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漆黑的漩渦之後,蕭林感到全身一緊,頭腦之中也傳來一陣暈眩之感。
突然,他的意識仿佛停滯了一樣,思維陷入了黑暗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蕭林從黑暗中睜開了眼睛,入目是一道刺目的陽光,這讓他忍不住把睜開的雙眼又閉了起來。
片刻之後,他才輕輕的睜開眼睛,適應著眼前的亮光。
天空呈現深藍之色,萬里之內,竟是晴空無雲,太陽在九天之上散發出灼熱的光芒,照耀在了蕭林的身上。
「這是是哪裡?」蕭林微微一愣,腦海中產生了一絲疑問。
突然,空氣中傳來一股濃烈的血腥之氣,蕭林臉上露出了疑惑表情,他撐著身子坐了起來,然後看到了讓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他竟然身處一座宅院之內,院子中橫七豎八地躺著數十具屍體,這些屍體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蕭林臉上露出駭然之色,撐著身子不停的後退,突然,他的手觸摸到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他立刻汗毛都豎了起來。
猛地從地上彈跳起來,轉了一圈,看到自己正在一堆屍體之間。
「這...這是什麼地方?我...咦,我是誰?」蕭林努力的回想著,似乎想要想清楚自己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眼前這些人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
「我叫蕭翰林,出生在雲龍城,蕭家宅院?父親蕭明遠,官居三品,為雲龍成的督軍元帥,蕭明遠一生為國征戰四方,打下的疆土,足以留名青史。」
「可惜,數日前,蕭明遠為奸佞所害,罷官去職,發配邊疆,但在半路之上,卻突然遭遇山賊,在與山賊的激戰之中被殺而亡。」
蕭翰林腦海中浮現出了一段記憶,他臉色也隨著記憶的浮現而變得越發蒼白起來。
父親蕭明遠,身為督軍元帥,一身修為早在十年前就已然踏入了後天巔峰,此等身手,就算是放在世俗江湖之中,也是頂尖的高手。
如今卻死於幾名山賊之手,未免掩飾的太過粗陋。
蕭林看著周圍的屍體,四處搜尋了起來,很快他就驚呼了一聲,跑到了不遠處的一名四旬婦人的屍體旁,大哭了起來。
此人正是蕭翰林的母親谷冰,他一邊哭著,一邊回憶著過往的一切,父親的死訊傳來,母親谷冰傷心欲絕,本欲自殺殉情,但看了一眼自己的幼子和長女,還是忍了下來。
但當天夜裡,蕭府就來了一群黑衣人,見人就殺,蕭家五十四口,除了蕭翰林被臨死前的母親一掌擊暈,才逃過一劫之外,所有人無一倖免。
腦海中的記憶逐漸清晰起來,蕭翰林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倔強的站了起來,還只有十歲的他,將獨自面對未來的路。
蕭翰林踏在血跡乾涸的暗紫色石板路上,朝著門外走去,頭也不回,此刻天剛蒙蒙亮,如果他現在不走,待天亮之後,蕭家滅門慘案勢必傳遍雲龍城。
那時他也會暴露在仇人的面前,蕭翰林小嘴緊緊抿住,不讓自己哭出來,他知道,整個蕭家如今只剩下他一人,他必須活著。
離開蕭府之後,他頭也不回的隨著朝陽升起灑下的第一縷陽光,出了雲龍城,踏上了未知的江湖路。
......
十年之後,在前往雲龍城的崎嶇山路之上,一名衣衫襤褸的少年,正一步一步的行走著,他臉上帶著冰冷的寒意,看著遠方地平線上的一座雄偉城池,嘴角掛著一抹冷笑。
他的腰間,懸掛著一柄木鞘長劍,劍柄被他牢牢的握在手上,一步一個腳印,朝著前方而去。
三日後,雲龍城震動。
雲龍城城主朱天雲一家一百三十六口,悉數死在一名少年手中,無一倖免,這讓人不禁聯想到十年前的今天,蕭元帥府的慘案...
城主一家被殺之後,那名少年依舊一步一個腳印的朝著城外走去,城內三千守軍如何能夠放任其離開,一場廝殺就此展開。
但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是,那名少年竟然憑著一把鐵劍,從城主府一路殺到城門口,一路上血流成河,三千雲龍城主朱天雲訓練出來的三千雲龍衛悉數被滅。
而那名少年每次拔劍,都只是一招......
從此以後,在溪國境內,出現了一名少年,遊走在各大城池之間,每過一城,都必將城內的守衛和軍隊屠戮的一乾二淨。
三年之後,溪國境內二十八城,悉數被少年屠戮了一遍,而在這之後,少年每到一城,城內的守軍會自動解下身上鎧甲,要麼出城遠離,要麼就是混跡在平民百姓之中。
溪國徹底震動了。
溪國國都玉鸞城,溪國皇帝大怒,派出三十萬鐵甲騎兵,由溪國第一高手韋天奇韋公公率領,前往剿滅這位以一人之力,連下溪國三十餘座城池的少年高手。
韋天奇三歲淨身入宮,潛心修煉【混元淨欒神功】六十年,早已經達到了先天大成之境,在溪國皇帝身邊服侍數十年,從未曾遠離。
如今他竟然被指派,親自率領大軍圍剿此人,可想而知溪國皇帝的震怒。
在通往玉鸞城的官道之上,一名臉色黝黑的少年正一步一個腳印的行走著,他的右手緊緊的握著腰間的長劍木柄,臉上帶著一絲倔強。
但其眼神,卻是盤旋著一絲漆黑如墨的漩渦,要是有人看到他的眼睛,恐怕會瞬間迷失其中,就此沉淪。
少年微低下去的頭顱突然抬了起來,看著數百丈之外,已然排好了陣勢的溪國大軍。
少年伸出舌頭,舔了舔乾涸的嘴唇,然後繼續朝著前面走去。
韋天奇斜躺在八人抬著的躺椅之上,臉上也是露出了凝重之色,修煉【混元淨欒神功】整整一個甲子,如今的他一身功力已經達到登峰造極的境界。
在他【混元淨欒神功】大成之後,曾親入江湖,百招之內斬殺了威名赫赫的一念魔教教主無欲姥姥,從此之後一念魔教土崩瓦解。
而他也在被譽為溪國第一高手之後,功成身退,回到了深宮內院,不再出來。
看著遠處的少年,臉上滿是倔強,似乎在他面前,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他的去路,山阻擋了他,就把那山劈開,河擋住了他,就將那河斷開。
看到這一幕,韋天奇數十年都未曾起過波瀾的心,竟然浮現出了一絲煩悶。
很快,少年來到了黑壓壓的大軍之前,他停下了腳步,一雙眼見看向了韋天奇的躺椅。
青紗籠罩之下的韋天奇,輕輕揮手,青紗自動掀開,他看著少年,心中的煩躁竟然越發的煩悶起來。
「年輕人,年紀輕輕,一身武學造詣卻已然是登峰造極,堪稱我溪國百年未有之奇才,只要你肯歸順我溪國,將來必將封侯拜相,榮華富貴那是少不了的。」纖細的聲音從韋天奇口中響起。
少年聞言,倔強的臉上竟然沒有絲毫的波瀾,他注視著韋天奇,淡淡的道:「韋天奇?」
少年似乎不願意浪費一絲一毫的能量,說話也是簡短而直接。
「不錯。」
「死。」少年嘴裡吐出了一個冰冷的死字,然後其周身突然變得陰冷起來,握著腰間長劍木柄的手也緊了起來。
「我待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韋天奇微微嘆息一聲,繼而周身勁風飆射,整個躺椅之上的青紗徑直炸開。
韋天奇修煉了一個甲子的混元淨欒罡氣,悉數灌入雙掌,兩掌拍出,頓時顯露出兩團淡紅光暈,以極快的速度向少年擊去。
少年倔強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抹黑氣,將其整張臉都瞬間籠罩,而在黑氣出現之後,僅僅是呼吸之間,就消散無蹤,而少年握著長劍木柄的手上,浮現出一團漆黑的光暈。
「一念魔教?」看到少年臉上浮現出來的黑氣,韋天奇臉上大驚失色,出口驚呼了一聲,不過他並沒有因此而放棄攻擊,反而是將丹田內的真元悉數調動。
全都灌入雙掌之內,化為無堅不摧的淨欒罡氣,朝著少年擊去。
「鏘~」一道漆黑如墨的凜冽劍光乍然閃過。
讓這本來朗朗晴空,竟然出現了短暫的黑暗,黑暗過去,一切如常,無數的鐵甲衛士,竟無一人看到兩人的交手。
韋天奇站在少年身前數丈之外,靜靜的看著少年。
而少年的手依舊緊緊握著腰上長劍木柄,仿佛他從來也未曾動過一般。
眾多鐵甲衛士不禁面面相覷,本以為精彩絕倫的一戰,竟然還沒有開始,就結束了,而結果到底誰輸誰贏呢?
「一念成魔,你竟然已經成魔...你已經超脫凡人......」韋天奇纖細的聲音響起,然後轟然炸開,化為了漫天血雨。
「韋公公死了?韋公公竟然敗了?」
「擋我...死。」少年眼神中的黑色漩渦越發的濃郁了,他朝著前方一步步的走去。
「殺...替韋公公報仇。」
「他只有一個人,再厲害也無法斬殺我們這麼多人,大家上啊。」
「沖啊。」
看著撲上來的黑壓壓的鐵甲衛士,少年一雙眼睛驟然變成了漆黑之色,竟是沒有一絲的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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