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請聽我解釋 二百四十三章 暴雪暫停

    在唇齒相接的那一瞬,許元感受到了她的笨拙。筆神閣 bishenge.com

    但漸漸的,他那血色繚繞的瞳孔逐漸被一片光粉所取代。

    霎時間,

    寂靜的廂房落英繽紛,桃櫻四起。

    如痴如醉,如夢似幻的永恆之吻仿佛能將人的靈魂吸乾。

    一吻之後,

    蘇瑾萱喘著氣掙脫開,將他那不安分的手從寬大的素衣中拉出,紅著臉看著在床上發呆的男子,輕輕的啐了一口:

    「傻子,就這?」

    說罷,

    她沉默一瞬又快速輕輕俯身在他側臉一吻。

    直起身子,略顯慌亂的理了理胸襟,又彎著晶瑩美眸輕輕一笑,但旋即笑容又轉瞬收斂。

    嫵媚的絕色佳顏神色變化了許久,咬著唇角嘆息一聲。

    最終,

    她獨自離開了,隱沒於漆黑的雪夜中

    數息後,

    許元瞳孔之中的血焰終於將那一抹光粉色燃燒殆盡,眸中也終於恢復了清明。

    看看空空蕩蕩房間,許元沉默著垂下眸瞥了一眼自己的手掌。

    這裡,仿佛還殘留著她那柔軟的溫熱。

    半晌,

    許元直接成「大」字挺屍般的仰躺在了大床上,看著面前的床帳,嘆息一聲。

    事實證明,他確實高看自己了。

    方才他清晰的感受到了魅魂魔體對於他心智的侵襲,直接作用於心間情愫。

    一種極為古怪的感覺,

    他運轉的血元心隕訣不斷的與這古怪的侵蝕交織碰撞,但可惜他修為太弱,後繼無力。

    這種如海潮般古怪的侵蝕感依舊將他的血元心隕訣蓋過了,即便催動魅神道蘊,依舊抵抗失敗。

    身體的直接接觸,哪怕僅僅只是一吻,小魅魔身體的天然的媚意直接便讓他的思緒直接宕機。

    再深入了解一點,他不敢想像。

    就算蘇瑾萱不對他下黑手,改變他心間的情愫,以那種大腦宕機的狀態,大概率也只能仙子全自動。

    有沒有感覺未嘗試過他不清楚,但大丈夫豈能鬱郁久居人下!

    沉寂的空氣中,

    許元緩緩抬起一隻手,然後緊握。

    power!

    下定決心,翻身而起,許元小心翼翼的從須彌戒中取出了幾樣物件。

    一個香爐、幾份香包,以及一枚清新散。

    作為一個心思縝密的人,他很清楚修為什麼的可以往後稍稍,但收拾屋子迫在眉睫。

    畢竟,萬一那公主回來聞到味了

    一夜無話,翌日清晨。

    持續了一夜的暴雪終於停了,但這只是暫時性的停歇。

    天空上的積雪雲依舊如同化不開的墨,盤踞在萬里天空之中。

    也許是因為風雪暫歇,經過一夜的試探性進攻後,在這黎明之際城外的蠻族終於暫停了攻勢,但街道上卻並不安靜。

    按照與李清焰得約定,許元得在巳時之前趕到南城軍營。

    也因此,許元早早得便乘著周琛架的馬車出了府衙,沿著街道朝著城南走去。

    一開始還能看到些許外出採購物資的百姓,但行駛出去兩刻鐘後,進入南城之後便只剩了各色的軍隊。

    傳令兵駕著妖獸在管道疾馳,一隊隊的士兵緊張的調度間發出踏雪之聲帶著肅殺,抬頭望去能夠清晰得看到一層淡藍色的薄膜如碧水天幕般的籠罩在北封城的半空之上。

    但在這天幕之上卻有著一塊突兀的空缺,炸毀城門所造成的陣法破損。

    北封南城已經徹底軍管,但由於車架上掛著的府衙標識,許元一路倒也算是暢通無阻。

    那如山嶽一般的南城牆,逐漸由遠及近,如絕境長城般震撼。

    徹底接近南城牆,車架也終於放緩了速度。

    因為前方,是一道臨時設立的關卡。

    許元來開車簾看了看外面。

    寬闊的獸行道上被設下了丈許的巨大鐵質拒馬,百來人穿著羽林衛制式甲冑的士兵檢查著來往車架,很多運送軍械的獸車也都被攔在這裡接受檢查。

    「周先生,這是」

    前方駕車的周琛不假思索便立刻回到:

    「公子,再往前個四五里地就徹底到南城牆了,沒有虎符調令的部隊都不讓進的。」

    說話間

    一名穿著羽林衛牙將甲冑的年輕男子走到了馬車旁,聲音不卑不吭:

    「請出示令牌。」

    駕著馬車的周琛吊兒郎當,笑呵呵的遞給對方一枚令牌。

    年輕牙將用意魂略微檢測著令牌,數息後,他道:

    「令牌屬實,馬車我們會代由保管,請下車。」

    周琛瞥了一眼身後的車廂,笑呵呵的說道:

    「小哥,親衛令牌,都是自己人,車廂里的」

    年輕牙將皺了皺眉,聲音略微加重:

    「請你配合,一切非軍用馬車不得入內。」

    周琛聞言眼角跳了跳,呼出一口氣,笑道:

    「小哥,我家公子與你們」

    「行了,別難為人家了。」

    而這時一道聲音從馬車內傳來。

    許元打斷了周琛想要駕車進入的話,笑著說道:「人家分內之責,也不容易。」

    一邊說著,許元拉開車門走下了車架。

    因為降雪,獸行道上也頗為泥濘,全是冰泥,靴子踩在上面「咔咔」作響。

    年輕牙將見到許元的羽林親衛甲冑穿後,瞬間警惕,一隻手直接按在了腰間的刀柄之上:

    「等等。」

    「嗯?」

    許元輕疑一聲,回眸望去:「怎麼了?令牌你不是已經檢查過了麼?」

    年輕牙將眯了眯眼睛:

    「伱是誰?公主殿下,沒有親衛。」

    說話間,他體內軍陣功法一點點開始運轉。

    而一眾在關卡處閒聊的士兵也都感應到了一點,幾乎一瞬之間,百人軍陣便已經初步成型,進入備戰。

    大炎精銳的反應速度非常人能比。

    周琛見到這一幕皺了皺眉,氣息擴散,三品大宗師的威壓直接讓面前這年輕曲長後退了一步,笑眯眯的說道:

    「小哥」

    「周先生。」

    許元叫住了周琛,心間有些無奈。

    周琛聞言立刻散去了周身威壓,拱手道:

    「三公子,您說。」

    「別惹事生非。」許元平淡的吩咐道。

    「」周琛眼神有些古怪。

    許元擺了擺手,也懶得和他解釋。


    他能理解周琛想要做的事情,對方對他的印象大概率還停留在靖江府。

    有點手段,但一句話不對,就能殺了護衛薛勇的那個紈絝。

    按照記憶中的模板,眼前這種情況,他大概率是要大鬧一番的。

    在周琛忐忑的目光中,許元低頭瞥了一眼自己身上羽林親衛的甲冑,心間瞭然。

    李清焰說過,她從來不用親衛,更別提一個五品凝魂的親衛。

    掃視一圈四周已經徹底成陣的士兵,許元略顯無奈的又取出一塊令牌,扔給對方:

    「我知道你在懷疑的理由,所以我也不難為你。」

    年輕牙將皺著眉接過,掃了一眼,瞳孔微微一縮。

    相國府,三公子。

    那位殿下選駙馬之事,他們這些手下的兵也都或多或少知曉一些。

    很多仰慕之人的夢都碎了一地。

    甚至有些人在酒後還揚言要揍那位公主的駙馬一頓。

    而如今,此人直接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鮮衣怒馬,容貌迤邐,待人溫和,身旁亦有大宗師做馬夫,一種龐然的差距感壓得年輕曲長一時有些呼吸不上來。

    攥了攥拳頭,年輕牙將深吸一口氣,將心間的不甘壓下,躬身一禮,雙手奉上令牌:

    「三公子,方才李某冒犯,還望海涵。」

    許元微微一笑,瞥了一眼自己的車架:

    「車架能過去麼?」

    年輕牙將咬著牙:

    「只能給公子備軍用車架。」

    軍用車架駛過關卡,舒適度比起方才的馬車要低了很多,搖搖晃晃的。

    半晌,

    駕著馬的周琛在前方小心翼翼的問道:

    「公子,方才那小子您就這麼放過了?」

    似曾相識的問題。

    當初殺那薛勇時周琛也這麼問過。

    不過這次,許元只是不冷不淡的笑道:

    「人家也是盡分內之事,又未曾刻意刁難,為什麼不放過?」

    周琛聞言意識到車內之人轉變,訕笑道:

    「方才公子沒察覺,那人低頭的時候眼中對公子您很是不敬」

    「不敬?」

    許元挑了挑眉:「什麼叫不敬?」

    「殺意。」周琛吐出兩個字。

    「他想殺我?」

    許元對此略顯訝異,但旋即便也瞭然:「是妒意吧?」

    說著,許元毫不在意的搖了搖頭:

    「十五六歲的牙將若是此行立功,也許還能再升遷,少年得志總是會年輕氣盛,去想一些不切實際的東西。」

    周琛沉默少許,低聲的回道:

    「方才周某有些冒失還望三公子不要計較。」

    許元輕笑一聲,但沒再回答。

    車廂沒了聲息,周琛心裡一跳,活絡的心思有些忐忑

    事實證明,羽林軍內部對於他這位突然冒出來公主親衛都不是很待見。

    來到軍營後,

    下至兵卒,上至校尉,雖然會辦事,但基本都對許元他冷著張臉。

    許元倒也並不在意笑呵呵的說道:

    「李清焰還真是治軍有方啊。」

    「治軍有方?」周琛在忐忑中回過神。

    許元笑著環視一圈那些軍中兵卒:

    「這些人都把李清焰當作了神靈信仰一般的存在,我這個玷污了神靈的人來了這軍營里,居然沒人上來找茬,這難道不算是治軍有方?」

    周琛沉默一瞬,轉而說起自己曾經見聞:

    「武元殿下在軍中威望一向很高,她治下之將基本都是死忠,甚至其他地方的一些邊軍也都是極為仰慕。」

    許元微微一笑,意味深長:

    「經常打勝仗的將軍自然會有人仰慕,不過這麼高的威望,怪不得那些個皇子都想求得她這位公主的支持。」

    這話,周琛沒敢接。

    二人不再言語,一路深入軍營,而軍營的最深處是一座巨大營房。

    營房外侍立著兩名融身強者,直接把周琛攔在了外面。

    而穿著親衛甲冑的許元則直接在周琛眼巴巴的目光中消失在了營房之內

    營房之內空曠而巨大,和議事大殿的布局差不多。

    環視一圈,許元的目光立刻鎖定在了那位正坐在案桌後揉著眉心的女子身上。

    依舊還是那身紅底金邊的鑲龍甲冑,不過此刻卻染上了一些屬於蠻族的黑血。

    「昨夜,你居然親自下場去搏殺了?」

    許元看著女子,向著她走去:「軍情有這麼嚴重麼?」

    軍陣統帥在軍陣的加持下很強,甚至一些聖人都必須避其鋒芒,但一般統帥都是坐鎮中軍,維繫軍陣,凝聚兵戟虛影,到了不得以地步一般才會親自下場。

    李清焰沒有立刻回答整個問題,放下了手,抬眸望向許元,鼻尖動了動:

    「你身上好像有其他女子的味道?」

    許元心中一愣,反應很是迅速的笑道:

    「去了勾欄,自然是有一些女子的味道。」

    李清焰深深看了他一眼,似乎也並沒有深究的意思,輕聲道:

    「昨夜蠻王親自凝聚他們圖騰攻城,所以本宮不得不親自下場。」

    許元聞言微微一愣,眼神有些古怪:

    「昨夜難道不是蠻族的試探進攻麼?為何蠻族異王會親自出手?」

    李清焰眉眼間有些疲倦,低聲道:

    「昨夜確實是一次城外蠻族的試探性攻城,但那蠻族異王是個瘋子,本宮與他交手這麼多次,每一次他基本都是沖在最前面。」

    許元一邊說,一邊走到她對面坐下:

    「這麼說那蠻族異王確實是個瘋子,不過不是瘋子也做不出繞道北封城南這種舉動。」

    李清焰輕哼一聲,問道:

    「昨夜城內宗門倉儲被炸,是你們做的?」

    許元對此一問也不意外,搖了搖頭:

    「不是,雖然我們確實是想動手,但還沒來得及動手,應該是南方的那些宗門做的。」

    李清焰眼眸凝了凝,英氣十足的皺著黛眉,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

    許元見狀輕聲問道:

    「這事應該是一件好事吧?沒了倉儲庫存,宗門那邊估計必須得效死力。」

    李清焰聽聞此言,眉眼間流露一抹笑意,道:

    「確實如此,自我從城牆下來,他們那些校尉統領已經來找過本宮很多次。」

    「見了?」

    「見了。」

    「怎麼說?」

    「用糧草換他們的飛行妖獸。」

    李清焰緩緩的站起身,瞥了一眼東城的方向:「如今暴雪暫停,本宮得準備給那蠻族異王準備一些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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