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踏歌而來,不過一劍便將招式擋下,他嘴裡的一句:「古今將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沒了。」也剛剛落下。他站在原地,帶著一貫銳不可當之勢,微笑著問:「兩位師兄怎麼這麼大火氣?」
幕衡渾身上下鮮血淋漓,她站在來人身後,右手握住仍在發燙的左手,將先前未說的話說完:「弟子從未與妖魔勾結。若有隱瞞,定當讓我被心魔纏繞無法結嬰!」
此言一出,局勢大緩。修仙者最懼怕的便是心魔,傳說心魔來自遙遠的天魔域外,不知其來,不知其去。一般結嬰時都會有心魔作祟,或修行時心魔突如其來。
修仙者俱都畏懼心魔,敢用心魔起誓便要承受結嬰時的心魔干擾,承受不能結嬰的後果。一般人都不願意加深自己的心魔。
來人轉過頭,輕拍了幕衡的頭,靈力充入幕衡體內,為她緩解傷勢,「如此狼狽,我便讓你瞧一瞧,修仙者為何以實力說話!」不待幕衡說話,來人的劍已經出鞘,隨著他的手勢在空中忽上忽下的旋轉。
千古代掌門一見來人,立刻喊道:「希景!本是你們門派弟子勾結妖魔,還準備掩蓋一二嗎?」
來人,也便是希景,他手中之劍快如閃電將千古代掌門圍住,明明只一把劍,卻顯出十幾把劍的殘影。他掏掏耳朵,「原來又是一年前的事。正好我此次出去,帶回來了個好東西。」
希景帶著笑,手一指,趴在地上的姚樂被無形的線綁住,蔌的一聲,立在希景面前。希景恭敬的朝掌門和希楠行禮,「也請師兄們瞧一瞧一年前的真相如何。」
希景身旁的靈獸親昵的蹭了蹭希景的腿肚子,從喉嚨里嘔出了一顆珠子。
「小幕衡,你把這顆珠子餵給他。」
「諾。」幕衡雙手交叉行禮,從地上撿起那顆詭異的翻滾著灰色霧氣的珠子,一步步向姚樂走去。
希景又道:「小師弟,你手上那枚本命元牌,交給我吧。」
「這顆珠子,乃是我在十萬大山中殺的一隻妖掉的。這隻妖名叫貓又,本事雖小,卻擅長迷惑人。」希景懶洋洋的道,一屁股坐到靈獸幻化成的椅子上,「貓又的內丹,卻又能讓人說真話的功效。」
幕衡不客氣的將姚樂的下巴一卸,把那顆髒兮兮的內丹放到他嘴裡,又安靜的裝上姚樂的下巴。站到了一邊。
沉吟片刻,希景將白凱凱的本命元牌遞到幕衡手上,「小幕衡,你來問吧!當時在書院內究竟是怎麼回事,一年過去,也該有個了斷了。」
幕衡接過白凱凱的本命元牌,摩挲了片刻,「白凱凱是怎麼死的?」
「被我推進殭屍堆內死的。」姚樂面色大驚,他扭曲著臉試圖讓自己閉嘴,嘴裡不自覺的吐出真相。
「你是否與妖怪勾結?」
「是否當日是你布下陣法導致書院異變?」
一句句問下去,真相揭開了。
當聽到青元門派的師兄們也都被姚樂當成肉盾推出去時,幕衡再也忍不住,跪坐在地上,伴隨著委屈,大哭起來。
希安瞧見幕衡大哭,心裡很難過,建議道:「師兄!這等不忠不孝不義之人!便該放到崖底每日讓雷劈!」
「該如何做,還是讓千古決定吧。」希天和開口,「畢竟不是我們青元的人。」轉眼,慈愛的對幕衡道:「先前委屈你了,之前答應你的禮物,一併送與你。你看這柄煞天劍,如何?」
希楠亦是口中安慰了一番幕衡,又留下丹藥。
希景開口道:「師兄所言甚是,既然是千古弟子惹下的禍,自然千古來決定。」他臉上帶著笑,將千古代掌門從劍陣中放了出來,隨即一拳打破姚樂的丹田,「但無端毀我青元弟子丹田,也得還!」他早已從幕瀾處聽到了比武台上發生的事情,毫不猶豫的將姚樂毀在青元內。不然以姚樂的資質,若是回了千古,只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姚樂丹田被毀,疼得立刻吐了口心頭血,昏了過去。
千古代掌門吶吶說了句:「你......你!」什麼話都說不下去,甩甩袖子,召集千古的人回門了。
獨留希景在身後冷笑,將白凱凱的本命元牌從幕衡處拿來,丟給千古代掌門:「尤師弟,你心愛弟子的本命元牌別忘記了。」
此次青靈大賽莫名其妙便結束了,其餘弟子議論紛紛,第一次用平和的目光望向幕衡。這些幕衡都無暇關注,她右手掐住發燙的左手,內心翻滾著疑惑。
師兄弟四人也都心有不虞,帶著幕衡回到了主殿。希天和停了片刻,對幕瀾招了招手,道:「你也來吧。」
又回到主殿,幕衡感慨萬千。牆壁上的畫中人感染到殿內的氣息,一句話不說,動都不動,呆在牆上。真如一幅畫一般。
沉默許久,希天和柔和的臉上掛著笑,「幕衡沒事吧?可怨恨我們這兩個以青元利益為先的老頭子?」
幕衡低著頭站在殿下,口稱不敢。
希景道:「你心裡有委屈是自然的。但你要不是實力如此差,誰敢來惹你?」
希安不贊同的道:「三師兄,你說什麼呢?難道實力差也有罪?我修為可是最差的!」
「實力差沒罪,實力差還惹是生非就有罪了。」希景恨鐵不成鋼的道,「兩位師兄,我看幕衡是個好苗子,不然以後便讓我帶著幕衡吧!」
希楠面色一僵,問:「師弟,你是什麼意思?」
「師兄不是還沒收幕衡嗎?」希景道:「我整日在外,也需一位道童侍奉一二。」
希天和一錘定音,「既然如此,幕衡改拜希景門下便是!一個弟子也值得你們如此吵鬧?」
希楠一聽,眉頭動了動,不發一言。
聽了這話,除了希景外,最高興的便是希安了。他實力乃是四師兄弟中最弱的。所以師兄們為了管教他,便跟著希景住在一個山頭。若是幕衡拜入希景門下,日後希景出門時,他有個伴了。
希天和喚幕衡上前來,幕衡不動,「我已拜師,還能另外投入別人門下?」
「這不算另投。」深怕幕衡不與自己在一個山,希安急急道:「只不過是換了一位師兄教你。門派老祖都未變!」
「師父也是如此認為嗎?」幕衡突然覺得當時第一眼見到希楠師父覺得很是靠譜說不定是錯覺。
希楠淡淡道:「都是一個師門,有什麼區別?」
聽了這話,幕衡才死心的朝前一步,重新拜師。
拜完師後,希景迫不及待的拎著幕衡和小師弟回了玲瓏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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