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聽了這個故事,心裡感覺好了許多,這至少明她二師兄對蘇妞妞沒什麼特別的意思。 19樓濃情
「桃子,桃子!」
桃子隱隱約約聽見有人喊自己,從車窗探出頭去,看到她師父父正一手拉著車門,腳就踩在車把式傍邊,那車把式是個老把式,因想著趕在太陽落山前進城,把車趕得飛快。
桃子看著她師父父的模樣,想起以前萬卷齋的老秀才愛念「浩浩乎憑虛御風」,大約也就是這個樣子。
「師父父?你喊我了?」桃子看他晃晃悠悠的,不禁,「師父父,你心著別掉下來。」
「過來!」容易連車門也不扶了,衝著她揮手,邊道,「你是誰的徒弟,過來給我下茶。」
「好好好,我這就去。」桃子覺得她師父父這火來得無其道理,又不敢多問,擰著身子令他們的車把式停車。
突然聽見「砰」一聲,桃子之前不知道人的腦袋瓜子能發出這麼大動靜,現在她知道了,是可以的,然後她的臉就著地了。
「本來想著讓你來給我下茶,這才讓你回來,現在可好,我伺候你。」容易不冷不熱地道。
他從座位底下搬出藥箱子,一打開整整齊齊的藥瓶子,個個的讓桃子想起琉璃餵她的毒藥。
「這這都是什麼呀?」
容易抬眼涼颼颼看她一眼,拿起一支翡翠色的瓶子,沒好氣地:「毒藥。19樓濃情 19luu.」
桃子不自覺地縮縮脖子。
「過來。」
容易看她不動,一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殼子,拖到跟前,桃子一瞬間覺得自己像一隻被掐住脖子的呆鵝,容易麻利地往她臉上一抹,留下一道黑黑的藥膏印子。
桃子「嘶溜嘶溜」疼得直抽抽。
容易皺著眉頭問她:「戳著你了?」
「不是,藥膏子沙得傷口疼。」
容易輕舒口氣,:「忍著吧,回去再給你用好的。」
桃子捂著臉癱在座位上,心裡很鬱悶,尤其是她遭了難,蘇妞妞卻歡天喜地的跑到梁景瀟車上去了,這令她更加鬱悶。
不過她不知道,鬱悶的不止她一個人。
梁景瀟也很鬱悶,他因鐐銬綁著手腳,一身茶漬無法收拾,所以翻著白眼橫躺在車上裝死,頗有些寧可枝頭抱香死的貞烈。
蘇妞妞也很鬱悶,她本是好心,看梁景瀟吃喝不方便,特地來伺候他,不料他竟不領情,還把茶盅子打翻了,撒了一身。
岳釗和焦眾最鬱悶,他們明明是押解梁景瀟回京,可是現在呢?送走一個桃子迎來一個蘇妞妞,在車上笑打鬧,不成體統,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裡。.19luu. 手機19樓
於是,整個車隊,終於在夜幕降臨之際,在一種不太莊嚴的沉重的氣氛中進京了。
至此,桃子他們不得不與岳釗、梁景瀟等人分道揚鑣,梁景瀟必須跟著岳釗回暗衛營而桃子跟著容易回影殺府羅家商隊的人自行找個客棧住下。
桃子左瞧瞧右看看突然發現蘇妞妞不見了。
容易和她:「她自有她的去處,與我們無關。」
桃子覺得這話也對,就跟她師父父走了。
到影殺府的時候天都黑透了,車剛停下就有兩個廝過來牽馬,一個年輕的姑娘迎上來,道:「師父可回來了,可用過飯了?」
「還沒有,讓老褚下兩碗麵條,端到我屋裡來。」
「兩碗?」
「有你師妹一碗,她也沒吃。」
桃子笑眯眯迎上她師姐驚訝的臉,乖巧地:「師姐姐好。」
「這是你師姐靈舒,」容易又對靈舒,「這是你新來的師妹桃子。」
桃子初見著她師姐的時候,一瞬間以為看到了白姑子,仔細看看又和白姑子不一樣,同樣是雪白的衣裳,雪白的臉兒,白姑子像是麵粉里撈出來,而她這位師姐像是月宮裡飛下來的。
桃子忍不住花痴地笑了:「嘿嘿,嘿嘿,師姐姐,你長得真好看。」
「師父,景瀟怎麼沒和你們一起回來?」
「出了意外,明天再吧。」容易,「先拿吃的,再給你師妹收拾個房間出來。」
靈舒頭走了。
「嘿嘿,謝謝師姐姐。」桃子目送她師姐離開,直到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
不一會兒,麵條來了,桃子抱著麵條繼續犯花痴,她仿佛已經看到了不久後的自己,也是那樣一襲白衣,飄飄欲仙,嫣然一笑,從月亮上飛下來。
突然,她師父父敲敲碗:「還吃不吃,犯什麼傻?」
「吃,我吃。」桃子完,呼嚕呼嚕就把麵條吃進去大半碗,鼓著腮幫子問她師父,「師父父,我以後也能變成靈舒師姐那樣嗎?」
「哪樣?」
「就是那樣,嘿嘿,和神仙一樣好看。」
「嗯,」容易道,「桃子啊,好看不好看這個是也許努努力,會有用的。」
「是的吧,嘿嘿,我也覺得。」桃子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好了,別傻了。」容易拿著一個藥盒對她,「過來。」
桃子接受了上次的教訓,老老實實地走上前去。
容易比劃了一下,兩手一掐,把她拎到桌子上,這個高度剛剛好,他借著燭光打開盒子用手指蹭了一珍珠色的藥膏。
桃子吸吸鼻子,一股淡淡的梅花香:「這是什麼,真好聞。」
「這是宮裡的女人們用的祛痕膏,你喜歡等會兒直接拿回去用吧。」
桃子眼睛亮了亮不好意思地:「不太合適吧。」臉上掛著一副不合年紀的事故而矯情的微笑。
「以後不許這麼笑,」嚇得桃子一下就笑不出來了,容易又,「這本是宮裡得來的,女人用的玩意兒,聽是專門往臉上抹的,這個不疼,效果也好,左右我也用不上。」著把她的臉掰向迎著燭光的方向。
桃子看著她師父父,昏黃的燭光映在他的側臉上,另一側臉埋在陰影里,稜角分明的臉上多了些柔和,少了些凌厲和冷漠。他的手指尖有一層薄薄的繭子,蹭在臉上,卻並不很難受,心翼翼似的。
「你又傻笑什麼?」
「師父父,你真好。」她想鑽到她師父父懷裡撒個嬌,可是又不太敢,就只是挪挪身子靠近他一兒,她想,她師父父雖然看上去很厲害很不好親近似的,其實卻是個心眼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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