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呵呵哈哈哈.」
斷斷續續的輕笑如漱泉叮咚,天夜抬手扶著眉心,笑聲中的嘲弄之意不言而喻。
立於霧林之巔的許元聽到下方的笑聲,心中略微嘆了口氣。
很明顯,天夜不信。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事,
就算換做是他,同樣也不會相信這事。
若他第一時間穿越來的是這個幻境世界,突然有個人跑過來告訴他這裡是虛構的,你已經死了兩萬年,許元他就算不揍對方一頓也會直接把這人當傻子。
你們這邊流行缸中之腦是吧?
「呼你現在這個理由,還不如我方才那穿越時宙之言來得可信。」
下方的天夜似是笑夠了,笑聲止住,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透過修長纖細的指縫,那雙神性與妖媚共存的湛金之瞳中帶上了些許不耐:
「看在伱放才施展的衍天決的份上,我可以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
說著,她雙手環抱胸前,隨意側手指了指一個方向,意味深長:
「記住,這是最後一次機會,這裡有一名聖尊隨時都在等候我的信號。」
天衍悠悠嘆了口氣,正欲再度開口,但又旋即閉上了嘴巴,抬眸望向半空扶著夏晴纖腰的男子,冷聲吩咐道:
「許元,你下來與她來解釋此事。」
「.」
許元聞言一愣,旋即翻了白眼。
得,耍嘴皮子的事還是得讓他上,不過這死傲嬌態度還是一如既往的差呢。
許元帶著夏晴緩緩從天空下落而來,心中快速的思索著腹稿。
此事事關重大,天夜這種身份若是能在日後幫助他們,以後的逃亡之路也許會輕鬆百倍。
所以,現在能爭取到對方的善意,就最好爭取一下。
下落數息,在此期間許元在腦海中將已知的信息和有用的情報快速的總結了一遍。
然後,
他突然有點想罵娘。
過去七年雖然他和天衍的關係就差一層膜沒捅破了,但關於監天閣內部的信息,這搓衣板依舊和防賊一樣防著他。
這讓他怎麼和天夜談?
最起碼也得讓他知道在監天閣內成為天衍的前置條件吧?
心中腹誹歸腹誹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咳。」
一聲輕咳,將夏晴輕輕放置在轟出來的廢墟中,許元抬起眼眸,目光澄澈的對上了天夜的視線。
隨即,
目光便不受控制的下移了一尺。
嚯.
長大了這麼有料?
「.」
一時沉寂。
天衍與天夜幾乎同時察覺到了許元目光變化。
天衍眉頭緊皺,眼神有些不善。
天夜的媚眼金瞳間卻是浮現一抹出乎預料的驚慌,雙手立刻橫在胸前掩住泄露的春光,一件蜀錦裘衣便裹在了其外。
沒管搓衣板的不滿,許元目光依舊緊盯著天夜。
雖然天夜確實好看,不過更值得他注意的是對方這個羞澀的態度。
在這個宗門天下的時代,皇朝未興,後世那個為了大一統的儒術自然也還未布道天下,深入人心。
沒了一層禮教的道德約束,擁有超凡能力的修者不說縱慾狂歡,但大體也是不會壓抑自己的欲望。
不過這種事情還是因人而異。
在這幻境中呆了七年,許元見過保守貞潔的閨秀,也見過夜夜笙歌的天之驕女。
白天一副不染塵埃的仙子清冷,結果一勾搭就直接上手,晚上入夜拜訪,身著清涼薄衫賴在他的房間不走。
如此容易得手,讓許元一度不真實到認為自己要被真*仙人跳了,直接跑路。
不過事後才隨著遊歷而得知,這個時代的俊美天驕之間同游時有上那一段露水情緣根本這不叫淫靡放蕩,而是風流佳話。
男性強者收侍妾媚奴,女性強者養面首基本上都是擺到檯面上來的事情。
也因此,許元還以為天夜也是個類似的魔女。
畢竟這對方從初見到方才一直都是一副輕佻媚然的姿態,結果沒想到竟然還是個雛。
許元摸了摸下巴,隨即輕嘖了一聲。
媽的,
這一世他好像沒資格說人家。
想到這,立刻回眸瞪了一眼滿臉不高興的搓衣板,目光中的嫌棄引得本就在氣頭上的天衍一陣惱火。
收回視線,許元再度望向了天夜。
言歸正傳,
天夜心性保守卻忘記了遮掩自己橫陳在外的玉體
對方此刻也是因為天衍方才的話語而極為緊張,緊張到就連自己衣衫被撐破都忘記遮掩。
看來她嘴上說的與心底想的應該並不是那麼統一。
心中想著,天夜的聲音再度恢復了輕佻,揶揄含笑的傳來:
「景赫.哦不,許元哥哥還當真是對妹妹的身子一點都不客氣呢~就是不知,哥哥你又能給妹妹我一個什麼樣的理由。」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許元目光坦然,單薄嘴唇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這世間應當沒有男子會視天夜你的美為無物。」
天夜白皙藕臂裹著蜀錦裘衣,玉腿半漏,瞥了一眼一旁的天衍:
「在這位天衍姐姐面前?」
許元咧嘴一笑,擺了擺手:
「別誤會,我和她可什麼關係都不是,只是同為天涯淪落人而已。」
「.」天衍拳頭瞬間攥緊,心中氣憤不斷蔓延,但為了大局只是顫著身子目光冰冷的注視著他的背影。
天夜從那件厚實的蜀錦裘衣中伸出一隻沒有任何遮擋的手臂,敲了敲香腮:
「是麼?可我聽聞,你與這位姐姐可是已然私定了終身許久呢,哥哥你如此說話,真的好麼?」
姐姐該不會生氣吧?
在心底默默給對方補充了一句,許元笑容不變,輕輕搖了搖頭:
「這話,對也不對。」
天夜眼眸半眯,金瞳仿佛能夠洞穿許元的靈魂:
「哦?怎麼說,是因為景赫與許元之間的差別麼?」
「天夜妹妹果然聰明。」
許元一拍手掌,眼眸含笑:「我所繼承的身份與天衍所繼承的身份確實互為道侶,但真實的關係卻並非如此。」
「.」
天夜眸露一抹思索,旋即咯咯嬌笑著說道:「那你們的關係是?」
許元咧嘴一笑,笑容如旭:
「我是萬年大劫的起始,一切不可視的源頭,天下災厄的.」
「閣主能夠推演你。」
「.」許元。
沉默一瞬,許元低聲道:
「咳,他所能推演的,是景赫,而非我許元。」
「你到底想說什麼?」
「天衍是監天閣派來給我設下錨點之人,但因我不可視的未來而被我算計拖入了這處空間。」
「.」
天夜深吸了一口氣,言語有些好笑:
「所以,許元哥哥你也想說,我所處的世界乃是一片虛無?」
「對也不對。」許元。
天夜美艷的雙眸眯成了兩條晶瑩的縫隙,吐字輕緩:
「許元哥哥,你再這麼說話,我恐怕很快就要失去耐心了哦,你說話的方式就像閣主那個老不死,一切都模稜兩可的,神神秘秘。」
「稍安勿躁。」
說話間,許元緩緩從須彌戒中取出了那株魅神樹種,對著天夜問道:「你可知此物?」
「魅神樹種。」天夜掃了一眼:「閣主讓我前來,便是為了此物。」
「不止此物吧?」
「還要活捉你們二人,哦不,是活捉這位自稱天衍的姐姐,不然你們也不可能逃逸如此之久。」
「那你可知為何要活捉她?」
「魅神樹種自然升靈需百載千年,所以需要以煉魂之法灌注靈韻精怪入內加速這個進程。」
「也就是說天衍的體質是適合被煉魂,對麼?」
「.你到底想說什麼?」
「天夜,天衍她的體質適不適合被煉魂,你應當很清楚。」
「.」天夜。
沉默。
答案很明顯,天衍的體質並不適合練成靈韻精怪。
眼眸之中產生一絲動搖不過隨即天夜便輕聲說道:
「閣主下令抓住你們也許是因為其他的我所不知的信息,畢竟如今的我修為尚淺,無法做到完美推演天機。」
「呵呵.」
許元地笑了兩聲,忽然模稜兩可的問道:
「天夜,作為有天衍之姿的你,與當世其他的聖子聖女,甚至是那位閣主之間應當是有著本質的差距吧?
「嗯尤其是在應對某些幻境的方面。」
天夜指尖攥緊裘衣發白,盯著他手中的魅神樹種,聲音略微銳利:
「許元,你到底什麼意思!」
許元雙手一攤,笑呵呵的說道:
「我的意思很簡單,先前那個天瑞絲毫沒有看出天衍乃是你們的「自己人」,那名閣主也沒有,只有你天夜發現了這一點,所以我就在想,「天衍」與其他的聖子聖女相比對於幻境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抗性。」
天夜目光依舊死死的盯著那株魅神樹種,似是意識到了什麼呼吸略微有些急促:
「荒謬至極!」
許元嘆息一聲,地笑著說道:
「既然天夜妹妹你如此堅持,那我們來打個賭,做一個小小的實驗如何?」
天夜深吸一口氣試圖平穩呼吸,聲線清冷:
「什麼實驗?」
許元雙手一攤,一巴掌拍在了身側的少婦腰間,低笑著說道:
「讓我們來問問夏晴姐姐她方才是否聽懂了我們話語的內容,如何?」
or2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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