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噗.」
獨立於百丈之外,天衍察覺自身中招的一瞬便知道一切都晚了,已然沒有了抵抗能力。
口腔之中溢出的鮮血染紅了她的唇,體內突兀出現的傷勢直接讓她再控制不住懸空的身形,如同斷線的風箏般朝著地面墜落而去。
不過這邊的一切卻並未吸引湖泊邊緣兩名對峙男子的注意。
雖然戰鬥爆發至今依舊不足半刻,但局勢已然走到了尾聲,誰在這個時候分神,那可能就是萬劫不復的下場。
唐若甫眸子半眯,目光幽深的盯著下方的許元。
除了最初迸發的劍傷以外,這小子的身上便再沒有了其他的任何傷勢。
很顯然,他道域完整的攻擊全被對方那不知名的瞬閃劍技給規避了。
如此說來,對方那種劍技瞬閃突襲的能力只是其一,在那消失的瞬間更是可以規避一切術法攻擊。
這世間竟有如此恐怖的劍技?
一抹疑慮閃過眼底,唐若甫第一次從這個小輩身上感受到了真正的棘手。
不僅僅是因為對方那瞬閃劍技,更是因為他不明白許元作為一個源初是如何判斷自己發動道域的時機。
邢無之域的錨定無聲無息,蛻凡之內亦是無人能夠發覺他錨定敵人的手段。
只有那修為至聖的巔峰,能夠通過他們掌控的聖源提前發覺。
難道這小子掌握了聖源?
唐若甫被這個忽然閃過念頭嚇了一跳。
不,不對
作為半聖的他,也僅僅只是能夠依稀的感應到那種飄渺聖源。
若對方才入源初之境數年便能夠掌控聖源,那這等天資恐怕是古往今來的第一人了。
腦海之中的思緒如同暴風下的海潮般在瞬間洶湧而過,細緻入微的感知能力很快讓唐若甫察覺到了下面小子身上的端倪。
這個端倪,也讓唐若甫的心中略微一松。
這小子的胸口除了那蘊含魅神道蘊的劍傷以外,另一側還多出了一道傷口。
傷口不深,僅僅入肉一寸不到,但在那血肉之上卻蘊含著他劍鋒之「意」。
看來他的道域沒有失效。
不過這件事情對於唐若甫他而言也並非是一件好事。
就如同劍刃入體有一個皮膚到血肉,再到骨骼過程,邢無之域在賜傷於敵之時也是有一個短暫的間隙時間。
以前的唐若甫並不在意這個間隙時間,因為只要術法一成,即便是聖人強者亦是無法逆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體毀壞。
但問題是,現在下方的那小子有規避傷害的劍技。
棘手,
甚至,有一絲束手無策。
唐若甫從未想過自己作為半聖之內近乎無敵的存在,竟然會在面對一個小輩之時感到束手無策。
誠然,他可以在發動道域再次進行隔空爆傷,但這小子復刻方才,使用劍技進行規避。
而且,
方才的底牌消耗太大。
和談吧.
念頭方才閃過,唐若甫便聽下方一道帶著笑意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大叔,方才這便是你所謂的底牌麼?」
許元狹長的眸中猩紅之光妖冶閃爍,抬手閒適的摩挲著自己的胸膛。
那裡有著兩道一深一淺兩道劍傷。
深的一道已然被他用療傷功法和源初境強大的體質暫時止住了鮮血。
淺的一道卻根本無法癒合,上面附著的鋒銳劍意隔絕著一切治癒能力。
摩挲片刻,許元抬眸笑道:
「我的劍技好像剛好能夠克制你的底牌,若你沒有其他手段那這次的賭局可就要算我贏了。」
「.」
沉默數息,
唐若甫輕輕閉上了眼眸,緩緩吐出一句話:
「伱贏了,我可以放你們走。」
「.」
「.」
「哈?」
許元似是被這話逗樂了,唇角帶著揶揄的笑意,輕聲道:「你覺得現在優勢在你?」
唐若甫根本沒有在意許元話里的嘲弄,睜開眼眸平靜的說道:
「你們兩人不是我的對手,而我也不願意晴兒死在這裡,放任你們離開難道不是最好的選擇?」
說到這,
唐若甫瞥了一眼百丈之外的天衍。
那邊少女依舊在朝著地面墜落,衣袖飄然,染血的黑袍在白色的霧靄之中帶著一縷悽美。
「景赫,你手上握著晴兒的命,而我手上也握著她的命,這難道不是一個公平的交易?」
「確實很公平。」
許元略微沉吟,認真的點了點頭,隨即又咧嘴笑道:
「可如果我告訴你,
「天衍她其實要比我強上不止一個檔次,你怎麼辦?」
「.」
唐若甫略微挑了挑眉,瞥著天衍那萎靡的身影,哼笑一聲:
「就算她比你強,如今又有什麼用?作為炁道修者,在經絡寸斷的那一瞬,無法使用術法的她就已經沒有反抗能力。」
就算你能施展威能滔天的術法,我先一步把你廢了,那你就什麼都不是。
說著,唐若甫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還是說你有把握能在我底下救走這種狀態的她?」
「沒有。」
許元縷縷自己略顯雜亂的長髮,很光棍的搖了搖頭:「我現在源炁消耗過半,經絡內壁也出現了一些裂紋,如此狀態連在你手上保命便已經很不容易。」
許元說的是實話。
找到應對其底牌的方式之後,勝利的天平已經朝著他這邊傾斜了一點,但可惜傾斜的不多。
只要對方那能將戰力維繫在巔峰狀態的道域還能維繫一秒,那麼魅神之毒便會被壓制一秒,而他也就不可能擊敗對方。
不過話雖如此,許元眼中卻並無幾分擔憂,更沒有絲毫和談的意思,就那麼安靜的杵在那裡。
寒風吹過二人略顯狼藉的衣袍,在湖面之上掀起陣陣波濤,又拂過那片花圃內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亭台聳立水榭依舊,一切忽然都安靜了下來。
唐若甫心中已然知曉了對方的答案。
所以他動了。
剎那之間,風雷齊動,電光石火,瀰漫的白靄被氣浪推開,炸鳴般的破空聲響徹這處谷底。
許元立刻警覺,全力運轉起純陽訣,捕捉到了唐若甫的行動軌跡。
是朝著天衍的方向。
見到這一幕,許元卻絲毫沒有上前阻攔的意思,安靜的站在原地看著。
而許元的這份平靜的反應自唐若甫的探查之下,心中疑慮,但疾風迅雷般的速度已然讓他瞬息百丈,來到了那黑裙少女的身前。
瞬息伸手抓向已然毫無防備的她。
既然口說無憑,那便給那小輩一點教訓。
但變故,也就在此刻發生。
在唐若甫那近乎無敵的動態視力之下,那位擁有著湛金之瞳的少女忽然將手抬了起來。
不過對準的方向不是他,更不是許元,而是她自己的腦袋。
時間在此刻仿佛變慢了,
唐若甫完全不理解這少女這舉動是想做什麼。
這是想反抗?
可反抗為何要對準自己?
疑惑閃過,隨即壓下。
他不懂,也不需要懂。
現在他需要做的,就是將這小女娃拿下與那小輩交換人質即可。
「.」
心思電轉間,
唐若甫的指尖已然靠近到了少女那白皙的脖頸前的三寸距離,
然後,
砰。
絢爛的血花爆裂在唐若甫眼前。
炸了
少女那絕美的面容直接伴隨著頭顱被炸成了一片血霧。
看著眼前飛濺的鮮血,與黑衣少女無頭的屍身,見慣大風大浪的唐若甫腦子裡也不由宕機了一瞬。
自.自絕了?
一抹驚疑在心頭浮現,唐若甫下意識回眸望向依舊呆在原地的許元,試圖從他的臉上找出一些端倪。
但令唐若甫更為不解的是,他並未從這小輩的臉上看到任何的心疼與慌亂,只是眼神淡漠的盯著他。
為什麼?
什麼意思?
這兩個小輩究竟是什麼情況?
天衍為何自絕得如此乾脆,景赫又為何能如此平靜?
混亂的思緒蔓延開去,一抹不安久違在唐若甫的心頭升起。
不對勁.
但身體的慣性依舊讓他的手掌碰到了少女那無頭的脖頸。
隨即唐若甫邊發現了一件令人更加不安的事情。
他的手,
沒有接觸到實體。
少女的身體就如同一具幽靈,他整個身子直接從其中橫穿了過去。
術法
不可能。
他方才已經將這女娃的體內一切經絡一同碎掉,在經絡寸斷的情況下,沒有人能夠施展術法!
這顛覆常識的一幕讓唐若甫瞬間汗毛倒豎而起。
而下一刻,
天衍的身形忽然浮現了在了虛空之上,臉色蒼白如紙,雙手結印,對準了下方的唐若甫。
而也在這時,
許元的踏虛斬如期而至。
劍刃劃破虛空,留下一片潑墨劍痕。
作為半聖的唐若甫瞬間舞出數道劍光進行抵擋。
雙劍瞬間相撞,叮咚作響,氣浪翻滾,在空中炸出無數火花。
僅僅不過數息時間,許元手中的三尺青鋒便對方劍刃之上龐然的力道打飛,隨即封喉一劍便朝他襲來。
「.」許元瞳孔一縮。
踏虛斬。
在被一劍封喉之前,許元再度使用踏虛斬脫離了戰局。
來到天衍身旁,少女立刻意魂傳音自己發現的端倪:
「許元,此人修的是武徒之道,除了道域以外,他的肉身恐怕還有某種殺招。」
「.」
聽聞此言,許元心間一顫。
啊?
這BOSS還有三階段?
略微掃視二人這近乎油盡燈枯的狀態,許元傳音回了一句「中斷術法,我們準備撤」,便盯著下方的唐若甫,吐出一句話:
「你若再動一下,我便廢了你的道侶。」
說著,他直接抬手對準了,在花圃間扭動嬌軀的豐盈少婦。
「.」
唐若甫眼含瘋狂,沒有任何猶豫繼續揮劍向前。
他很清楚,那女娃在醞釀某種大威力術法,若是不動,那他與夏晴便皆會死在這裡。
見到對方不聽,許元沒有任何猶豫,方才埋入少婦體內的源炁炸彈,直接被引爆一枚。
躺在花圃之上的夏晴口中立刻溢出一抹鮮血。
但還未引爆第二枚,
「轟!!!!」
恐怖威壓自唐若甫的周身傳來,周身釋放的氣息如同洪荒猛獸。
如天衍所說,這個半聖劍狂果然還有三階段。
他準備拼命了。
在許元的感知之中,唐若甫直接已然化作了近乎不可見的殘影。
「.」
許元與天衍倆人見到這一幕,沒有任何猶豫,一前一後立刻掉頭便跑。
踏虛斬。
瞬字真言。
「.」唐若甫。
兩人身影瞬間出現在百丈之外,而他們也沒有任何停留的意思,兩種瞬移秘法朝著兩個不同方向接連施展,直接瞬息到達千丈開外,化為兩個黑點消失在了天際
「哈呼.」
一切歸於平靜,唯余狼藉滿目的瀑布山谷。
唐若甫獨立於半空喘著粗氣,盯著兩道身影消失在天際,輕輕嘆息一聲:
「分開跑麼倒是聰明。」
那二人分頭逃逸,他根本不敢去追,若是去追,另一人折返,那晴兒便危險了.
一個瞬身便來到了花圃中的夏晴跟前,唐若甫瞬間攥緊了拳頭。
入目的她已然沒了曾經記憶里的端莊賢淑,即便唇角不斷溢出著鮮血,她也依舊在地面不斷扭動著誘人的豐盈之軀,衣衫半解,眸含春光,唇間發出著誘人的呻吟,
沉默一瞬,
唐若甫緩步來到了女子近前,伸手將她從地面抱起,摟著她進入了許元與天衍的閣樓之中。
來到正堂薰香依舊,陳設典雅溫馨。
取出兩枚蒲團放置於地,唐若甫坐下輕柔替夏晴穿好了半露春光的衣衫,正欲為其療傷。
「你是.若甫」
少婦在這時忽然睜開了眼眸,投入了他的懷中那泛著櫻粉光暈的眼眸湊近,紅潤誘人的唇齒輕輕印在了他的唇上:
「唔嗯.求你」
空氣寂靜,唇印相交。
唐若甫眼含柔意的輕撫著懷中女子的長髮,並未做任何多餘的事情。
吻畢。
唐若甫止住了女子扒拉他衣衫的玉手,搖了搖頭,便開始為其療傷。
晴兒聖人之前若是破身,那便一生無望.
一邊被其索吻,一邊按住了女子背後的中脊穴,源炁湧入對方體內,開始為其清理雜質。
時間悄然而過,
隨著源炁的不斷深入,唐若甫的眉頭逐漸皺了起來。
不對勁.
為什麼晴兒體內經絡皆是完整的?
方才那小子不是引爆了埋在晴兒體內的源炁麼?
思索之間,唐若甫忽然發覺自己的腦中升騰起了一股暈眩之感。
猛地睜開眼眸,唐若甫自己的衣衫竟然已然在不知覺的情況下被意亂情迷的夏晴所解下。
而他眼前的視野,也不受控制的開始搖晃。
完.完了
那個小子從一開始埋下引爆的不是源炁,而是道蘊魅毒!
他用夏晴徹底引爆了他體內的魅毒。
「噠」
「噠」
「噠」
在安靜的空氣中,輕柔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唐若甫咬著牙看著不斷從門口走近的錦袍男子,下意識想要起身,但身體已然不受控制。
許元附身蹲伏在二人身旁,撐著下巴,眯著眼睛笑盈盈的說道:
「欸阿姨的身材,還蠻不錯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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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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