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膜對面,是另一個幽冥位面,萬象森羅宗在這裡已經經營了一個月,還建立了一個簡要的駐地,看似還有意繼續搭建完善,作為一個主要基地的樣子。
看這架勢,是一項長期奮戰的項目,很可能在這裡一紮就要幾年。
孟輕影手提秦弈,一溜煙進了駐地內部不見了。
居雲岫李青君冷眼旁觀,也不說話也不阻止。
自有人將他們引到客廳,很是小心翼翼:「二位貴客喝點什麼?」
居雲岫慵懶地靠在椅背上不說話,李青君道:「這幽冥界還能有什麼可喝的?」
「我們在外界帶了很多東西的,另外幽冥界並不是沒食物產出,其實是有很多特色物品的。」
李青君倒來了點興致:「你們對幽冥界是真的很熟悉啊,感覺都跟你們自家一樣。」
「是,我們小時候都要在幽冥界獨自生活,自己打幽冥之獸,採集幽冥之果,既是求生,也是修行。成年後也要來這裡繼續試煉修行,只是去的更危險區域罷了。你說我們熟不熟悉……雖然幽冥界分裂成很多塊,反正每一塊也是大同小異。」
「小時候?」
「是,一般五六歲進來,稍微修行一些基本功、改造一些血脈,可以在幽冥視物、不會被冥氣直接洗成傻子就可以來了……常規是生存三年,也有更久的。」
「五六歲……生存不了的呢?」
「死了唄。」那人理所當然地道:「幽冥界都無法適應生存,又怎麼修習我們萬象森羅之功?」
李青君道:「那為何獨自生活,何不結夥共同應對生存,會好很多吧?」
那人奇怪地看了李青君半晌,才慢慢道:「一般道理是這樣……姑娘會第一時間這麼想,可能是做過領袖的人。但那種地方不太一樣……總之大的欺負小的,聰明的欺負笨的,搶食物的,爭機緣的,拉墊背的,找炮灰的……這種試煉,煉的不僅是環境,也是對人呢,姑娘。」
居雲岫李青君對視一眼,都默然不言。
其實大家該對這樣出身的「情敵」極度排斥和警惕,可配上今天孟輕影對明河「和諧」的擒拿,好像又與這樣的出身背景有點違和感。
反倒有點萌。
這似乎只能證明一件事。
秦弈在她的心裡,有多重要。
「你們少主平時愛吃什麼,就給我們點什麼吧。」居雲岫忽然開口。
那人有點為難。
「怎麼了?」
「我們少主……平時沒有任何享樂休憩,有時間都在修行。」
「做了少主還這麼拼?」
「可能是……習慣了。」
兩人再度對視,都從對方神情里感覺到了一種意味:和這種女人修羅場,有自信嗎?
有。
這個一定要有。
魔宗少主了不起啊,誰還不是個宗主女王呢!
…………
「說吧,你想怎麼死?」
孟輕影將秦弈丟在密室里,笑眯眯地伸指挑起他的下巴:「你破壞了本宗一項重大行動,夠得上剝皮之刑了知道麼?」
秦弈躺平:「剝吧。」
「喂,我真會殺你哦。」
「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死在路上很正常……」
「噗……」孟輕影笑了起來,又俯下身去,手肘撐著他的胸膛,托腮看他的臉。
秦弈道:「是不是很帥?」
「難看死了。」孟輕影盈盈看著他,輕聲道:「那次之後,我曾問你,當我與明河再起衝突,你幫誰?」
秦弈怔了一下,沒說話。
「我知道真讓你回答,你未必能答出幫誰,多半就是死皮賴臉的說都別打了,要打就打你吧……」孟輕影慢慢道:「然而適逢其會,你還真的在我與明河衝突時出現了……」
秦弈有點艱難地道:「我還是兩不相幫啊。」
「不,你偏向的是我。」孟輕影道:「表面看著兩不相幫,但在你的角度應該勸架……此時我形勢強,那所謂的勸架說白了就是阻止我。可你沒有,你抱著腦袋,完全說不出阻止我的話來,因為你怕一旦那麼開口,就要傷我。」
秦弈抿嘴,他自己在一時間都沒想透的心思,被孟輕影剖得清清楚楚。
「你既不傷我,我也不會傷了你……我本可以強行捉了明河,但因為有你……」孟輕影的手肘慢慢挪開,慢慢地變成了俯身吻了下去:「你再也說不出幫她殺我的話,甚至連阻止我都說不出……我已經把你從她那裡搶過來了……比捉了她本人還重要。」
秦弈聽得心中悸動,真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秦弈,你知道嗎?你在我眼中的意義,本來就僅止於此。」
秦弈一愣:「什、什麼?」
「你只是我不服氣的一個坎,去征服和反擊的一個坎。原本更深入些,我應該勾著你,讓你拋棄對明河的念想,甚至反過來幫我對付她。那時候我就贏了,我可以把明河賜你為奴,你……也就可以去死了。」孟輕影輕輕吻著他,低聲道:「所以秦弈,原本你只算是我對付明河的……道具。」
秦弈瞪大了眼睛:「餵……」
「早在大乾地宮,我向你要纏綿鐘的時候,當時就已經想偷襲你做那事了。我知道有了肌膚之親你就會舉棋不定,然後一步步的變成我想要的模樣。」孟輕影有些懊惱地道:「只不過,哎呀,人家畢竟是第一次,也下不定這種決心。後來你當著我和明河的面,說還是會幫她殺我的時候,那時候我才下了狠心。」
秦弈很是無語:「你的狠心是把自己和我睡?要是我是個拔那啥無情的,你豈不是陪了自己又折兵。」
「但我知道你不是。」孟輕影道:「混亂之地與你攜手,我本意是不安好心勾搭你的。秦弈,你心太軟,容易陷入這種陷阱。」
秦弈回憶了一下,忽然發現有幾分道理。
孟輕影並沒有愛上自己的前提。難道就因為大乾地宮的那此合作與那份旖旎?
不可能的,她接觸自己的本意,還真的是因為不服氣,把他秦弈當成與明河較勁的棋。
他終於嘆了口氣:「輕影,就算我被你迷得暈頭轉向,也不會去害人的,不管那是不是明河。」
「不需要你害人,扭轉了傾向就已經夠了。」孟輕影笑笑:「何況你會不會那樣,不好說。你的心中有魔,並不是平時認知的那么正派。」
秦弈搖頭。
孟輕影並未跟他爭議,只是笑道:「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已經不想那麼做了。」
秦弈道:「為什麼?」
「因為這是一個不涉任何利益的前提下,也願意用血肉之軀擋在我面前的男人。」孟輕影道:「那時候我就想啊……這樣的男人,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了……一輩子也見不到了,就像師父再也見不到師娘一樣。」
等等,這話……
沒等秦弈反應過來,孟輕影終於吻上了他的唇:「你是我的爐鼎,只能是我的爐鼎。本少主要定你了,什麼明河,什麼居雲岫,統統一邊去!」
真要說一邊去,為什麼不傷明河?
不傷明河,只是不想秦弈與她起隔閡。
說的是爐鼎,實際柔腸百結。
說只是利用,其實早有動心。
無非只是,魔女為了維持自己兇狠人設的嘴硬。
秦弈徹底看了個一清二楚,根本不去辯駁,只是用力抱著她,熱烈回吻:「那就讓本爐鼎,好好伺候少主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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