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酒,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拳頭,熟悉的力道。
江小白有些懷疑自己有某種方面的受虐傾向,似乎,挨揍已經上癮。
李芙蓉看著江小白這副模樣,竟然莫名的有些莞爾。
赤霞仙子有些無語,氣氛烘托到這裡了,難道不應該上演一出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的戲碼?
這個時候,這片山谷中,一隻山貓蹲在一棵參天古樹上,龐大的身軀好似跟古樹融為一體。
它眸子中閃爍著某種光芒,片刻後歸於平靜,不知所想。
天色有些暗了,落日餘暉撒在這片山脈,金燦燦的,美輪美奐。
這山貓縱身而躍,一個巨大的身影閃過,突然就出現在江小白等人面前,萌萌的貓臉跟它龐大的身軀成為鮮明的對比。
玉公子以及身後一干人等突然嚇了一跳,似感應到這隻突然出現的山貓沒有惡意,並未做出過激的回應,但也在戒備著。
「喲,這還打情罵俏上了?」山貓看著李芙蓉,道:「這就是你拼死拼活要找的姘頭?長得不賴嘛!」
姘頭可不是什麼好話。
李芙蓉眉頭微微皺起,但她鬧不清楚這隻山貓的底細,並沒有輕易開口說話。
赤霞仙子,在這個時候,卻突然收斂所有的氣勢,瞬間變成一位人畜無害的鄰家小姑娘。
江小白盯著這隻山貓,也鬧不清楚它的目的,似乎不是單純的無聊找他玩耍。
「貓爺剛才去哪裡了,你不知道,我剛才差點被人打死。」江小白委屈的道。
這隻山貓看著他表演,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是語氣卻是促狹的道:「你拉倒吧,我看見的是你追著別人砍,追了好幾座山頭。」
這般說完,他突然目光掃向眾人,而後又看向江小白等人,道:「你們這,都堆這兒幹啥,東面似乎有異寶出世,散發著霞光,布滿了整片山脈,我看到好多人都趕過去了。」
嗯?
這山貓語出驚人,令其他人都是一怔,而這時候,玉公子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微微一變。
下一刻,他跟身邊的人對視了一眼,微微點了點頭,似乎無聲之間,達成了某種共識。
「赤霞仙子,兩位道友,這位貓…貓爺,我等還有要事,就此別過。」
說時,也不待眾人搭話,匆匆離去。
江小白看著這群人離開,眸子深處,露出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看向赤霞仙子,直接開口問道:「這一次你們登天界來的人,除了獵殺臨淵界的天才之外,還有什麼任務?」
嗯?
聽到江小白這般問,李芙蓉微微一驚,這話,江小白明顯在點醒她,頓時令她心頭一震。
只是,赤霞仙子卻露出微微疑惑的表情,道:「什麼獵殺臨淵界的天才?」
「你在裝傻充愣?」江小白道。
赤霞仙子微微苦笑,似斟酌了一下,道:「不曾,這一次域外來人,也並非登天界一界之人呀,還有其他界,不過是登天界人數居多而已,並且不僅有人族,還有其他族類,準確的說,百族都來了不少生靈,只是進入臨淵界的途徑不一樣。」
百族?
江小白心頭一震,目光狐疑。
赤霞仙子卻是沉吟了一下,很光棍的攤開手,開口道:「實不相瞞,我們來臨淵界,並非獵殺臨淵界強者,那些啟釁臨淵界宗門的人,不過是刻意安排,給臨淵界的人造成一種假象,而實際上,幾乎所有人的目標,都是機緣。」
「機緣?」江小白不解。
「臨淵界有大機緣,這是域外之人來此地的目標,先輩曾探索這片土地,發現有大機緣存在,整座臨淵界,似乎是一座上古戰場,遺蹟很多,也有異寶,曾有先祖留下手札,標註此地機緣大概位置,因此這次域外之人分為兩波,一明一暗,明面上的人故意啟釁臨淵界山上宗門,轉移注意力,暗處的人,按照先輩留下的信息,探尋古蹟。」
說到這裡,赤霞仙子低頭沉思了一下,才開口道:「但是,紙里包不住火,相信不久,隨著古蹟一個個的揭開,臨淵界也會為之沸騰,到時候,可能就是真的百族爭鋒,臨淵界,或為真正的百族戰場。」
江小白不露聲色,他並未全信赤霞仙子的話,他從《山河正典》中窺探到的一角真相,那域外之人循環往復的獵殺,令他警惕,但赤霞仙子也並未全說假話,應該是半真半假。
江小白也不深究,只是心中卻一直警惕著,並未表露。
這隻山貓安靜的聽著兩人的對話,也不說話,就好似此刻,它真的只是一隻呆萌的山貓。
不多時,這片山脈來了另外一批人。
行色匆匆,只是路過,他們只是稍微瞥了一眼江小白等人,就匆匆離去。
片刻,又有人路過,這次,這些路過的人,更是看都不看江小白等人,而是朝東而去。
「東邊想必真的發生變故了,有人趕過去了,似乎真有異寶出世。」江小白低聲道。
「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赤霞仙子突然開口問道。
江小白一愣,道:「你問我?我們並未限制你的自由,你自可自行離去呀!」
「不。」赤霞仙子搖頭,道:「我感覺,跟著你和貓爺,活著的概率,要大一點,這是直覺。」
赤霞仙子直言不諱,江小白卻是對這個女人高看了一眼,至少,審時度勢這一塊,沒得說。
「貓爺,你怎麼說?」江小白看向那隻呆萌的山貓,問道。
「有熱鬧不看王八蛋,貓爺就是要去瞅瞅。」貓爺開口,貓臉看不出任何表情。
三人一貓,上路了,朝著東面而去。
江小白不著痕跡的落後一個身位,李芙蓉見機似明白了什麼,也微微落後,跟江小白並肩而行。
「有些事現在不方便跟你解釋,不管發生什麼,你只管跟著我,就好,其他不要多問。」江小白低聲道。
李芙蓉點頭。
她胸大,但是並不是真的沒有腦子,似也明白了些什麼。
一路無話。
三人一貓翻上一座山頭,頓時都微微有些吃驚。
只見東面,似在遠處,有一道霞光沖霄而去。
那面山谷,霞光漫布,有氤氳之息流淌,璀璨光芒四射,靈氣充裕,似有異寶出世的氣象。
「似乎真有異寶出世。」赤霞仙子眼中閃爍著光芒。
江小白不予置評。
貓爺半開合著眼眸,像一隻睡貓,不發表任何意見。
趕往那霞光處的人,越來越多。
都是行色匆匆,已經有好幾波人超過了他們,這些人都不停留,也不在意他們。
「赤霞?」
突然,有人呼喊,從那山谷遠處,又來了幾個人,卻是熟人,正是之前跟赤霞仙子一道的幾位。
三男一女。
那女子跑過來,目光警惕的看著那隻好像要睡著的山貓,又看向江小白和李芙蓉,有些疑惑。
「赤霞,你怎麼跟他們一起?」女子問道。
「很自然就一起走了,沒有原因。」赤霞仙子不想多說。
女子也不多問,或者,她也知道現在不宜多問,只是眸子間,卻壓不住疑惑。
不多時,另外三人也來到這裡,當他們看到這隻山貓和江小白等人,也是微微一愣。
只是並沒有多問什麼。
彼此之間也沒有打招呼,這種感覺很微妙,明明走在了一起,但是彼此之間並不說話,好像有種莫名的畸形。
只是,山貓卻微微皺了皺眉,只是片刻,就恢復了昏昏欲睡的樣子。
山貓體型龐大,在這片山貓自然行走,動作竟然比其他人都要快。
「雪青,你們怎麼離開那片迷霧沼澤的?」赤霞仙子問道。
「不知道,那迷霧沼澤中的迷霧突然散去了,東面似乎有人探尋到了異寶,那裡突然就寶氣沖天,有霞光迷漫,很多人都趕往了那一處。」女子道。
赤霞仙子微微點頭,卻也不再多問。
趕路的人,莫名就多了四位。
氣氛顯得有些微妙,但也算和諧,彼此都不交流,顯得有些詭異和莫名其妙。
「到了!」
山貓突然開口,停下了腳步,它沉思片刻,三米多高的身軀縱身一躍,就躍上了一座山頭。
它停在那座山頭,並不前行了。
江小白等人,也登上這座山頭。
放眼望去,前方,是一座山谷,散發著氤氳之息,光華璀璨,靈氣充沛,這山谷間有花香。
那山谷的另一頭,被迷霧遮擋著。
似有流水聲,似有仙禽飛舞,看不真切。
江小白皺眉。
這山谷,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
突然,江小白靈光一現,突然想起,這處山谷,跟之前自己看見那山鬼乘赤豹而行的那片山谷,一模一樣。
怎麼回事?
江小白抬頭看了看山貓,山貓只是輕輕瞥了一眼他,並不說話。
山谷下聚集了很多人,也包括玉公子等人。
他們過不去了,似被某種屏障,阻擋了前進的道路。
山谷那邊,仙氣迷漫,霧氣繚繞,風景秀麗,更有沖天的霞光,只是,卻透露著一絲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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