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來越深,滾滾的雲層,讓珍饈島上一絲星光都沒有。
佳肴峰頂,重重疊疊的宮殿中,更是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宮殿的角落裡,有一處小小的院落,院門緊鎖,牆皮因為長久的風化,片片掉落,露出幾分頹敗來。這裡叫做「窮館」,本是下等僕婢的住所,現在已經荒廢了。因為這裡太小,又太偏,所以幾乎所有人都忘記了它。
然而,此時此刻,黑暗的院落中,站著一個人,身披長長地黑色斗篷,掩飾住了容貌身材,雖然一聲不出,似乎平靜得很,卻在原地微微踱步,下擺拖到地上,卻是渾然不覺,顯示出心中的焦慮。
突然,門環一響,院落的門打開了。那斗篷人連忙轉身,卻見門口站著一個黑衣少年,看起來不過弱冠年紀,蒼白瘦弱,一雙狹長的眼睛眯著,看起來只有一條縫。
那斗篷人腳步一停,淡淡道:「你怎麼來了?」
那少年低聲道:「清姑姑,我有事找你。」
那斗篷人側過臉,露出半邊姣好的容貌,卻是怒氣滿面,道:「你不在後殿練習扮演主上,卻半夜來這邊閒逛,還想如何,趕緊給我滾回去,倘若明日出了岔子,我第一個先劈了你。」說著將那少年一推,推出幾步。
那少年也不抵擋,低聲道:「清姑姑,回去吧?」
身披斗篷的清姑姑怒道:「你說什麼?」
那少年道:「今日之事,就算過去了,現在回頭還不算晚,主上那裡我會周旋,只要你不再……」
那清姑姑豁然扯掉身上斗篷,一身雪白宮裝赫然在目,怒道:「你胡扯什麼?」頓了一頓,眼見對方神色一清如水,目光灼灼盯著自己,神色不由得萎靡了些許,低聲道:「你知道多少?」
那少年道:「清姑姑是哪一邊的,我並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現在在等的,就是把你派到主上身邊來的人。你心神不定已有幾日,今日才來接頭,想必是終於得手了什麼重要……」
話音未落,只聽呼啦一聲,一道藍幽幽的火光迎面撲來,那少年腳步輕輕一點,已經橫移數尺,仿佛是從一個空間,直接移到另一個空間一般。
「瞬間驚雷。」清姑姑的臉色如同霜雪,「這是破生期的神通,珍饈島只有島主才會用,你居然能借來兩成,好一個鬼狐,好一個『假借』。」
那少年微微一笑,道:「姑姑慧眼如炬,雖有主上允許,但我也只能借來不到二成力量,然而這二成力量,難道就奈何不得你麼?」
清姑姑神色變幻,道:「島主臨走,把一切事物託付給我,為什麼還要私下借你力量,難道他早就……」見眼前少年靜靜微笑,一臉的神秘莫測,只覺得滿心憤恨,突然叫道:「別說你只有他兩成實力,就算是焦玉莊自己過來,難道我就束手待斃麼?」手中一擺,原本那件斗篷已經瞬間張開,膨脹了何止百倍,遮天蔽日,往少年頭上罩來。
少年冷冷一笑,張口一吸,大量的風在空中捲起,空間詭異的扭曲了起來,那斗篷凝在空中,動彈不得,風獵獵的吹動,只把一張大斗篷選在空中,緩緩轉動,情形分外詭異。
正在這時,頭頂上三道沖天的氣勢,陡然升起。
「我x她祖宗十八代的姥姥。」焦玉莊怒吼,就要衝出去,卻被土十孫一把拉住,道:「你哪去?」
「老子去教訓頭上那幾個王八犢子——我知道他們是誰,無外乎那麼幾群混蛋,老子一口一個吃了他們。」他回頭瞪了土十孫一眼,「你丫給我死開。」
土十孫拉著他,任焦玉莊怎麼用力,卻是巋然不動,道:「你這一去,我以後還能再見到你嗎?」
焦玉莊暴跳如雷,使勁兒的想要甩開他,那土十孫卻如同一團牛皮糖,甩也甩不掉,只得吼道:「土老兒,你敢瞧不起我,上面那幾個孫子,老子一口就吞乾淨,不信你就睜大眼瞧著。」
土十孫笑道:「我當然信了,你泡在海水裡躲了他們幾百年,又鎖在島上當了幾百年的王八,當然多少憋出點本事來,總比當年的喪家之犬強點。」
焦玉莊聽到「當年」,臉色變幻,頹喪之色一閃而過,終於道:「現在不是我不放過他們,是他們不放過我,我就是鑽進地縫裡,也有被揪出來的那一天。土老兒,你還勸我再躲到哪個洞裡幾百年不成?」說著,臉上泛起一陣赤紅,喘氣也粗重起來,顯然是升起了憋得許久的一股心頭火。
土十孫道:「我可不是勸你躲,反正你也躲不過去。」說著突然笑道,「你要是準備好了,真下了決心,老頭子陪你一起和他們玩命兒,活了這麼多年,就算拼了一條老命,又有什麼不可?」
焦玉莊大出意料之外,道:「你這個比老玄還像烏龜的土老兒,要陪我拼命?你開什麼玩笑。」
土十孫道:「你道我是為了找你麻煩來的?我既然上島,就沒打算活著回去。拼命,隨時可以,只是有一個東西你非得處理好了不可。」
焦玉莊哼哼一聲,道:「那玩意兒到了破生期,只剩下累贅,我早就想扔了。可是我扔了,誰接著?」
土十孫笑道:「人選我已經帶來了,瞧見沒?」說著一指,正指向在旁邊看戲的狐言。
狐言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事,愕然看著兩人。焦玉莊已經上上下下打量狐言,半響才道:「土老兒,你眼光怎麼了?這是哪個族的,看起來柔弱得很,身體一點都不強悍,如何能承受那東西?」
土十孫笑道:「你以為我非找凶獸麼,凶獸雖然身體強悍,但是靈智不開,有什麼屁用?這娃娃是天狐。」
焦玉莊聽到「天狐」二字,神色驟變,冷哼道:「土十孫,你把他帶過來,不會是……」
土十孫笑眯眯道:「聽說鬼狐在你手裡?」
聽到「鬼狐「兩個字,狐言原本懶懶散散的神情陡然一變,雙目射出了狂熱的光芒,好似聽到什麼奇珍異寶一般。
焦玉莊大怒,喝道:「原來你果然打著這個鬼主意。別他媽開玩笑了,鬼狐跟在我身邊百年,是我從小養大的,老焦雖然不是個東西,也不會用他交換的。土十孫,**在人世間混了幾百年,混出來一身鬼祟伎倆,臭氣衝天,離我遠點。」
土十孫也不生氣,笑眯眯道:「你考慮好了,鬼狐固然重要,你的命就不重要麼?」
焦玉莊驟然轉頭,喝道:「你什麼意思?」
土十孫道:「你為什麼拋下了最喜歡的美食大會,鑽到土洞裡閉什麼關?不就是彈壓不住那東西了麼?倘若沒有人能接著,你是必死無疑,反正我老兒和那東西犯沖,幫你不得,有本事你在七日之內,找一個契合的過來,你愛怎麼便怎麼,小老兒管不了你。不然的話,你要不交出鬼狐,要不然,就讓他當你摔盆打幡兒的孝子吧。」
焦玉莊雙目赤紅,神色變幻幾次,突然轉過頭對狐言道:「小子,你雖然是天狐,修為卻淺,我手中之物對你極有幫助,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良機。倘若你肯替我接過此物,不但修為大漲,我還給你一座珍饈島,幫你十年之內結成妖丹,如何?」
土十孫笑眯眯道:「你覺得對於天狐來說,得知鬼狐的消息,還會對其他條件動心嗎?」
狐言本是靜默,突然道:「那倒不一定。」
此言一出,兩人同時呆了一呆,焦玉莊大喜過望,土十孫下巴差點掉地上,吃吃道:「小子,你知道你說什麼,鬼狐你不要?」
狐言嘿了一聲,道:「當然。本來兩位前輩面前,不該有狐言說話的地方,不過既然牽扯到我,那麼我僭越一句,如何?」
焦玉莊和顏悅色道:「你說。」
狐言笑眯眯道:「對於天狐來說,鬼狐的重要是不言而喻,沒有人能夠放棄,我也不例外,不過這有一個前提,那就是鬼狐與我契合。」
焦玉莊「哦——」了一聲,土十孫嘴角一挑,兩人多少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狐言接著道:「鬼狐與天狐契合的概率不過三成,如果完全契合,概率更低。我可以先替前輩做事,但求前輩給我一個機會,試一試那鬼狐的血統。倘若契合度不過八成,我願意放棄所有報酬,分文不取。倘若僥倖,那麼……」
土十孫哼了一聲,心中暗道:「這臭小子心比天高,只求完美。哼哼,求全責備,小心得不償失。」口中卻道:「老焦,你看如何,八成契合,那要撞大運才撞得上,用鬼狐不到一成的概率換你這一次大劫難,這樣的便宜買賣,哪裡去做啊?」
焦玉莊閃過一絲掙扎,終於道:「罷罷罷,就是如此。土老兒你做個見證,倘若他真成功,我讓鬼狐與他印證。」
土十孫嘿嘿笑道:「早這樣豈不是好?」說著推著焦玉莊道:「事不宜遲,你瞧這裡閉關的地方都準備好了,你們現在就行動,我給你們護法、對了,交印之時,要切斷一切外界的聯繫,沒問題吧。」
焦玉莊被他推進了洞府,搖頭道:「切斷聯繫?我怎麼記得有一件重要的事,與這個有關,卻怎麼想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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