類區分成各種類別,把他們逼成偏執的瘋子!」
&因為只有瘋子的信仰,才是最最純粹的!」上官斷的話音中帶出一絲冷意,「反正這些生靈,又不是他造出來的。就算全都折騰瘋了,他也不會痛惜。」
花溪烈心中冒火得很,咬牙道,「現在哥哥殺回來了,看他如何再作威作福!」
上官斷嘆息了一聲,掰過她的身體,溫柔地攬進懷中。「如果沒有你……我和阿弟終究是無法成功的。一個神靈,墜落就是墜落了,再想從凡間殺回神界,又談何容易?幸虧有你在.......」
花溪烈把臉擱在他的肩膀上。偷偷地微笑著。好一會兒都沒說話。上官斷以為她犯困了,便靜靜地抱著她,沒再出聲。過了許久,卻聽她自言自語似的,說了一句,「夫君,我真是好喜歡你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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