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山洞就是洪太忠為鮮于剛和江寒雪準備的洞天福地,門口有丐幫弟子把守,以免有小人偷師,洞內則是石壁上燃著油燈,照得亮堂堂的。
鮮于剛雖然是被江寒雪激將了,但以他的人品也不可能原原本本講給江寒雪聽,在傳授總訣的時候就開始搞鬼了:「小慕容你聽好了,總訣我只講一遍,記不住那就是你自己的事兒了!歸妹趨無妄,無妄趨同人,同人趨大有。甲轉丙,丙轉庚。子丑之交,辰巳之交。風雷是一變,山澤是一變。乾坤相激,震兌相激,離巽相激。三增而成五,五增而成九……」
「呵呵!」江寒雪說。
鮮于剛臉色一沉:「小慕容你什麼意思?看不起我還是看不起我們華山派的《寂寞九劍》!」
「敢問鮮于長老,甲轉丙,丙轉庚,庚又轉什麼?辰巳之交之後又是何相交?風雷是一變,山澤是一變,還有一變為何物?」江寒雪冷冷的道出了鮮于剛總訣之中隱瞞之處,她的武道資質、悟性皆是絕頂,雖然劍意略差,但境界極高,丹玄宮也是道門一脈,鮮于剛那點兒小九九全都被她看得分明。
「嘶……」鮮于剛不禁倒吸一口冷氣:難道這「慕容鯤鵬」以前便學過獨孤九劍?否則為何能聽得出來我總訣中所有隱瞞篡改之處?
此事必有蹊蹺!
「唉,年紀大了,記不清了,你等我從頭捋一捋!」鮮于剛裝模作樣的捏著手指頭翻著白眼兒從頭說:「歸妹趨無妄,無妄趨同人,同人趨大有。甲轉丙,丙轉庚,庚轉癸。子丑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風雷是一變,山澤是一變,水火是一變……你看我這腦子,歲月不饒人啊……」
見自己說正確的總訣時「慕容鯤鵬」就不再冷笑,鮮于剛不禁暗暗心驚,這回再也不敢給「慕容鯤鵬」下絆子了,老老實實的把總訣教完了又道:
「寂寞九劍,寂寞如雪,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無招勝有招,當然這無招勝有招並不是憑空而來,而是心中無碼自然高清,咳咳,是心中無招……
「寂寞九劍雖然只有九劍,但其實包括了天下武功在內,就好比第一劍總訣式,有著種種變化,用以體演總訣,老夫只體會到了其中三百六十種變化,越到後面就越是複雜,老夫只給你演示一遍,你可用心記牢了!」
鮮于剛有心賣弄一番,他練了這麼多年的寂寞九劍也沒登堂入室,一直也不知道哪兒不對勁,反正他是把劍招越練越多了,總覺得還能再多些變化才好,這寂寞九劍讓他硬生生給研究出了三四千種變化。
當代風真人曾經告訴過他變化不是越多越好,但鮮于剛才不信邪呢,如果沒有那麼多的變化,又怎麼能破盡天下武功?就好比閱盡天下好片,心中自然無碼,這都是一個道理,所以風真人一定是嫉賢妒能,不想他也練成了寂寞九劍,鮮于剛理都不理,堅定不移的走自己的路。
鮮于剛覺得自己演示完畢絕對能把「慕容鯤鵬」給忽悠瘸了,三四千種變化一般人誰能記得住?這可是他苦苦研究了五十多年的寶貴成果啊!
說句不好聽的,如果不是每多一招變化他就錄製下來,連他自己都忘了!
鮮于剛還特意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演示,當真是劍光閃爍遍體梨花,演示完了之後老頭兒氣喘吁吁又得意洋洋的問「慕容鯤鵬」:「小慕容,老夫可是把自己平生所學沒有半點隱瞞的傳授給了你,怎麼樣?記住了幾成?」
江寒雪垂下了眼瞼,沉思片刻之後再睜開眼神采奕奕:「全都忘了!」
「全都忘了?」鮮于剛不禁哈哈大笑:「那可就怪不得老夫了,老夫反正是已經教過了!」
「多謝鮮于長老!」江寒雪也笑了:「我懂了,原來這就是無招勝有招的道理!」
「是嗎?既然如此,不如老夫就來試試你的無招勝有招如何?」鮮于剛臉上毫不掩飾濃濃的嘲諷——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我特麼學了一輩子了都沒領悟到無招勝有招,你一天就懂了?你懂個雞脖!
「請鮮于長老賜教!」江寒雪新學了劍法,正想找人試招呢,這真是剛想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鮮于剛眼珠一轉:「我們在洞內也比劃不開,不如到洞外去練練手,剛好也能讓諸位武林前輩品評一下你的無招勝有招,小慕容你敢不敢?」
「你開心就好!」
……
山洞之外,如今已經是第二日的下午了,慕容定國坐在洞外一塊大石頭上,嘴裡叼著菸捲,一邊吞雲吐霧一邊神遊天外,大石頭下堆積著的菸頭兒證明了他已經在這裡很久了,或許從開始到現在就沒離開過。
「賢侄,你在這裡守著又有何用?」洪太忠手裡提了兩罈子美酒,過來遞給慕容定國一罈子,又從身上布袋裡掏出一隻香噴噴的燒雞擺在大石頭上,自己也一屁股坐下,對慕容定國笑道:「來,咱爺倆兒喝兩杯!」
「多謝洪大叔!」慕容定國拍開了酒罈子的封泥,和洪太忠碰了下罈子,一大口下肚眉頭仍然是緊鎖的,洪太忠見狀有意不說破,只是笑道:「兒孫自有兒孫福,賢侄你又何必擔心,或許令郎未來成就還在你之上呢!」
「洪大叔說笑了,我只要他能在江湖上有個立足之地,不會被人看不起,也不會為人所嫉,一輩子平平安安的也就滿足了。」慕容定國苦笑著道,雖然他也知道自己兒子不是漏丹田了,可是心裡始終還是把兒子當成需要保護的對象,至於說未來成就在他之上,他想都不敢想。
「你想多了!」洪太忠猥瑣一笑,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你兒子比你強多了!
就在這時鮮于剛和「慕容鯤鵬」忽然從山洞裡走了出來,慕容定國不禁臉上閃過一絲慍色,洪太忠也是一愣:「鹹魚剛,說好的一天一夜,你們怎麼這麼早就出來了?如此敷衍了事,你就不怕被天下人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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