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們進來,烏溜溜的大眼睛,閃著好奇的光芒,衝著我們眨了眨,咧開小嘴竟是「咯咯」直樂。
小姑娘身著鑲紫色金邊的湖藍色小襖,天空般的純淨底面上繡著小朵的盛開鳶尾,兩邊袖口處則是用紫金線勾勒出大朵的墨色蓮花,遠遠瞧去,看似色彩雜亂無章,然而,真正看起來卻毫不維和,竟是隱隱有些凜然大氣之勢。
如此年紀,竟是絲毫無法讓人小窺了去。
圓桌後立著一扇大紅屏風,素錦雕花織就的百鳥朝鳳圖,雖立足角落,卻自成方圓。
怎麼說呢?這間房間一踏入就給人一種壓迫感,讓人忍不住心悸。
小女孩兒,笑過之後,嘟起胖嘟嘟的小臉蛋兒,伸出一截蓮藕般的白嫩短胳膊,指著我們奶聲奶氣的問道:「你們……是誰啊?是來找娘……娘……嗎?」
「娘娘?」我一時間怔在原處,到是沒反應過來。小姑娘說的娘娘指的是誰。
正疑惑間,屏風後轉出一絕代佳人。來人正是魔三公主――魏曉。
就見她梳著整齊靈動的飛仙髻,上簪著幾顆圓潤的珍珠,一副白玉耳墜,服帖的墜於耳側,給人嫻靜之感。
一襲紅衣裹身,外罩織金黑紗,婀娜多姿,姘婷而來,走到圓桌旁坐下。
「兩位是來找我的?」朱唇輕啟,語笑嫣然。明亮的眸子也彎成一汪新月,很是好看。隨手指了指圓桌旁的空凳,「來者是客,兩位請坐。招待不周還請不要介懷。」
「是我們叨擾了。」聽她這麼說,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素不相識,前來打擾本就冒昧。
然而,剛才音殺之術的出現,現在,一樓大廳痛苦的哀嚎聲依舊生生入耳,讓我們不得不警惕著,此女子也許遠非所見這般無害。
寒暄了幾句,我與顓頊耀星便沒有再客氣,大步而入,在圓桌旁坐好。
見我們入座,女子起身沖泡了兩杯香茗,隨著沸水緩緩注入,滿室茶味四溢,香飄濃郁。分別遞到我們面前,伸手虛扶一下杯盞,才開口道:「兩位請。我叫魏曉,家中排行老三,如果不介意,你們也可以稱呼我三姑娘。這是我女兒。不知二位怎麼稱呼?」魏曉面對我們灼灼眼神,倒是沒有絲毫怯懦,很坦然的直面我們考究打量的目光,笑盈盈的拉過小女孩兒,自我介紹著。
見人家如此大方,再灼灼盯著人家瞧,倒顯得我們小家子氣了。遂,笑著接過碗盞,簡單介紹道:「我叫魏曦,這位是顓頊耀星,除妖師。」語必,端起碗盞放在唇邊輕輕一抿,由衷贊道:「真是一杯好茶。入口酥香,回味悠長。」
不是我對陌生人的東西沒有防備,而是單從嫻熟的音殺之術就能感覺出,此女子能力遠在我二人合力之上,若要傷我們,根本無需如此費事。所以,大可放心引用。當然,還有剛才片刻的打量,讓我斷定她是不屑用那種雕蟲小技害人之人。所用音殺,也必定事出有因。至少,我從心底就是願意相信她,沒有理由的信任。
見我們二人都毫不猶豫喝下,魏曉掛著臉上的笑容倒是又真摯了幾分,笑著打趣道:「怎麼?你們二人倒是膽大,不怕我下毒?」
「姑娘行事磊落,應該不是那種宵小之輩。」顓頊耀星輕輕勾起唇角,笑著客套著。
「哦?你才剛認識我,又不了解,怎知我不是宵小之輩?公子所言,怕是有些武斷了呢。」魏曉嬈有興致的接口問道。
隨後,又狀似不經意的瞥過那扇火紅屏風,素手一探,一把墨色古琴信手拈來。隨意的置於圓桌之上,雙手有意無意的拂過琴弦,意態閒閒。模樣慵懶而妖嬈,眼波流轉中自有風流,頗有勾魂攝魄之態。卻絲毫不讓人覺得艷俗,甚至隱隱讓人覺得神聖而凜然不可侵犯。
直白的話語倒是問得顓頊耀星一怔,拂起的唇角的微笑僵硬,臉上的溫潤表情也有些掛不住了,遂自嘲的笑了笑,還未等說什麼,就聽魏曉說道:「兩位可有興致聽小女子彈奏一曲?」
雖是詢問,卻話音未落,琴音已起。
滿室茶香濃郁,琴音繚繞,很是雅致。
這是一首我沒有聽過的曲子,曲調簡單,但勝在悠揚婉轉,乾淨透徹。
聽著聽著竟是入了境地。碧海藍天下,仿若見一嬌俏的鄰家懷春少女,站在十字路口,滿目含情痴痴等候情郎哥哥的到來。風拂過她紅撲撲的臉頰,襯出愛情中的小女人的甜蜜幸福。畫面單純唯美,質樸清新,真實的就像身臨其境,又仿若自己就是曲中主角,思其所思,念其所想。
彈琴到如此境地,不是首位,怕也是登峰造極了。至少,這世間能奏出如此佳音的恐怕寥寥無幾。
一曲終了,竟是久久沒有回神,仍沉浸在夢一樣的畫面里。
「曦兒妹妹,聽著如何?」直到耳胖傳來魏曉清靈的聲音,才恍然回神。
「魏姐姐琴技了得,很是好聽。」我毫不吝嗇的贊道。倒不是我誇她,實在是,她彈奏之音確實好聽,仿若有洗滌人的靈魂之效,聽過之後,周身七經八脈竟是前所未有的通暢,舒適。
「好聽,好聽。」鬧鬧也跳到桌上,撒著歡叫嚷著。
「哇~可愛。寶兒……要抱抱……」見到鬧鬧小女孩兒睜大雙瞳,滿眼期待的看著魏曉。
見人家夸它,鬧鬧很是傲嬌的翹了翹尾巴,瞥了一眼小姑娘。璇身跳回我懷裡。竟是把臉蒙在雙爪之間,逗弄著小女孩兒。
直逗的小女孩兒「咯咯」直樂。
魏曉慈愛的望了眼小女孩兒。半晌,才開口道:「兩位今日找我,怕是有事吧?」
額,不提醒,我倒是差點忘記了來時得目的。
為了剛才徒然出現的音殺之術。然而,一番接觸下來,我倒覺得一定是樓下的人哪裡得罪於她了,不然她也不會動用音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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