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弈很是驚訝:「我傷得動都動不了,如何幫大王做事?」
「自然不是現在,我會安排好時間。」乘黃忽然俯身對著他的臉,露出一個魅惑的笑容:「你知不知道,給我的白骨令牌是用來做什麼的?」
這一俯身,衣領盪開,裡面的美景差一點點就能盡覽無餘,那誘人的清香就在鼻尖繚繞,秦弈辛苦地憋著,用鼻音哼出兩個字:「不知。」
看他臉蛋發紅的樣子,乘黃撲哧一笑,總算又坐了回去:「分明是個男孩,還總覺得自己是個男人。」
秦弈僵著腦袋看天花板,不說話。
見他不受挑惹,乘黃也覺得沒什麼勁了,便說起了正題:「我白國境內,有鯤鵬祖竅形成的聖地,稱為鯤鵬紫府。府中分三境,最低境都可供妖族凝丹圓滿者突破關卡,最高境對於修到祖聖開天之威都大有幫助。」
秦弈心中一動。
這種聖地可了不起。如今既然處於白國,按理說白國的普遍實力應該遠超另兩國才對,怎麼會連妖王都卡在凝丹圓滿?
乘黃慢慢道:「萬年前,妖族藉此鯤鵬祖庭,一度興盛,幾乎霸占神州。然而妖怪本性難抑,自相殘殺起來比誰都兇殘,尤其是對於聖地的歸屬權更是連狗腦子都打出來。終於被人類修士抓住妖族內戰之機,大肆反攻屠戮。妖族大敗,餘部逃入妖城,借著先聖屍骨苟延殘喘,整體實力再也不復從前。」
秦弈暗道原來如此,這也與當初明河所言對上號了。
乘黃道:「痛定思痛,便有領袖立下妖族不可內戰之約,對於聖地歸屬,大家共同研究了一種特殊的限制。」
「白骨令牌?」
「聖地門前除了常規守護之陣外,還被布置了特殊的陣法,必須用十二種特定的妖族精血同時滴入才可開啟。十二滴精血存於骨牌之中,分發十二族首領,每次打開聖地都需要大家合作才行。特殊之處在於,這令牌一碰就碎,一旦碎了,連骨帶血自動散於虛空,會需要很多年的時間重新在妖城任意某處生成新的令牌。大家為了自己能進,也就不敢輕易強奪,萬事協商而行。」
秦弈腦補了一陣,搖頭道:「想法很美,實際只有反效果的。比如誰拿著令牌要求別人答應很苛刻的條件,不答應就雞飛蛋打,誰都不要進去,損人不利己的傢伙可什麼時候都不缺。這麼一來別人忍氣吞聲,事後照樣報復,還是會把狗腦子打出來。還有很多種情況……反正令牌多半是毀了又毀,沒誰集齊過,反而導致整個妖城實力再也上不去了。」
秦弈甚至懷疑提出這個辦法的妖族領袖是不是個人類派來的妖奸……難道是當年被人類打得精英盡喪,就剩些沒什麼遠見的領袖?
乘黃嘆了口氣:「不錯,此後妖族不但沒停歇,反而打得更兇殘,多年演變之後,分為三個國度,相互牽制之下倒是慢慢趨於穩定。」
「三角形是最穩定的結構嘛……」
乘黃大致也理解這句話的意思,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續道:「萬年過去,這令牌毀了生、生了毀,從來也沒人集齊過。這漫長的時間,足以讓很多妖怪都忘了還有這種東西,新生妖怪更是壓根不知道。慢慢的也沒多少人繼續把心思死死盯在這上面了,除了本國歷代之王。」
秦弈暗道戲肉來了,不再插話,安心聽講。
「聖地在白國,卻不能入,本國歷代先祖當然無法釋懷,每一任國王都以集齊此物為最大目標,從未懈怠。皇天不負有心人,經過歷代暗中收集,終於在我父王這一代集齊了。」乘黃微微苦笑:「最後這一枚在虢國,父王令安插在虢國的密諜暗中送回來,可不料密諜在途中被暗殺,這枚令牌也不知去向。」
秦弈忍不住道:「怕是貴國有內奸,還是高位者!」
「不錯。」乘黃嘆道:「當初我父王就已經疑心豺相,因為他負責本國密諜。可惜那時候父王壽數已盡,驚怒之下便撒手西去,將國度託付於我。」
她再度露出魅惑的笑意:「有趣的是,豺相卻向本王提親,想讓他兒子做我後宮之主。」
秦弈差點就想脫口而出「叫他去死」,話到嘴邊生生憋住,暗道真是失心瘋了,人家妖王撩你幾句你真當那位置是自己的了?只好悶悶不言。
乘黃媚聲道:「本王為了試探,便下了一道王命。說本國中人,誰找到這枚最後的令牌,誰就是我的夫婿。」
「啥?」秦弈瞪大了眼睛。
「你既不願加入本國,此令自然無效。」乘黃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再說了,本王此令本就是為了試探,如果當時豺相膽敢拿出令牌,下一刻就是抄家滅族的下場,你要試試麼?」
秦弈:「……」
「當然,這豺狼老奸巨猾,看破了我的用意,還真當作沒見過這個令牌,到處尋找。」乘黃冷笑道:「甚至於怕我暗中潛入他府中,還特意把令牌送到外面,打算事過境遷再拿出來,讓我履行王命。」
秦弈終於徹底明白:「那個巫師就是他家的,故意讓巫師帶走令牌,就在城外荒山駐紮,過段日子再搞個殺巫師得寶的藉口,洗白令牌來歷。這也是為什麼那個巫師有資源,實際都是豺相在暗中支持,免得先被人滅了。結果他沒想到那巫師自有盤算,早就暗中修煉了對付妖怪的巫法殘篇,很快壯大實力,對妖怪還特別克制,導致他也拿巫師沒辦法了,令牌遲遲無法回歸。」
「正是如此。」乘黃有些唏噓:「若不是你帶來令牌,我還真沒法把整件事串起來,始終以為那個巫師是個深恨妖怪的人類逃奴而已。」
秦弈道:「那麼大王想讓我做什麼事?」
「鯤鵬紫府一旦開啟,洞口半個時辰才關閉,本王擔心有人會跟進來,打擾我突破。」乘黃笑吟吟道:「紫府之外,本就有許多很強大的守護陣法。只需要一個精通陣法的人去守著,那就萬夫莫敵,你做這事正合適。」
秦弈奇道:「大王為什麼不讓妖族親信做這件事?懂陣的妖怪不會沒有吧。」
「因為鷹帥他們只精通戰鬥,而修習這類輔助之術的多為豺相一系,我不信任他們。」乘黃的聲音越發嫵媚:「你既然如此需求我助你煉丹,那麼反倒是你可以信任。」
秦弈本能覺得這個說法不太科學,你統率百萬妖眾,居然會連一個可靠的懂陣之妖都沒有?這國王白當了?看上去倒好像是特意要使喚他幹活似的。
但如果真的助她守陣就可以換她丹藥的話,這個任務當然無法拒絕。想了一陣,只得嘆道:「只盼大王言而有信。」
乘黃微微一笑:「那你便安心養傷,本王也還需要再做些布置。」
說完款款而去。
秦弈忍不住左顧右盼,很快發現狼牙棒其實就斜倚在牆角。他心下一松,傳念道:「棒棒,你怎麼看?」
識海里傳來流蘇的冷笑:「怎麼看?我看你是個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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