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河差點還真不想要面子。
孟輕影抱著秦弈胳膊磨蹭,趾高氣揚的樣子太氣人了。
剛剛並肩作戰的時候覺得這傻鳥還不錯,果然是個錯覺。明河幾乎是下意識就想上去撕開她:「大庭廣眾拉拉扯扯噁心不噁心(讓我來)!」
只是自家師伯在旁邊看著,她實在沒法和孟輕影公然撕上一場,只得硬生生把探出的腳步縮了回去。
其實這邊事情做完了,她本來就要回去的,不然幹嘛?
天天沒羞沒臊地在時幻空間裡和孟輕影比誰榨得更兇殘?
至於嘛……
也就是捨不得離開秦弈身邊而已,真要論修行,其實這時候雙修也已經沒大用了,如今渡過了剛剛開始雙修的紅利期,已經到了需要長年累月長期和合的時候了,動輒百年累計,短期不可能再有多少效果。
正統雙修就是如此,可不是魔道採補能那麼快速見效的。
倒是回天樞神闕還有不少寶物與秘地可以做加速突破的輔助呢,頂級名門不是擺著好看的。
孟輕影那邊也一樣,她找到了忘川,該回宗門辦正事了吧,怎麼可能還在這胡混。
秦弈也不是沒別的事做,他找到了冥華玉晶,難道不是該回去設法救治徒弟?
大家都不會賴著不走。
便是鶴悼不說,明河覺得自己多半也就是休整(賴在男人身邊)兩三天,也該各自散夥各找各媽了。
偏偏被長輩揪回去的感覺,特別沒面子,和自己回去不是一回事啊……
秦弈都能理解這種鬱悶,就像放學躲起來打遊戲,本來這把打完就回家了,結果恰在這時被老媽抓了,那感覺真是……
明河越想越氣,「誒」了一聲,憤然跺腳轉頭,不去看孟輕影那笑嘻嘻的表情。
口中還是忍不住賭氣道:「回去不也是面壁修行,還能咋地,不就是便宜了那傻鳥,真是氣人。」
鶴悼眼觀鼻鼻觀心,一聲不吭。
別人犯了門規豈止是面壁修行?你還替自己安排懲罰來了?讓我翻翻門規這條怎麼說的來著……
算了這位現在是無相強者,還是幽冥之主,真的不好管了。
想想師妹也不知道和誰破了身子,鶴悼不也是睜一眼閉一眼麼,門規難道還管得了曦月?平時他不管事,天樞神闕都是曦月做主,話說曦月反過來拿門規教訓他倒是有可能的……
誒,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
咱們一個道家清修宗門,裡面的道姑一個兩個的找男人。
合歡道嗎?
秦弈正在認真對鶴悼說:「前輩要維護宗門風評,或者維護門規不成空談,這些都能理解。但恕晚輩直言,規矩是人定的,門規是可以改的。據我所知,不禁雙修的道門也很多。」
鶴悼慢慢道:「門規其實並非約束無相者,所謂無相,隨心所欲不逾矩,強立規矩並無意義。訂立門規,約束的是廣大門眾,使門人能靜心問道而行。便如佛門,若你無相,也說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可若是一般僧眾也不加持戒,個個都酒肉穿腸過,這修持就歪沒邊去了……」
秦弈其實還挺理解這話的:「但是明河無相了啊?」
鶴悼搖頭:「明河自己或許沒有問題。但她是宗門下一輩標杆人物……人們不會管你無相不無相,只知道師妹都可以找男人,我也可以。人們有樣學樣,妄加效仿,宗門便不復其道矣。就如僧人皆酒肉,一個道理……你們可為宗門人心考慮一下?」
明河默然。
秦弈嘆了口氣:「所以我一直就說,這種出世清修悖逆人倫的道路本來就不對,萬道仙宮那種多好,不禁嫁娶,自憑心意,人家一樣修行。」
鶴悼倒也不辯,只是道:「道不同。」
秦弈哂然:「冥河是天心,天亦有情,你們倒悖逆。此非道也。」
鶴悼默然轉頭看著明河,明河低頭不語。
鶴悼沒再爭下去,只是道:「是天心本有情,還是因此世而有情,這也是我們需要探索的問題。反正道途萬千,冥河也未必就是代表。天樞之法不會因此而改,若是將來某天,小友認為有資格讓我天樞神闕改規矩,那時再議。」
秦弈微微點頭,沒和他爭。
大家爭到道爭層面就超綱了,難道你還真想改變整個天樞神闕的道?有意義嗎?
自己想要的無非是明河,現在明河若是要找男人,他鶴悼也承認自己根本管不著,這就夠了。扯別的沒啥意思,又不是非要你同意不可。
至於哪天能公然跟人家小道姑出雙入對,掃整個天樞神闕的顏面和規矩,那講道理自己現在確實還不夠格的……最多偷情不能公開,否則明河自己對門人上下也不好交代,這是自己的責任感,不是別人同不同意的問題。
鶴悼說得很直白,等你哪天有這個資格了再說。
兜兜轉轉,還是當年棒棒說得對。
這些人無非求道。
如果有一天,你自己就代表了道呢?
見大家「寒暄」完了,大致有數,明河便也沒再說什麼,終於伸手一揮,一個黑球到了孟輕影手裡:「忘川交給你控制,幽冥的最後環節是你的了。」
孟輕影接了黑球掂了掂,也有些出神。
這是忘川的本源,可以說是此地灘涂的靈性匯聚,世間唯有明河可以這樣控制,說給誰就給誰。
這事情對她很重要,一時也失去了思考他們剛才簡略道爭的心思。
幽冥整合,此世整個宗門二十年追尋的道途,她的多少心血匯聚於此……此事若成,可以說整個萬象森羅都會升格,幾乎所有參與這件浩大工程的門人集體升級都可期。
證道,就是這麼來的。
玉真人能否太清不好說,反正他也不是為了這個整合幽冥……但說不定真有無心插柳的可能,修行往往就是這樣的,越是求,越求不得,反而你不為了它去,倒是可能成了。只不過玉真人的無相也只有中期,還差了檔次,可能沒這麼容易……
反正別人的事不說,孟輕影自己也是打算靠這一步邁向無相之巔,最後收攏前世屍骨,跨越太清。
這必然也是一個漫長的修行過程,會有很久見不到秦弈了,也別說和這臭道姑爭風吃醋,大家都沒這麼閒。
孟輕影在走神,明河轉向秦弈,遞過了另一個冥華玉晶。
秦弈一愣:「這是……」
「這是冱蚑那邊的仿製品,裡面可能有些後門,但相信你有辦法……你需求兩枚不是麼?」
「是。」秦弈也不矯情,接了過來:「你這回去,不會受罰吧?」
「不會。」明河偷看了鶴悼一眼,壓低聲音道:「其實宗門都是我師父管事。」
鶴悼:「……」
明河吐吐舌頭,又道:「師伯還好啦,要是師父來了,可能你要挨打。」
秦弈想想也是哦,這個鶴悼好像出奇的好說話,一點沒有神州第一人的盛氣,也不知道是修養真的高到一定境界了呢,還是覺得自己這夥人也不是好欺負的,要給幾分面子……
他連宿敵萬象森羅的少主在面前跳臉,都沒生氣……這修養也是不容易,和他爭什麼是沒必要。
若是那臭橘皮老道姑來了,多半要打人,自己還不敢還手呢。
正這麼想著,遠處就傳來了橘皮老道姑的傳音:「明河,你還要流連多久,是不是要給你倆一個小空間,做完了事生個娃娃再出來?」
明河:「……」
師父真來了。
秦弈仰首道:「是啊是啊,丈母娘給一個……」
話音未落,一隻大巴掌就拍了下來。
「娘的。」秦弈抱頭防護,跳腳道:「數來數去,最討人嫌的還是這個臭橘皮。老子早晚有一天要叩開……」
「好好好,別和師父吵嘴啦。」明河輕笑著,豎起手指抵在他的唇上:「不就是那句我耳朵都聽出繭子的話麼……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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