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侄如何?」見秦弈一直在打量各類物品,嚴殿主也有些羨慕嫉妒恨地道:「有獨立資源倉儲的,除了四大宗之外,現在額外多了個戰堂。宮主這簡直是讓賢侄開宗了……」
「沒有沒有。小侄這點修行,給各位峰主塞牙都不夠,開宗,開什麼玩笑呢。」秦弈嚇了一跳,急忙撇清。
這話要是說出去被其他各宗聽見了可就很容易遭忌。杜平生那些人不可能沒有自己開宗的想法,畢竟吃喝嫖賭這類的其實各自差距很大,修行並不是同系,只是單獨開宗不現實,才根據「都是俗人成一鎮」的意思放一起罷了。
要是他這麼個半吊子武修能開宗,別人為什麼不能開?
到時候才叫大亂。他泡了居雲岫已經很遭恨了,可不想迎風臭十里。
何況他也沒任何開宗立派的念頭,麻煩事多得要死,吃飽了撐的。
見他謹慎的模樣,嚴殿主笑了一下,轉頭看看旁邊沒人,又壓低聲音道:「賢侄也不用那麼謹小慎微,宮主雖然養傷,卻並未失去掌控力。否則你這戰堂本來就已經很遭忌了,為何沒人說句話?」
「嗯?」秦弈奇道:「還有內情?」
「宮主不知道哪找來個乾元友人,人雖然沒來,但一縷神念寄於宮中,算是守護吧。既不會惹大家排斥,也是壓著別人不敢亂來,否則天知道有誰會變成第二個天機子?」嚴殿主笑道:「宮主看著大咧咧,心思細著呢。」
秦弈很是驚奇:「大家都知道?怎麼沒跟我說呢?」
「賢侄這就不聰明了。當面跟各宗主說,那叫警告,這般透風而出,那叫大家心裡有數就好。」
「嘖……」秦弈很是無語,枉他和居雲岫還為此討論了半天,都覺得有些心虛,結果宮主早有準備了:「話說他哪又找來個乾元,居然肯費心費力幫他鎮宮……」
「誰知道呢,到了他們那種境界,有些同級朋友也是正常的吧。」嚴殿主笑道:「所以很多人憂慮現在宮中無乾元,其實是有的,真有戰事,這縷神念可就成神臨了。」
秦弈心中暗暗佩服,既是佩服宮主想得周全,也是佩服乾元級的大佬資源和眼界不一樣。
低級別的人去揣測大佬,很容易變成皇帝的金扁擔。天機子也是吃虧在這裡,暉陽看似不錯了,終究沒有自己獨鎮一方,也沒到乾元這種神念遨遊隨心所欲的程度,所知所見還是差了不少。這又如何能謀得了宮主呢?所以在宮主眼裡,天機子始終只是一條鲶魚罷了。
也難怪嚴殿主他們依然春風滿面。他們不過是琴心甚至鳳初修士,所有權力來自於宮主,要是宮主真的失去掌控力,內務之類的部門暫且不說,他執法殿還執個屁的法……
這麼一想秦弈自己的腰杆也挺了三分,原先還覺得自己這個戰堂堂主說話會不會沒人聽,這麼看來聲音還是很粗的嘛。
「所以,我要哪裡去招人?」
「宮主的意思不是說修行歸各宗,戰時由你統籌麼?招什麼人?」
「不會就我個光杆堂主吧,那單獨劃個這麼大的區給我幹啥?看倉庫也要人啊!」
「內勤人員不是說好了醫卜謀算殘餘麼?」
「真要做這些舊對頭的上司啊……」秦弈有些頭疼:「一共有多少人?」
嚴殿主丟過一本名冊:「醫、卜、算各支都有留下十幾二十人,合共五十多。謀宗一人都沒留,全走了。」
「等等……謀算不是一起的?」
「算,原本是術算。只是這玩意要悟道好像很難,後來也沒什麼人了,於是和謀算並在一起說了,其實是兩支。」
「原來還有玩數學的!」秦弈很是吃驚:「這學科在仙道怎麼用?」
嚴殿主斜睨著他:「賢侄,你入門快一年了吧?」
「快了……」
「對仙宮了解得沒比外人好多少,你的心思全在你師姐身上了嗎?」
秦弈面紅耳赤,迅速轉移話題:「我去看看我的內勤人員……」
嚴殿主陪他走向戰堂主殿,笑道:「賢侄也不用憂心,都是些低級弟子,最高的幾個都才琴心初期,別的一水鳳初。」
「這才憂心好嗎,這叫什麼戰堂,這叫兒童團啊!」
到了主殿,就看到幾十個人排排坐吃果果一樣坐在那裡,全是道士裝扮,有的鬍子都一大把。見到秦弈進門,都有些憂色。
這幫人也是挺慘的了,大概修行跟不上,和謀算宗高層關係想必也不咋地,沒有跟著去也沒被帶走。無奈留在這裡卻又不知所措,自己的宗系沒了,無枝可依,修行只能靠典籍,資源還不知道哪來。
聽說劃歸新的戰堂,好歹算有個歸依,結果戰堂堂主是秦弈……
身在醫卜謀算,哪怕邊緣化也知道自家派系兩三百年都在圖謀琴棋書畫,結果讓秦弈來當他們上司,這日子能過?
再說了,秦弈是個武修加上琴棋書畫輔修,大家根本不是一路的,最好的結果也就是在戰堂打雜了。
一群人都覺得人生充滿了灰色。
秦弈在他們面前立定,按規矩本來也該喊一聲「堂主」,可人們嘴皮子蠕動了一下,喊不出來。
秦弈也不以為忤,掃了一圈發現就坐在自己面前這位中年長鬍子道士修行最高,居然高達琴心三層!便問:「這位如何稱呼?」
那道士硬著頭皮道:「貧道西陵子,與秦……與堂主同輩。」
「西陵子,和西湘子怎麼稱呼?」
西陵子暗道一聲完了,果然衝著私怨來了,無奈回答:「西湘子是我師兄。」
「你怎麼沒隨他走?」
「早年和西湘子爭奪醫宗峰主之位,輸了。」
秦弈眨巴眨巴眼睛,好半天才道:「西湘子那雜魚居然還是醫宗之主?」
所有人側目而視。
你從入門起和西湘子作對到現在,居然連人家身份都不知道……就算西湘子一直在你面前吃癟,你好歹也了解一下人家身份啊,心大得沒邊了這是……
秦弈撓撓頭,西湘子太雜魚了,從第一次握手那場起,他的心思就被鄭雲逸引了過去,整個醫卜謀算宗以謀為主,要了解也是去了解天機子,了解西湘子幹啥……
「話說,真不是我嘲諷你們啊,那種雜魚都能當醫宗之主,可見醫宗衰落得很。這不應該啊,你們醫宗怎麼搞的,是缺了傳承還是缺了資源?」
西陵子看了秦弈一陣,見他確實是困惑模樣,沒什麼嘲諷之意,便老實回答:「首先是我們醫宗和別人的醫術或者外丹學,都不太一樣。我們痴迷的是煉製丹藥這件事本身,而不是抱有目的煉丹。」
秦弈頷首道:「這我理解,琴棋書畫也是如此,痴迷這些事物本身,懷有成名得利之類目的就不對路了。」
西陵子無奈道:「所以我們與別人那種需要的時候才去煉丹的性質不同。我們從煉丹這件事本身得到晉升,這就需要大量資源,不斷煉丹才行。而且不斷煉製低級的垃圾丹藥也沒意義,需求會越來越高,煉製的丹方相應的越發高級……」
秦弈這回懂了,這能晉升才有鬼了……仙宮再大也不可能無止境提供藥材,每升一級要求的藥材還要變高,誰供應得起?這連服用丹藥強行提升的意義都失去,提升之後反而找不到高級資源用了,對於煉丹如命的痴迷者來說還不如別提升了……
這就導致惡性循環,整支都很弱。
在天機子乃至於宮主看來,你們日常煉些常規藥物提供宗門所需就行了,別的就算了吧,強行升了級也不見得能有多大用處。他們心中這些就是做後勤的,所以這次戰堂成立,一股腦兒全撥過來了……
可是秦弈覺得這麼用人很可惜啊……
這麼一批鍊金術師算是仙宮很獨有的條件了,老實說比只會按部就班地照方煉丹的高級丹師還有價值。因為他們痴迷此道必然會有很多創新,培養到一定程度能爆出來的驚喜無可估量,只用來煉些常規養氣丹之類的是不是太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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