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監就此離去。
在蘇庭明確示意下,國師卻也不敢埋伏,率領司天監諸位陽神,歸返京城,須得重定大周境內修行人的秩序。
至於玄天部的修行人,也終究還是被蘇庭盡數放走。
只是這些修行人身上的寶貝,卻都留在了蘇庭的手中。
如今蘇庭道行再進一步,世間無人可以匹敵,也根本不在意這些修行人的想法。
實際上,在他一掌擊敗屍解仙之時,威勢無窮,席捲各方,早已擊破了這些修行人的心境,種下了恐懼的種子,沒有了半點怨恨憤怒,更興不起半點報復的念頭。
「收!」
蘇庭伸手一收。
青帝封魔陣盡數消退。
參天巨木再度縮小。
藤蔓不斷往後撤去。
數丈高的花草重新歸復原樣。
只是經過這些花草樹木的生長之後,興洪鎮已經是千瘡百孔。
蘇庭神色平靜,一腳踏下。
轟地一聲!
但見土石凝結,不斷變化。
殘垣斷壁,廢墟碎石,重新構建,竟是恢復了原先興洪鎮的原貌。
這讓宗平等師兄弟三人目瞪口呆。
實際上,蘇庭這一記本領,卻也是尋常陽神無法辦到的。
若是一記道術之下,要毀山破城,對陽神真人而言,自是輕而易舉。
但要構建一座城池,構建內中的房屋,甚至諸般擺設布置,則不是尋常陽神可以辦到的了。
何況蘇庭如今的構造,是完全按照興洪鎮以往的風貌,盡數歸復原樣。
這不但需要強盛的法力,以及操控入微的本領,更是需要事先記下整個興洪鎮的原貌,甚至是一座房屋的磚瓦,都記得清楚無誤……就算是之前的蘇庭,也都辦不到。
這是他踏破九重天之後,陽神登臨巔峰,造詣修煉到了極處,才能做到這般地步。
「差不多了。」
蘇庭漸漸收了法力,也隱約有些吃力。
好比殺人,就只是一刀。
若要救人,甚至令人起死回生,莫說凡間的醫者,便是對陽神真人而言,也是棘手之事。
但蘇庭還是耗費了不小的精力,恢復了原貌。
儘管他在此布下大陣,玄天部將人移走,已經是影響了無數百姓的生活軌跡。
但蘇庭卻並不想徹底改變他們的人生走向,於是恢復了這興洪鎮的原貌,待得時候,司天監或者玄天部,還能讓這些百姓歸來,儘量恢復到以往的生活軌跡。
——
「你們師兄弟三人,算是元豐山的分支。」
蘇庭緩緩說道:「只是你們道行太淺,所學亦是粗淺,數十上百年的事情,便已是極為久遠,故而並不知曉宗門的源流……」
他看向這三人,徐徐說道:「世間之大,浩瀚廣闊,興洪鎮不過一掌之地,你們三人原本算是有了外出闖蕩的本領,卻甘願做井底之蛙。」
宗平師兄弟三人低下頭去,不敢言語。
蘇庭說道:「我乃是元豐山長老,你們三人與我算是有緣……只是你們還不夠資格認祖歸宗,我不會帶你們前往元豐山。」
這三個道士頓時感到極為失落,卻不敢多言。
蘇庭繼續說道:「不過,你們天資還算不錯,可惜修行上的資源不足,而且所學功法過於粗淺,甚至是殘缺,倒也可惜,今日念在一場緣分,本神君可以傳你們一部功法,也是元豐山弟子的基礎功法,相對於你們道觀所傳的功法而言,自是極為完善,足以讓你們三人修煉到陰神的層次。」
聽得這般言語,三個道士驚喜莫名,對視一眼,俱是無比激動。
蘇庭說道:「你們好生修行,一旦修成陰神,倒也有資格回返元豐山,成為外門弟子。成為外門弟子之後,日後的前途,便靠你們自己去爭……實不相瞞,蘇某本也是外門長老,而今在元豐山中,站穩了腳步。」
他說完之後,伸出手指,往前一點。
指尖一點光芒,瞬息而現。
光芒一分為三,分別落在這三個道士的眉心之處。
三個道士只覺眉心中轟然震響,旋即有無窮玄妙經文,流轉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卻銘記於此。
那經文與道觀所傳的,頗有相似之處,但卻更為完善,更為詳細。
三個道士沉寂許久,才從其中醒悟過來,面露驚喜。
「神君……」
宗相正要躬身答謝,卻發現眼前空無一人。
三個道士面面相覷,終是十分複雜地低下頭。
這位元豐山長老,能壓玄天部,能鎮司天監,能讓天地為之變色,又能一念之間,讓花草樹木生長至天際,覆蓋整個興洪鎮,也能在一念之間,讓花草樹木恢復原樣,讓破碎的興洪鎮恢復原貌。
這是真正的神仙中人。
他們三人能得這等人物賜法,已是莫大的機緣。
只是未能拜入其門下,終究是莫大的遺憾。
——
往南方向。
雲空之上。
一道流光,瞬息而過。
正是蘇庭遁光所化。
踏破九重天,成就虛幻道果,已為半仙。
他道行暴漲,遁光也快了許多,期間甚至用上了化虹之術,百里之遙,一剎而過。
「本想光明正大,鬥法一場,偏不遂我願。」
蘇庭低下頭,看著手中那一抹掌力余患所存的氣息,當即冷笑道:「那就走著瞧罷。」
他拍了拍衣衫,眼神中露出寒意,收了那掌力余患之氣,往前而去。
——
茫茫仙界。
天庭所在。
宮闕奢華,仙光閃耀。
凌霄寶殿之中。
天帝端坐其上,神色冷淡。
他一身帝袍,頭戴帝冠,勢壓九天,深不可測。
「帝君。」
九黎大將軍從殿外而來,躬身拜倒。
饒是這位九幽而生的神魔,一向桀驁不馴,一向兇悍無匹,在天帝面前,從不敢失禮。
「先秦山海界隕落一位屍解仙,臣已查實緣由。」
「朕知道了。」
「幕後真仙之輩……」
「暫時不必理會。」
「可是蘇庭這廝,儘管身在人世,已算意氣風發,但相較之於仙神之輩,還是淺薄了兩分,帝君是否要助他一把?」
「朕也在考慮。」
帝君伸手指著眼前的桌案。
上面蒙著一層光芒,令人無法看透。
「這是?」九黎遲疑問道。
「卦象。」
天帝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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